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夜襲-陳傳山之死
「混帳東西,這裡豈輪得到你說話。」慶王怒目而視。
李長言梗著脖子說道:「難道孫兒說的不是實話?我不知道他以什麼方法矇騙了祖父,可他在顧家的事情,孫兒查得一清二楚,一年多前,顧家比武,他連上台都不敢,短短一年時間,難道祖父你以為他還真是宗師不成?」
慶王心中也有所懷疑,可那日戰鬥場景歷歷在目,宗師威壓,一劍憑空飛來,這些無不說明顧元清就是宗師,他站起身來,怒喝道:「還敢胡言,給我跪下。」
李長言跪倒在地,紅著眼說道:「孫兒就是要說,他就算真是宗師,可面對遇到赤龍教這等泯滅人性的妖人,也多番推脫不想出手,這算哪門子的宗師!」
慶王似乎怒極,長袖一揮,無形真氣迸發,李長言如受重創倒飛而出,半空中就吐出一口鮮血。
他撞在牆壁上,滾落在地,滿身狼狽。
慶王氣得面色通紅,道:「給我跪在外面去,沒有我令不得起來。若再胡說,就給我滾回王府禁閉三年。」
李長言抹去嘴角血跡,惡狠狠的瞪了顧元清一眼,起身來到門外重重跪下。
顧元清張口欲言,可忽然瞟了慶王一眼,淡定的喝了一口茶,若說前換成前些時日,怕是真要被眼前的這一幕給騙了,但觀山心境突破,只要在這北泉山內,他心如明鏡,映照萬物,慶王看似怒極,實則暗藏心思,他帶李長言前來,或許為的便是眼前這一幕。
「這混帳東西自小被寵溺,驕橫放肆,目中無人,讓顧公子見笑了。」慶王恨鐵不成鋼似的一陣嘆息。
顧元清微微一笑:「世孫殿下出身貴胄,卻能持赤子之心,何來見笑二字。」
慶王露出些許笑意:「顧公子謬讚了,這混帳東西不必多說,回去後本王再行管教,剛才所言之事,你看……」
顧元清沉吟片刻,才緩緩說道:「我受帝令,不得走出北泉山,若是王爺能將其逼入北泉山內,晚輩自會出手。」
慶王凝視顧元清片刻,笑道:「好,既然顧公子答應出手,那如此本王就放心了。」
一番閒聊,慶王帶著李長言離去。
李長言跟在身後,一言不發,憤怒消散,心中只有忐忑。
侍衛們遠遠跟在更後面。
「伱可知你錯在哪裡?」
「孫兒不該不聽祖父之言,擅自開口。」
慶王回頭瞟了一眼,才緩緩說道:「錯了,你是錯在實力太弱。」
李長言停住腳步,愣了愣,隨後連忙快步跟上,忍不住再次問道:「祖父,那顧元清真有宗師實力?這怎麼可能,這短短一年,就算吃了天材地寶也不可能有如此進境。」
慶王沉默片刻,才開口道:「本王也不肯定,所以這次想再看一看。若真是如此,我便應了陛下之言,助其立下儲君之位。」
「什麼?祖父說要助顧元清做儲……」李長言大驚。
「胡說什麼,我李家江山豈會讓外人執掌?」慶王瞪了李長言一眼。
「那您剛才還……」李長言看到祖父眼神不敢再多說。
顧元清收回視線,剛才慶王所言印證了心中感應。
「這魔域通道封印一事,或許真的出了意外,但應該沒有他所說的那麼嚴重,要不然我應該早已察覺山上這些宗門弟子的不同。」
「不過也無妨,若是真能將邪教妖人逼上北泉山,我倒不介意出手殺之!」
「只是,慶王所言的助其立下儲君之位又是什麼?與我是否是宗師有何關係?」
顧元清想不明白,也就將其丟在一旁,他每日觀山,聽到秘密無數,若每一個都要深究,這一天就根本忙不過來。
開口讓馮桃進來收拾了屋內,隨後閉上雙眼,再次開始修行。
他修行進度一日千里,真氣若滾滾江河行於經脈之中,穿行在諸大竅穴中,經真武密藏淬鍊,變得更為精粹。
這些精純的真氣部分散入全身筋骨肌肉,一刻不停地進行淬鍊。
