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地狼越靠越近,白秋的心也一點一點往下沉。他掏出大師兄給的小絕地丸,吃下這顆藥丸後,雖然傷勢不會轉好,但至少會恢復一戰之力。至於昏迷一小時的副作用,就祈禱這段時間內不會有野獸來把自己吃了吧。
但那地狼很明顯不想給他這個絕地反擊的機會,他長吼一聲,幾根泥土化為的硬刺射向白秋,白秋就地一翻,背上的傷碰到地面又是引起一陣劇烈的疼痛。手中的藥丸也被泥刺射中,脫手而去。
我靠,白秋忍不住在心裡大罵,地狼肯定不知道什麼是丹藥,就是憑著那點智慧和本能阻止了他。
「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啊,第一次獨自干點事兒就干成這樣。」白秋自嘲道,看著慢慢接近的地狼,他的心裡倒是不怎麼慌亂。畢竟他還有一個絕招。
白秋口中輕吟:「智生虛無,眾生皆仙。」
「這是遇到麻煩了?這是什麼動物?」萬宇仙尊的聲音在腦內響起。
「地狼,你們那個時代沒有嗎。」
「沒,不過也有可能存在,只是我沒在乎過這些。」
「那個仙尊啊,你應該能把它弄死吧。」
「我擊敗他很簡單,但是因此損耗的靈魂力就不好補充了。」
「我要是今天死了,也不用考慮什麼靈魂力了。」白秋苦笑著說。
地狼越來越近,白秋都能聞到它的血腥氣,他緩緩抬起左手,只待一個時機。
地狼張開了嘴,只要再上前一步,左手的圓環就能碰到它。
就是現在!白秋伸出左手,卻發現地狼停住不動了。
「這是怎麼回事,總不至於這畜生連這招都看穿了吧。」
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眼前這頭地狼的前半部分向右倒,後半部分向左倒,整個身體一分為二。白秋愣了兩秒,才意識到這地狼應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大量的鮮血自地狼的腹部蔓延,白秋一邊運氣,一邊站起來查看。
有什麼東西把地狼給切開了,而且這東西一定極其鋒利。
「嘶,」背部的傷口開始緩慢癒合,「太他媽痛了。」白秋又吃了一顆復元丹,雖然復元丹對這種大片傷口的癒合效果較弱,但有總比沒有好。
「白秋,你身上的傷還好嗎?」蒼老的聲音傳來,白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是誰,直到看到來人——帶著斷劍的那個老人。
就是再蠢的人也不會再把他當成普通凡人了,白秋連忙道謝:「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白秋想到來這個世界被救的第一次也是一個老人出手,看樣子自己跟老人還真是有緣啊。
「舉手之勞而已,而且就算我不出手,看情況你也有應對的法子。」
白秋在心頭默問:「仙尊,你知道眼前這人是什麼情況嗎。」
「白秋,你的觀靈眼是被你吃了嗎。」萬宇仙尊毫不客氣的說白秋了一句。
白秋聞言立刻打開觀靈眼,從老人的斷劍到地狼被割開的腹部,靈氣變成了銳利的形狀,那種感覺,是劍之道。
可是這個老人完全沒有靈力啊,對了,根據大師兄所說,靈力只是施展道則的載體之一,可如果只憑那把斷劍就施展出如此強大的劍道,那麼老人對於劍的領悟就很恐怖了。
老人見白秋一時間沉默不語,明白了什麼,笑了笑說道:「凡人之軀,亦可催使強大的道則,這是這個世界很美妙的一點。」
「不知前輩究竟是何人?」
「一個會用劍的凡人罷了。」
白秋尷尬的笑了兩聲,很明顯老人並不想透露他的身份,他自己也不應該再去追問了。
