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霜正要出去,方自強回來了,一張臉拉得很長,燃燒了半天的怒火還沒有熄滅,熟悉他性格脾氣的方霜小心翼翼的喊了句:「爸,您回來了。」
方自林正坐在桌邊喝粥,見他下班回來了,神情不太對勁,忙問:「大哥,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有。」
方自強不打算跟他們說今天的憋屈事,對方霜說著:「給我倒一碗茶來。」
方霜「哦」了一聲,立即去倒茶,卻想起茶壺裡沒有水了,只得去廚房端了一碗冷水來,乖巧老實的說著:「爸,水還沒燒開,你先喝碗冷水吧。」
方自強皺了下眉頭,他已經很多年沒喝過冷水了,在入贅雲家之前經常喝冷水,有次他喝了冷水腸絞痛,雲婧虹給他用了藥,還再三叮囑他不要再喝沒燒過的水,說沒高溫燒開過的水不乾淨有寄生蟲,從此以後他再沒碰過冷水了。
「這麼多人在家裡,怎麼連一口水都沒得喝?」
他開口質問,方霜有些尷尬:「我和小俊在外找了媽媽和姐姐一整天,回來的時候又累又渴,將茶壇里的水喝完了。」
說到李紅霞母女倆,方自強皺起眉頭:「還沒找到她們嗎?」
「沒有,她們能去的地方都找了,沒人見過她們。」
方霜早上被雲花楹追著打了一頓,身上到處都是傷痕,在醫院上了藥,後來被奶奶趕出去尋人了,忍著痛跑了好多地方問人,可認識她媽和姐的人都說這兩天沒見過她們。
方俊這下從房間裡出來了,站在門口說著:「爸,媽媽和大姐會不會已經被雲花楹害死了?」
他這話一出,方自強白了他一眼:「你胡說什麼啊。」
「我哪有胡說,家屬區很多人都有聽到媽媽昨天中午跟她吵架,後面就不見蹤影了,兩個人都不見了,肯定跟她有關。」方俊之前也跟方霜說過這事,他憑直覺與雲花楹脫不了干係。
方霜眸光微閃,想著自己今天在雲花楹手下吃了大虧,現在全身都在疼著,立即幫襯他:「爸,小俊說的也有點道理,李芳昨天中午去了趟家裡,是花楹姐說媽媽和大姐出去了,其他人也沒有看見,說不定她說謊了。」
方自林這下也吃完飯了,他也覺得侄兒侄女說的有點道理,「大哥,兩個這麼大的人不可能憑空消失,我覺得你最好現在回去看看,說不定她們根本沒有離開家裡,是被雲花楹控制在家裡了。」
方自強下午回去,並沒有去各間屋裡看,只站在客廳里跟她吵了架,這下聽他們這麼一說,二話不說轉身往外走。
見他要回家屬區了,方霜方俊立即跟上,方自林也跟站在廚房門口的李巧玲說了一聲:「我跟過去看看,晚點回來再吃,我們等下給媽送飯菜去。」
躲在後牆角處偷聽的雲花楹嘴角勾起詭譎冷笑,並沒有緊趕著回去,先悄悄離開了。
方自林他們沖回和平小區時,大部分鄰居正在吃飯,只短短几個小時,他無恥偷了雲老爺子留下的貴重傷藥的事已傳開了,大家看他的眼神都鄙夷得很。
「雲花楹,開門。」方自強直接踹門。
屋裡沒聲音,方俊又跟著不停踹,將他那副二流子混混嘴臉表露無遺了。
隔壁鄰居端著碗站著門口,說了句:「花楹不在家。」
見她不在家,方自強掏出鑰匙開門,門鎖還沒有換,房門很快打開了,一群人一窩蜂衝進了房間裡尋找。
除了雲花楹的小臥室里擺著打好包的行李,其他房間都空蕩蕩的,所有的東西都清乾淨了,連房裡的灰都清掃出去了。
找了一圈,方自林搖頭:「大哥,沒找到。」
隔壁鄰居已走過來看熱鬧了,見他們在找什麼,問了句:「你們找什麼啊?」
反正臉都已經丟盡了,方自強板著臉問她:「郝嫂子,昨天中午你有沒有聽到紅霞跟花楹吵架的聲音?」
「聽到了啊。」
郝嫂子不清楚他為何這樣問,繼續說著:「你們家天天潑婦罵街,哪天不罵還不習慣呢。」
方自強知道李紅霞的脾氣,可現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又問:「當時是什麼情況?你們有沒有誰看到紅霞和雪兒離開家裡?」
「大中午的,我們都在家裡吃飯,只聽到她們母女倆像瘋子般在家裡罵人踹門,踹了好一會兒就沒聲響了。」
方自強太清楚李紅霞的鬧騰勁了,她罵人動手三五幾分鐘不會停止,這下越發肯定她們的失蹤與雲花楹有關,立即道:「老二,你們快出去找花楹,找到人立即帶她回來,我去報警。」
「好。」方自林帶著小輩們立即跑了。
「報警?」
見他們家又鬧事了,郝嫂子問了句:「怎麼,你們覺得李紅霞母女倆不見了,跟雲花楹有關係?」
「我會通知公安局來調查。」方自強心裡有其他算計,沒跟他們多說,緊跟著鎖了門就走了。
他們一走,旁邊其他鄰居全湊了過來,有人疑惑著:「李紅霞母女倆昨天中午到現在都沒見著人影,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以她們的性格不可能不鬧,該不會真的跟雲花楹有關吧?」
「兩個大活人,就算花楹動手收拾她們,也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啊。」郝嫂子倒不懷疑她。
「李紅霞和方雪那潑辣鬧騰勁,別說一個雲花楹,三五幾個大男人也不可能悄無聲息弄走她們,我看這件事蹊蹺得很。」李峰奶奶也附和她。
「雲花楹昨天到今天出去的次數有些多,但每次進出,我們都有看到,沒什麼怪異,剛剛他們方家人去屋裡找了,也沒找出人來啊。」
「屋裡沒人,昨天傍晚,我家好幾個人進出屋裡來回搬東西七八次,只有雲花楹一個人在家裡。」李峰媽端著碗說著,他們夫妻和兩個兒子昨天都有進屋搬東西送去福利院,確定房間裡沒有人。
她這麼說,大家也都想起來了,郝嫂子撇了下嘴:「花楹昨天中午出門的時候,我們好幾個人見到了,她是一個人出去的,當時還跟我們說了話。她出去之前李芳還過去了一趟,我還聽到花楹說她們母女倆急匆匆出去了。前後就那麼一兩分鐘的時間,李紅霞她們不可能在家裡出事,我覺得方自強是故意用這事來報復花楹。」
「多半是的,他就是個人面獸心的東西,說不定李紅霞母女倆根本沒丟,故意拿這事栽贓到花楹身上,十有八九是想將花楹手中的錢算計回去。」另一個婦女直覺自己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