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必要著急的。」
三統合作區門前。
夏清終於走下了車。
蘇萬鈞將目光從白鵬的身上移開,看向夏清。
根據蘇萬鈞的判斷,他甚至只需要動一個念頭,就可以讓這個孱弱的女人化作一團血肉。
而今天這場有趣的衝突,又是這個沒有任何實力的女人一手策劃的。
這對於蘇萬鈞來說,很有意思。
「夏總區長。」
蘇萬鈞甚至很禮貌的打了一聲招呼:「這種場面,看看……都容易沒命的。」
「沒就沒了。」
夏清面色淡然,推了推厚厚的眼鏡:「我好像就是為了今天而活的。」
「其實我倒是挺好奇。」
蘇萬鈞歪著腦袋:「你是怎麼覺得,自己一定會贏的呢?」
「蘇統領,那你又是怎麼覺得,我一定會輸呢?」
夏清笑了。
蘇萬鈞也笑了。
只見他抬起了手,對準了白鵬。
白鵬目光一凝。
靈侍:血兆。
只見白鵬的身上驟然出現了一團紅色的光芒。
與此同時,一股無形的壓力,將那團紅色光芒壓制的不斷扭曲變換。
白鵬死死皺著眉頭,身體似乎比之前更加強壯了幾分。
「去你媽的!!」
白鵬怒吼了一聲:「跟誰倆呢!?」
空氣中莫名傳來了一聲壓抑的悶響。
一旁,夏清跌坐在地上,那厚厚的眼鏡片毫無徵兆的碎裂。
「嘔!!」
夏清一手拄著地面,側著身子猛吐鮮血。
白鵬身上的紅色光芒已經穩定了下來,身上那股無形的壓力也已經消失。
只是,蘇萬鈞依舊面帶微笑,似乎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倒是白鵬,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水。
【萬魂級】。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那種壓力,讓白鵬這種經歷過無數生死的人,都感覺到顫慄。
仿佛能讓整個下城塌陷一般。
「抱歉,夏總區長,我不是沖你。」
蘇萬鈞很紳士的對著夏清道:「下次,站遠一點。」
夏清又是吐了幾口血沫之後,雙手撐著地面,晃晃悠悠的又站了起來。
她先是看向了那副碎掉的眼鏡,見已經無法戴上之後,只是簡單的捋了捋頭髮。
隨即,她眯著眼睛,看向白鵬。
「能撐多久?」
「不知道。」
白鵬沒看她,而是死死盯著蘇萬鈞:「他沒出全力。」
夏清沒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
而白鵬則是又不服氣道:「我也沒出。」
夏清想了想,這才看向蘇萬鈞。
很明顯,失去了眼鏡的她,已經很難看清蘇萬鈞臉上那戲謔的表情了。
「還有幾個小時了,我們先隨便聊聊吧。」
夏清很平淡,即便她的臉色已經相當難看了:「我想再拖拖時間。」
蘇萬鈞一怔。
緊接著,他狂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就是這一點,才讓我對你有了點興趣!」
「你這個女人,很誠實,想拖時間會直接告訴我!」
「有趣啊!太有趣了!」
蘇萬鈞笑得有些癲狂:「我雖然明知道,你的一些手段是要在【平安日】的時候才能用出來的!到時候情況可能會對我有所不利……」
說到這,蘇萬鈞忽然瞪大了眼睛,整張臉都變得扭曲了起來。
「可我他媽就是想看看!你的手段究竟是什麼!」
「你想拖時間……我就給你時間!!」
夏清微微一笑。
「謝謝。」
……
「你先等等。」
寧凡抬起了手,眉頭死死擰在一起:「你剛剛說,你是上城人?」
陸一鳴含笑點頭:「是的。」
「你……也是被扔下了的?」
寧凡又問。
陸一鳴怔了怔:「也?」
寧凡見過真正的上城人。
徐賁他爹,徐江。
他是被上城的人從【恩賜之路】扔下來的。
雖然說,寧凡很好奇陸一鳴接下來會說出什麼來,但是首先他要確定對方所謂的上城人身份,是否真實。
「我不是。」
陸一鳴苦笑道:「我是自己走下來的。」
寧凡眯起眼睛。
他在考慮幾個疑點。
首先,每年的【平安日】選拔,是假的。
這是已經可以肯定的了。
那麼就是說,根本沒有上城人會下來接走下城人。
除非……
是當年接走自己母親的那個人。
還有,對於上城人,寧凡的了解確實很少。
老徐是已知的上城人,而徐賁並不是他的親生兒子。
如果說,陸一鳴真是上城人,那麼陸璃和陸源兩姐弟,又為什麼會有靈侍呢?
難道,上城人與下城人結合,生下來的孩子,就擁有了獲得靈侍的能力?
陸一鳴給出的信息太突然了,導致寧凡無法在短時間內,來處理這些信息。
「這兩個孩子的母親,是下城人。」
陸一鳴似乎看出了寧凡的想法,直接解釋道:「而他們之所以有靈侍,應該是因為他們擁有一半的下城人血統。」
寧凡依舊靜靜地看著陸一鳴。
「我知道你在懷疑我的身份,不過無所謂,等我說完,你就會明白了。」
陸一鳴很坦誠道:「至於你所擔心的,我會用這個身份來從你的口中騙出點什麼信息,也大可不必。」
「現在,我來講,你來聽就好。」
「你應該還記得我們在雙刀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吧?」
陸一鳴問道。
寧凡當然記得。
當時輝子還差點把埋伏在附近的【靈襲】給叫來。
「那次,我們握手的時候,你有什麼感覺嗎?」
寧凡目光一凝。
那個感覺,他記得太清楚了!
明明陸一鳴什麼都沒做,但是他就是感覺到周身擴散出一陣波動。
寧凡從未有過那樣的感覺。
「那並不是靈侍。」
陸一鳴像是自說自話一般:「我們管這種能力,叫【查】。」
【查】?
寧凡完全聽不懂。
陸一鳴則按照自己的節奏繼續道:「其實這種能力,意義不大,它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探知某種東西。」
寧凡聽到這裡,腦子裡忽然閃過了一個想法。
「沒錯,看來你想到了。」
陸一鳴指了指寧凡身後的破劍:「就是用來探知它的。」
寧凡頓時謹慎了起來。
老實說,陸一鳴現在的態度很真誠。
但是,這把破劍,是寧凡最大的秘密!
當自己的秘密,被一個還無法確定立場身份的人給揭露出來……
太沒有安全感了。
「對了,我雖然不知道你平時叫它什麼……」
陸一鳴身體微微前傾。
「但是我們……管它叫【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