第366章 你的五行法術,是我的啦!
浦島三郎抱著無骨的右腿哀聲哭嚎,目光死死落在了「貪婪」手中的腿骨上。
這個傢伙,有強制奪取的能力!
「貪婪」雙手合十比於胸前,平淡審視周圍,疑惑打量青筋暴起的陳俊彥。
「同類。」
「沒有得到低語認可的下等眷屬,給我跪下。」
陳俊彥心神微微搖晃,依舊繃緊了身子,他將身體下壓,蓄勢待發。
「信息有誤,怎麼連【名錄】的高級幹部都來了···可惡,這次外出的補助還是批少了。」
「嗯?」貪婪疑惑了片刻,轉念一想,似乎明白了緣由。
【名錄】通過獻祭和供奉,將亞巴頓意志回歸為「惡」,這就是他們所信仰的對象,而在東方,他們的「神」不過是機構所研究的殘片。
這種行為對【名錄】幹部來講,簡直和瀆神沒有任何區別。
「來!」
貪婪將手探出,牢牢一握。
對面的陳俊彥即刻以念力護衛全身,可他依舊感覺胸膛中的心跳聲漏了一節。
窒息感,疼痛,恐懼···萬千感覺一同襲上身來。
陳俊彥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他的心臟被人握住了。
在念力護身下,雖然不至於立刻被挖心而死,但他依舊能感受到心被拉扯的痛苦。
「這個年紀,能抵抗到這種程度,已經不錯了。」
貪婪點頭稱讚幾句,將一直沒動的左手緩緩舉了起來。
「糟了!這傢伙沒有出全力!」
陳俊彥用盡全身力氣,才將心臟死死護住,根本沒有餘力去打斷對方的施法,漸漸入了必死的境地。
「獻出心臟。」貪婪低沉一聲。
舉起的左手尚未用力,暗中一枚冰晶極速射了過來,滿是刺青的手臂覆蓋了亮閃閃的冰層,他的整個胳膊都被凍住了。
趁著間隙,陳俊彥立刻跳開,撫摸著胸口大喘粗氣。
「還有高手?」貪婪振臂一揮,撼碎了冰層,低溫灼痛,將他肌膚都凍成了暗紅。
晦暗不清的暗處,傳來不急不緩的腳步聲,眾人視線一同望了過去,黑暗中亮起了一團赤焰,將周圍猛地照亮。
顏歡指尖頂著一抹焰火:「這麼熱鬧啊。」
火光映射下,是一副足夠稱得上姣好的面容,可對面的黃沾衣卻看得心頭一顫,如墜冰窟。
「小鬼子,這次任務作罷,你們的錢和『八奇技』爺不要了,合作的事情,咱們回頭再談!」
丟下一句,他雙腿彎曲,雙臂後展作蒼鷹狀,起身一躍,便朝著頭頂流沙的大縫隙逃去。
「啊呲呲!不就是一個小男娘嘛,動手就是了,身為鷹爪拳的大家,能被嚇成這個樣子?」金太郎撇嘴搖頭。
躍入空中的黃沾衣抽身一轉,袖口拋出一飛爪,穿透土層,掛在了一畸形怪石上。
盪於空中的他向下俯視,冷哼一聲。
「所以說,和你們這些異邦人說話會比較費勁。」
和巫王動手?
別不要臉了!
除了甲申遺留下來的那群老怪物,誰配和他交手,就自己這區區二十年鷹爪拳的功力,不得被當成雞崽子提溜。
「八奇技」固然吸引人,可那也得有命去練。
「爺不伺候了,回見了諸位!」黃沾衣冷笑一聲,「假如還有機會見面的話···」
他看了眼下面的顏歡,心中暗自想道:
「你最好能把他們都殺絕了,這樣迪亞不知道此處的事情,我依舊擁有和基金會繼續合作的餘地。」
黃沾衣雙手緊攀著繩索,手臂上青筋暴起,如猿猴般向遺蹟上方的空洞攀爬。
昏暗的光線從洞口灑下,然而就在他即將靠近洞口時,一聲尖銳的口哨從下方傳來。
「唔!」黃沾衣下意識抬頭,突然一股細沙從空洞處涌下,細密的沙粒如同瀑布般劈頭蓋臉地灑了下來,瞬間迷了他的眼睛。
盪在繩索上的黃沾衣連連吐口水,沙粒混進口中,澀得難受。
他試圖眯著眼往四周看,卻發現眼前模糊一片,眼睛被沙子刺得生疼,完全無法睜開,身體晃動幾下,方向感也隨之徹底混亂,整個人在繩索上如鐘擺般搖晃。
「誰!?」黃沾衣咬著牙低吼,聲音帶著幾分狼狽。
就在這時,空洞旁傳來一陣輕微的動靜,隱隱伴隨著沙石被撥動的聲音。
黃沾衣竭力眯眼,卻只看見兩隻矯健的猞猁正用利爪瘋狂地朝洞口刨土,細沙如水般不斷涌下,完全掩蓋了他的視線。
下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個滿臉汗水的身影沖了過來。
老孟肩膀一抖,幾隻跳鼠從他身旁躥過,四下散開。
他抬頭看著懸在繩索上的黃沾衣,手搭在嘴邊,聲音不大卻很清晰:「堂堂鷹爪門的當家,溝通外敵,這事兒我可不能當沒看見啊!」
「哪裡來的多管閒事的?公司嘛···麻煩了。」黃沾衣將繩索在腳面一纏,一腳死死踩住了,左右腳來回交替,隨後繼續往上爬去。
「顏師傅,能送我上去嗎?」老孟問道。
「當然,站穩了。」顏歡單腳一踏,地面涌動,高高隆起。
一高台托舉著老孟就朝空中奔去。
等黃沾衣逃了出去,老孟恰好也追了上去,石柱子將破開的大洞填補的密不透風,地下遺蹟更為黑暗了,只有顏歡處有隱隱的火光,另外就是陳俊彥手中的手電筒。
啪!啪!啪!