尋常人需在真氣溫養增長和軀體淬鍊之間尋求平衡,可他完全沒有這些顧慮。
因為靈氣如池,宛如體內時刻都有天材地寶、靈丹妙藥在做支撐,他真武境的修行速度,反比元士境還要快上一分。
不知不覺間,體內真武密藏的外膜上處處閃爍七彩之輝,玄武密藏已在逐漸向聖武密藏蛻變。
午時左右,他周身真氣迸發,體外北泉山虛影更加清晰。
真武八重,已是悄然突破。
他靜坐溫養,等待境界穩固。
馮桃送來午膳,見狀悄然放到一旁。
老叟感應到真武八重的氣息,神色陰晴不定,他從未見過,也未聽說過一人修行速度如此之快,簡直匪夷所思。
這一坐便是兩個時辰過去,顧元清才睜開雙眼,他提著長劍就來到懸崖邊上獨自練劍。
劍意黏附在長劍上凝而不散,不再如以前那般肆意散發威勢,這是對劍意的掌控又到了新的層次。
在練劍中,他快速適應著境界突破帶來的變化,讓增長的實力一點點轉化為自身的戰力。
用過晚膳,顧元清進入靈山試煉之中,境界突破,他與真武九重之間的差距迅速拉近,鏖戰之下,勝率已是接近七成。
觀山、靈山試煉、練劍、功法修行、推演心法,閒來讀書豐富閱歷見識,顧元清只覺山中時日何其之快。
轉眼五日過去,皆是無事,北泉山中的不少宗門弟子似乎修為皆有長進。
北泉山中又來了不少人,皆是王都富貴子弟,估摸是得到了消息,想借魔氣淬鍊天罡地煞之氣。
山中的院落已是被住滿,連弟子房內也住了不少人。
顧元清那一直空著小院就顯眼起來,此地位置很好,山體環抱,視野開闊,可就是這麼一個院落一直無人出入。
有慶王坐鎮山中,倒也無人敢亂來,可紛紛猜測,此院到底是誰的。
知道內情的李長言也不敢亂說,顧元清的存在關係皇室臉面,皇帝將之拘禁在此,現又移居後山,就是不想人知。
何況疑似宗師,未得慶王允許,他豈敢亂言。
夜晚,北泉山旁地下,一個數長寬皆有十數丈的寬闊石窟之中。
古老的石板之上滿是陣紋,陣紋上是添加的以硃砂、玉髓等奇珍配置的靈墨。
九件宗師秘器鑲嵌進陣基之中,九位真武高境修士盤坐其上,以自身真氣催動宗師秘器。
天地元氣緩緩凝聚,經陣法淬鍊化為精純元氣,經補天大陣緩緩渡入更下的封印之中。
再外圍,是今日輪入的宗門、朝廷精英,他們同樣盤坐在一個巨大陣基之上,雙手捧著天罡地煞之氣凝結的奇石,藉助陣法將逸散的魔氣注入奇石之中,將天罡地煞之氣激發煉化,轉化為一縷縷氣息吸納進體內。
更外面,有高階真武修士,有的閉目調息,有的放出氣息防備隨時可能出現的襲擊。
洞窟之外,神鷹衛禁軍林立,皆以神鷹大陣方位布置,陳傳山,凝氣於目,雙眼閃爍幽光,巡查周圍。
而四面方位之上,皆有鎮魔司高手暗中潛藏,慶王站靜坐在北泉山的上一塊巨大的岩石之上,他身後,秦虎雙手捧劍,站得筆直。
這樣的布置,說是天羅地網,也不為過,可面對赤龍教,無一人可以掉以輕心。
此時已是深夜,不少禁軍衛士忍不住打起哈欠,連日戒備,雖有輪班休整,可依舊心神疲憊。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最後幾日了,若誰出了問題,軍法處置!」陳傳山厲聲大喝。
時間一點點過去,整個天地都靜悄悄的,仿佛又有一夜要平安過去,可陡然間,身在陣中的陳傳山捂著喉嚨,鮮血自手縫中噴灑而出,他圓目而睜,張口卻說不出話。
周圍的見到這一幕的軍士都是一愣,隨後驚怒交加,紛紛大叫:「敵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