他把自己的鐵棍藥丸等等重新撿了回來,然後問老人:「前輩,這兩隻地狼您打算怎麼處理。」
「我只要牙齒,當然我只會拿走我殺的那一隻的牙。」
地狼的牙無論是用來做飾品護符還是武器都有一定的市場,老人要把它們拿走,倒也不稀奇 。
「晚輩只要兩隻狼的心臟便是,另一隻地狼的牙,前輩有需要就拿走吧。」
「嗯。」老人沒有跟白秋客氣,「我想多嘴問個問題,不知道為什么小友要故意送掉自己的左臂?如果為難的話,不做回答也可以。」
白秋略一思索,反正以後也不一定能再見到他,就開口道,「我因為某種原因需要斷掉四肢,再使其重新生長。」
「那為什麼又不讓那地狼咬了呢。」
「呃……呃,我怕疼。」白秋有點不好意思。
「哈哈哈,實不相瞞,我以前遇到的仙人給我留下的印象都不太好,小友你可是我遇到了最有趣的仙了。不過話說回來,被地狼咬確實不是什麼好主意,我有一個兄弟,以前上山打獵時被野狼咬了一小口,回來明明包紮好了,不久後還是走了。」
「那估計是傷口感染吧。」白秋開始剝狼取心臟,隨口一答。
「什麼叫傷口感染。」老人聞言一愣。
「這有點複雜。」
但老人一定要白秋解釋給他聽,白秋只能用自己蹩腳的生物學知識簡要的跟他講了講細菌之類的事。
「我的父母妻兒全死了,」聽完這些話後老人開口說道,「我這輩子也沒剩幾年好活了,就想看看沒見過的,聽聽沒聽過的。謝謝你啊。」
白秋聽到他這樣講,心裡也是一陣酸楚,想起了上輩子家裡去世的老人,嘆息了幾聲。
「白秋,你不是要斷手嗎,我來幫你斷,我的劍非常快,保你無痛。」老人突然講到這件事。
「啊?」
「算是你給我講這些東西的報答了。」
「好,那我做一下準備。」白秋也不是婆媽的人,反正要通過這個考驗,遲早要砍那麼幾刀。
他把剩下的復元丹都含在嘴裡,再把靈力慢慢引向左臂,以便待會兒止血之用。向老人點了點頭。
老人把斷劍拔了出來,劍氣慢慢縈繞在斷劍之上,一把完好的劍重新被組成。白秋一時間被這劍氣迷了眼,感覺老人整個人也恍若融入的這劍氣一般。
劍斬了下來。
……
兩人走到了樹林口,老人問白秋:「你把那條手臂就留在樹林裡,沒問題嗎?」
「沒關係,這個月來沒少吃這些野獸,留一條手臂回饋回饋他們。」
老人被白秋的話逗笑了,又說了另一個話題:「兩隻地狼的心臟好像有些不一樣。」
「是的,這個有條紋的心臟是一隻二階地狼,也就是會用泥土飛刺的那隻。」白求把自己知道的毫不掩飾的說了出來,「我推測是這樣的,這兩隻地狼應該是夫妻關係,其中一隻晉升為二階時受了點傷,沒有完全晉升成功,於是便來到這裡休養生息。」
「沒想到遇到了你我,讓他們黃泉路上相伴了。」老人明顯有幾分豪邁之氣,再加之他臉上的疤痕,真是好奇他到底是幹嘛的。白秋通過他身上的一些細節推斷出他以前參過軍,殺過人。
「我們就在這裡分別,希望以後有緣還能跟小友你再見。」
「希望能和前輩後會有期。」白秋最後還是選擇了不去問他的姓名,若是有緣,下次相逢再問不遲啊。若是無緣,就此相忘於江湖也挺好。
白秋感覺自己也沾染了幾分前輩的豪氣。
白秋接下來並不打算立刻回去,他需要休養一段時間,至少不能讓掌門他們看出自己的手臂是被劍斬下來的。
半個月後,一個頭髮卷在一起,下巴上長滿鬍鬚的男子,他的左袖空蕩蕩的,踏上了青風山,惹得不少弟子紛紛側目。
「終於回來了。」白秋大喊一聲。
哦,白秋注意到恰好走過來的一個人,這人鬚髮整潔,面容英秀,許多弟子被他吸引住目光,他們都認識他,白秋也認識他。
「不是冤家不聚頭啊,方師兄。」白秋。笑得很是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