貪婪頗為讚許的拍了拍手,「當真是不錯的能力,看得我都想要了。場子都清理出來了,接下來的事情都快點解決了吧。」
「我還要去找東西,『惡』等著我們去迎接。」
顏歡點頭一笑:「剛好,我也很趕時間。」
「歡哥!這個確實超出我能力範圍了,那個傢伙交給我!」陳俊彥指了指旁邊觀戰的金太郎。
背著斧頭的男人貌似受到了冒犯:「你以為我是誰啊?可別把我看扁了啊!」
兩兩對峙,戰場一下子分割開來。
「心臟給我!」貪婪猛地探出手,憑空這麼一抓。
撲哧!
鮮血飛濺,顏歡胸口破開,眨眼間一團血糊糊的東西飛了出去。
撲通!撲通!
心臟還在貪婪的掌心裡頑強地搏動著,帶著濕潤的溫熱感。
「人的命,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很廉價。」
「那得看是什麼樣的人了···」顏歡胸口血流如注,臉色平靜。
「嗯?」這安然無恙的異狀,讓貪婪心中閃過一絲困惑。
顏歡聳聳肩:「這顆心是送你的,畢竟我是個熱心腸的人。」
貪婪眼神一怔,正要嘲諷幾句,卻突然感覺到掌心中那顆心臟變得灼熱無比!
「轟!」
心臟驟然燃燒,猩紅的火焰從血肉中爆發而出,瞬間吞噬了貪婪的整個手臂!
緊接著,一場驚天動地的爆炸隨之而來——
「轟隆!」
爆炎捲起,熾熱的火焰伴隨著熱浪將貪婪的身軀籠罩其中,火舌如同憤怒的野獸,瘋狂撕咬著他的皮肉。
貪婪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皮膚在火焰中迅速潰爛,大片血肉被炸得焦糊不堪,甚至露出了猙獰的白骨。
「該死的傢伙!」
然而那焦糊的血肉卻沒有掉落,而是以一種詭異的方式重新蠕動著,像活物一樣迅速生長,填補著傷口。
「哼哼!」貪婪的笑聲從火焰中傳出,帶著痛楚卻又狂妄至極,「沒用的,我的身體不會死,煉獄火海我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了,這些東西殺不死我。」
地下突然一陣顫動,粗壯的藤蔓如潛伏已久的毒蛇,從裂縫中迅速竄出,帶著森冷的勁風,瞬間刺穿了貪婪的胸口!
噗嗤!
藤蔓如利刃般直接貫穿了他的血肉,鮮血四濺,但貪婪的臉上依舊帶著那抹癲狂的笑。
他周身的血肉開始扭曲、翻滾,蠕動著將傷口縫補起來。
「什麼樣的機遇,才能讓人調動全部的五行法術,好想要啊···給我!給我!」
貪婪怒喝一聲,胸口的傷口已經癒合得幾乎看不出痕跡。
就在這時,空氣驟然一冷,寒氣從四周瀰漫開來,濃烈得宛如實質,凍結了流動的血跡,也將地下的藤蔓包裹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咔咔咔——
寒氣聚集,空中瞬間凝結出無數細小的冰晶,如螢光般飄散著,帶著致命的寒意。
眨眼之間,冰晶如暴風雪般襲向貪婪,將他整個人牢牢裹住。
轟!
寒氣爆發,巨大的冰塊瞬間將貪婪封凍在其中,他依舊僵硬站立,但那張狂的氣焰終於收斂了些許。
「好了,來交代一下,你們為什麼這麼執著於我國內的成仙秘法?」
咔吧,咔吧~
冰塊出現了道道裂紋,貪婪的手突然勾動,透過冰塊強行伸向顏歡,依舊想強奪他體內的五臟六腑。
「勸你不要那麼做。」
僵硬的手臂強行破開冰層,向前探去,最終虛空一抓!
