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霜他們不得已跟著去醫院,只不過還沒走出多遠,見周公安來了,她瞬間收起臉上的怨恨,換了一副委屈至極的面孔,走上前控訴:「周公安,花楹姐現在很不對勁,她下手好狠,剛剛將我們全都打傷了,還將我奶奶的牙都敲掉了。」
周公安家所住的這棟樓靠近路邊,他剛站在樓梯口,聽到了方老婆子謾罵的話,也有親眼看到雲花楹動手。
見她不趕著去醫院,還來他這告狀,深深睨著這個年紀小卻心眼多的女孩,語氣很淡:「那你說說,雲花楹為什麼突然對你們動手?」
「我也不清楚,她突然間衝出來,拿著棍子追著我們打。」方霜低著頭,眼裡含著淚花,瞧著很是委屈。
周公安又怎麼看不出她的小心思,見剛剛拉架的鄰居都過來了,微微蹙著眉頭,說著:「你不知道原因,但剛剛你奶奶坐在路邊罵的話,你應該聽到了,你好像還在旁邊拱火,你將她罵的話重複一遍,讓這些鄰居主持下公道,看你們該不該打。」
方霜一張臉瞬間尷尬了,低著頭不敢再看人了。
方俊人還沒走,青春期叛逆少年最愛面子,被周公安這麼說,一張臉黑得很,鴨公嗓尖細得很:「二姐,走了。」
方霜被他拽走了,周公安想著方自強這三個養子養女,嘆氣搖了下頭。
見他要走了,好奇心重的鄰居喊住他:「老周,剛剛打架的兩方是誰家的人啊?」
「方自強家的老婆子。」
一聽是臭名昭著的方老婆子,大家心下瞭然了,之前拉架的那個鄰居還有點懊惱:「早知道是她,我之前就不該拉架的,這個缺德婆子該打。」
「之前打她的是不是雲婧虹的女兒?」又有人問。
周公安點頭:「是她,雲花楹,她今天跟方家徹底鬧掰了。」
這年頭雖然沒有先進強大的網絡系統,但消息傳播速度比想像中要快很多,雲花楹人還在班主任趙老師家,她的遭遇與今晚上大殺四方的英勇事跡已傳遍了圈子裡。
除了個別的說她太過狠辣,其他人倒都支持她這樣干。
雲花楹半個小時後才從趙老師家出來,手上還提著老師親手織的毛衣背心,這本是趙老師給女兒織的,得知最得意的學生被家裡坑去下鄉了,對她的遭遇心疼不已,在她臨走時堅持將背心送她。
她回來時,附近的鄰居早散了,不過她並沒有立即回家,沿著正街去縣醫院了。
她可不是好心去探望方老婆子,而是去看她的慘樣。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與她預想中的那樣,方老婆子就算被打掉了一口牙,全身各處疼得抽搐,也依舊在滿嘴噴糞,漏風的嘴依舊在叭叭罵個不停。
雲花楹並沒有去病房,站在走廊上聽了幾句,一雙瀲灩波光的雙眸里翻滾著駭人的冰寒之氣,白皙整齊的牙齒縫隙間溢出狠意:「這麼喜歡罵人,我再讓你罵一個晚上,從明天開始,我讓你這輩子再也罵不出來。」
在她轉身大步離開後,旁邊病房門緩緩打開,兩個高大的身影並肩站在門口,幾乎同時望向她離開的方向。
「這個女孩子恐怕不是個簡單角色。」其中一個先出聲。
旁邊身板更高大健壯幾分的男人嗓音低沉,「外人的事,我們不多管,回招待所吧。」
他們是來探病的,剛剛正要開門離開,卻聽到門外有人說話,所以就停下了腳步,也就正好聽到了雲花楹憤怒又狠厲的話。
醫生剛已經給方老婆子處理過傷口了,方家人此時都在病房裡,房間裡很多人說話,一個個都在謾罵,說出來的話一個比一個難聽,連他們這兩個過路的人聽著都不舒服。
不過他們也沒有多管閒事,只看了方家病房一眼,兩人就一同離開醫院了。
雲花楹離開醫院後,沒有再去其他地方,直接回了家。
今晚上家裡是前所未有的安靜舒適,她先倒水洗了澡,快速將衣服搓洗晾好,然後緊趕著就去空間裡休息了。
雲邸現狀雖不太好,但畢竟是一方神奇空間,內部流轉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特殊氣息。
雲花楹前世就摸出了這股氣息的用處,身體長期呆在空間裡,會被這股氣息不停滋養修復,身上的隱疾也會慢慢轉好痊癒。她現在這具身體體質還算好,但有些營養不良,所以她直接將小木床搬進了空間,今晚上就在空間裡睡覺修復身體了。
一夜好眠到天亮。
從空間出來時,雲花楹神清氣爽,原本籠罩在這具身體上的疲憊抑鬱感一掃而空。
簡單洗漱完,將齊肩頭髮隨意扎了個高馬尾,在空間裡摘了根生黃瓜,打水洗了洗,背上自己的書包後鎖門外出。
剛走到樓下,迎面遇上滿臉陰鬱的方自強。
雲花楹見他臉頰還有些腫,若仔細看還可看到兩個巴掌印,慢條斯理將嘴裡的黃瓜嚼碎吞下,語氣不善:「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還有事去辦,沒空陪你浪費時間。」
方自強已經知道她昨晚上動手打掉老娘一口牙的事了,看她的眼神如同看待仇人,陰冷得如同毒蛇,磨牙切齒:「我真是看走眼了,倒沒想到養在家裡的是一條毒蛇。」
「有你這條老毒蛇言傳身教,我自會用心學習。」
論嘴皮子功夫,雲花楹不比任何人差,只是有時候她懶得開口而已,但反擊貶損方自強,她還是很樂意的,嘴角還噙著冷笑:「你剛說的也對,你確實是看走眼了,你家裡的毒蛇不止一條兩條,還有很多呢,到了一定的時間,我相信他們都會反咬你的。」
方自強眼神如同淬了毒,被她氣得胸脯上下起伏不停,他今天還趕著去上班,將昨晚上籌到的錢扔給她。
近六百塊錢可不少,雲花楹接住了他扔過來的錢,當著他的面數錢。
連續數了兩遍,確認一分不少後,將錢收入書包,其實是扔進了空間裡,嘴上卻在奚落他:「方副主任果然不簡單,一個晚上就能籌集到這麼多錢,看來招待辦果然是個肥水衙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