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花楹平時不是這種態度,方霜還沒反應過來,人都愣了下,看她的眼神也透著兩分審視與打量。
「滾開。」
雲花楹臉色很冷。
站在她面前的方霜見她讓自己滾,當即就惱了,一臉委屈:「大姐,你怎麼這樣對我說話?」
「我剛剛的話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雲花楹聲音飆高,見方自強出來了,看他的眼神沒有半點溫暖,很不客氣:「我媽只生了我一個女兒,我姓雲,你們這些姓方的跟我沒有半點血緣關係,少在這裡跟我攀親戚喊我大姐,我聽了噁心。」
「花楹,方霜是妹妹,你怎麼對妹妹這種態度?」方自強開口了。
眼前這個男人剛滿四十,男人四十一枝花,這句話說得有些道理。
方自強人長得還算不錯,不管人品如何,表面這張皮溫文爾雅挺具有欺騙性的,這些年浸潤在縣城官場中氣質也有所變化,平時穿著也很嚴謹,外表看起來是人模人樣的。
可雲花楹很清楚他是個徹徹底底的人渣,他這個人真正的詮釋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這句話,表面還行,內在早已爛透腐朽了。
「我剛才說的話,你們都聾了嗎?」
「我媽只生了我一個女兒,我姓雲,這世界上若還有血緣關係的姐妹,那就只有我舅舅的女兒雲朝顏能喊我一聲姐妹。」
雲花楹看他的眼神很冷,說話也極為不客氣,指著堵在面前的方霜:「她姓方,我不知道是哪個方家的種,我們雲家只有你一個姓方的入贅女婿,其他姓方的都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你認的這些繼女也好,義女也罷,跟我沒有半點關係。」
「你也少在我面前說教,你們已經惹惱了我,兔子逼急了也會咬人,你們若再在我面前瞎逼逼,我不介意跟我媽一樣拉方家這些寄生蟲一同下地獄。」
她的聲音很冷,現在的氣勢也跟之前截然不同,把方霜給嚇了一跳。
不止方霜嚇到了,方自強也被她的變化驚得心臟顫了下,尤其是看到她眼裡的決絕,腦子裡也想起了七年前的事。
她媽,那個女人當時就是這樣的...
方自強已經見過了雲家人的瘋狂和不計後果,若她真學她媽那一套,到時候他們就真沒法在這裡呆下去了。
他還在心思百轉,雲花楹直接用肩膀將前面擋道的人撞開,「滾開。」
方霜沒有防備,而她力氣也大,人被她撞到了牆上。
「嘶。」
胳膊肘撞到牆上,疼痛感襲來,方霜立即委屈訴疼:「爸,大姐她撞...」
她話還沒說完,雲花楹冰冷的眼神掃過來了,「你腦子裡是裝了豬糞嗎?我說的話,你聽不懂?」
方霜被她嚇得眼淚都憋了回去,麵皮扯了扯,沒有說出話來。
她閉嘴了,雲花楹將怒氣對準了方自強,喊都不喊一聲,語氣很嗆:「我後天離開,在我離開之前我不想見到姓方的,現在立即全給我滾。」
「雲花楹!」方自強臉黑了。
「包括你。」
雲花楹身板消瘦,但個子很高,一米七的個頭在南方女孩中算很出挑的,就這樣與他對視著,氣場一點都不弱。
方自強看到了她眼裡的狠意,心裡咯噔一跳,這下也明白以前的她是在隱忍,看來李紅霞偷偷給她報名下鄉的事情徹底惹惱了她,她這是要給他們找不痛快了。
雲花楹狠厲冰冷的眼神從他身上移開,看向站在屋裡的方俊,態度同樣:「這裡是我家,全給我滾出去。」
「這是我們的家,要滾也是你滾。」
方俊是家裡最小的,又是兒子,從小就被李紅霞也溺愛嬌寵得不成樣。
「方俊,你以為在我家裡住了五六年,這裡就是你的家了?」
「這套房子是我的,戶主名字是我雲花楹,房產證是縣委書記親自幫我辦的,跟你們沒有半點關係。」
「你最好認清楚一個事實,你和方雪方霜的親生父親叫方大柱,一個在偏僻農村地里刨食的鄉巴佬,你們不要以為在城裡生活了幾年就是城裡人了,你們其實就是鄉巴佬的種,全都是小鄉巴佬。」
雲花楹並不是歧視廣大農民,是故意用「鄉巴佬」來歧視他們,因為這是他們姐弟三人的痛處,而他們還經常用「鄉巴佬」去侮辱別人,她今天是故意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狠踩他們的臉。
踩完他們姐弟兩的臉,還不忘往方自強臉上狠踩一腳:「不止你們是鄉巴佬,你們現在這個爸,他當年若不是死皮賴臉放下臉面入贅雲家,他今天也是個在農村挑大糞的鄉巴佬。」
她的話確實踩到了方自強的痛處,當場動怒吼了起來:「雲花楹,你怎麼這麼沒教養?」
「我家有教養的人死了,你是個只念了三年小學的半文盲,你能拿什麼來教我?」
雲花楹梗著脖子,一雙充滿恨意的眼神直射著他,聲音吼得比他大多了:「你帶回來的這些鄉巴佬,一個比一個粗鄙,張口閉口賤蹄子和畜生,論整個縣城就屬他們最沒教養。一群寄生蟲住我的房子,吃喝占用我爺爺媽媽留下來的東西,現在還在背後坑我算計我,你這個雲家入贅女婿卻還在這裡包庇他們數落我,嫌棄我沒教養,你自己捫心自問下到底是誰最沒教養吧。」
說完,無視他漆黑如墨的臉,還有整個家屬區的視線,直接將他推開,擰著東西大步進屋。
而她充滿恨意的聲音又傳了出來:「我給你們三分鐘的時間,全給我滾出去。在我離開之前,你們若出現在我面前,我就豁出性命去上訪,我要讓你們這些寄生蟲垃圾全部去死。」
死!
最後一個字,咬得格外重,房間裡還盪著回音,嚇得方俊立即跑了出來。
「砰!」
雲花楹將買回來的東西全部摔在桌上,砸出了不輕的響聲。
方霜此時已回到了門口,正在用一副怪異的眼神打量她,總覺得現在的她很不對勁,試探性的喊著:「大,花楹姐,你,你這是怎麼了?」
雲花楹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她,抓起放在沙發上的書包,朝他們砸了過去,依舊只有一個字:「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