顏歡只覺得身體微微一沉,無力感從體內湧出,像是全身的力量被抽離了一絲,意識遲鈍了一瞬。
「精力,力量···連這些都能掠奪嗎?」顏歡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這種掠奪並非僅僅是物質上的搶奪,也能直接鑽入靈魂深處,吞噬著人的生機和意志。
貪婪舔了舔沾了冰霜的嘴唇,手指收緊,露出得意的笑容:「連能力都可以搶!」
「現在你的五行法術,是我的啦!」
「我最喜歡用掠奪來的能力,去殺死能力的原主人,這樣會給我帶來極大的快感。」
「火!」
貪婪學著顏歡的樣子,將掌心攤開。
周圍無事發生,顏歡像看傻子似的靜靜看著他。
「嗯?」貪婪低頭,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為什麼用不了?」
疑惑之際,扎入胸口的藤蔓,內部竟又生長出了無數細小的根須,這些根須仿佛活著一般,飛速擴散,鑽入血肉更深處。
他的整個血肉之軀,像是雨傘一般,被體內的根須給活活撐開了。
「啊啊啊啊!」
囂張到不可一世的鬼佬,此時只餘下滿頭大汗和一臉的驚慌失措。
論說【名錄】在國際上的惡名,誰人不知何人不曉,身為高級幹部的他,哪裡這麼狼狽過,尤其是無法掠奪的能力,這還是頭一次見。
「為什麼?」
「低語明明說了,我可以擁有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把東西給我!把能力給我!」
「為什麼我不能用!?」
顏歡一副關愛二傻子的眼神,對這些鬼佬來講,能知曉「五行」的就很不容易了,想要進一步理解「五行」的內在含義和運行之理,多少有點痴人說夢。
就當做是東方的神秘力量吧···
顏歡沒理會貪婪的叫囂,朝他內心窺探進去。
可玄武所帶來的能力,是識別人內心所藏的陰謀暗算,區別於讀心術,貪婪本身不知道迪亞的計劃,所知十分有限,需要一步步的引導出來才能全部窺見。
「關鍵時刻,這能力好像有點雞肋了···」
唔···
潛藏在靈魂深處的玄武聽了顏歡的喃喃自語,心虛似的縮了縮大龜頭。
「即便不知道迪亞的計劃,你總該知道他拿這些仙神遺藏去幹嘛了吧?」
嘖···
惶恐中的貪婪稍稍回神,老實了下來。
「瀆神者·迪亞···」
說起迪亞這個人,貪婪絕對算不上喜歡,甚至稱之為厭惡也不過分。
明明接受了「低語」,皈依於惡,可他不是有角的惡魔,也不是供高級幹部驅使的眷屬。
迪亞打破了【名錄】中無法逾越的等級,將階級觀念踏了個稀巴爛。
他服從內心的欲望,從「低語」那裡獲得了能力,卻不甘心成為「惡」的信徒,讓整個【名錄】中的人都感到匪夷所思和惱怒。
「有點答非所問了。」顏歡心意一動,藤蔓拉扯著鬼佬的四肢和皮肉繼續撐開。
「咳咳咳!」貪婪重重咳嗽了幾聲,竭力收攏被撐開的皮肉,「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得先說一件事情,迪亞和我說過···」
「要是這次東方之旅,遇見了一個打敗我的人,就把這些話告訴他——」
「2014年春,大連港運中心到蓬萊港的航線上,有個巫士擊敗了一名煉炁鍊金雙修的煉器師,要是這名巫士不加干預,那個煉器師,完全能夠重現西方歷史上著名的血河法陣···」
「那個煉器師結陣的基礎,就是血河法陣本身,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嗯?」顏歡一愣,「所以說,迪亞把辛辛苦苦尋獲來的遺藏送人了?」
貪婪點點頭:「沒錯!而且他送的人,大多是一些欲望深重者,都是怪胎。」
「當然,正是由於這份慷慨,所以才奠定了基金會在全世界的信譽和權威···不過說實話,我不喜歡他···」鬼佬氣喘吁吁道。
顏歡埋頭細思,總算知道為什麼國外的異人管理組織會因此而焦頭爛額了。
這要是在國內,有個很難殺的傢伙,在全國發放「八奇技」的印刷本,估計趙方旭能氣得當場高血壓病發。
這迪亞,是想要天下大亂···
「我明白了,最後一個問題。」顏歡繼續問道。
「回答完這個會放了我嗎?我對生命也很執著···我想要,一直一直活下去,這樣就能得到更多的東西了···」
「當然。」
「那你問吧。」
「你此行有沒有遇見一隻赤焰火羽的大鳥?」
「沒···沒有···」
「哦,真可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