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事已至此，還是先懲戒日影千晴吧
利用星見雪對付月宮夕守，這樣的計劃被星見雪看穿了，還被當面指出。
「今天天色不錯。」瀧澤佑也看著窗外，顧左右而言他。
星見雪目光不變，依舊盯著他看。
「.」
等了些許時間，瀧澤佑也才忍不住瞥了眼星見雪，可這時候，他所對上的，卻依然是是星見雪始終冷淡的眼眸。
沒辦法，這件事他的確不占理，瀧澤佑也只好投降：「抱歉。」
「抱歉？」星見雪反問著，諷刺道，「悔過的意思是，如果是重來一次，會做出更好的選擇。但是我想，或許瀧澤先生的這聲道歉並不包含這層意思。如果只是應付我，我並不需要這般可笑的道歉。」
少女的話頗為一針見血，讓瀧澤佑也語塞。
而星見雪想了想，繼續說道。
「因此，這種歉意，瀧澤理事長您還是收起來吧。然而，我所疑惑的，究竟是什麼讓您產生了做出這種選擇的想法呢？」
星見雪疑惑著，自言自語分析。
「如果僅僅只是因為月宮同學的威脅，我想，畢竟您是星見家的員工，又是我母親指定的代理理事長，若是您在被月宮同學威脅之後，主動和我商議，應當也能妥當地解決這件事。
「相比之下，這應該是更好的選擇吧？
「然而您還是選擇了聽從月宮同學的指示，這個選項。
「還是說，瀧澤理事長，您這樣簡單的道理都未曾想到？應當不至於。
「那麼——您是有我所不知道的目的，或是動機？才讓您做出這種決定？」
星見雪一通分析完畢，少女的眼中並無惱怒之意了，她只是費解，向著瀧澤佑也看來，企圖從他身上尋求著答案。
而在星見雪的打量之下，瀧澤佑也只感到一陣心虛。
星見雪的分析，竟然完全命中。
站在她的立場上，她所說的完全沒錯。
如果真像是他剛才所說的那樣，聽從月宮夕守只是無奈之舉，那麼實際上，瀧澤佑也的的確確有著更好的解決辦法，而不是像昨晚做的那樣。
因此，瀧澤佑也完全是出於別的動機，才做出這種事情的——
他完全是站在最大化利用系統的立場上的，而不是僅僅只是為了對付月宮夕守。
只要從這個邏輯出發，就能明白瀧澤佑也的做法了。
他懲戒了星見雪，從中賺取了積分，還讓星見雪和月宮夕守之間的矛盾擴大，為之後藉助星見雪一同對付月宮夕守創造了條件。
星見雪並不明白系統的存在，但她卻的的確確分析出了，一定是有別的原因，干涉了瀧澤佑也的選擇。
瀧澤佑也回答不了這個問題，找個別的理由糊弄過去？
可是星見雪已經相信了她自己的推斷，除非瀧澤佑也能夠想出更為合理的理由，用更為確切的證據說服。
然而並沒有。
因此瀧澤佑也一時之間完全落入下風，沉默了下來。
星見雪瞭然地點點頭：「被我說中了麼？然而，瀧澤先生好像是有什麼難以解釋的理由。」
難以解釋的理由，就像是先前的時候，那發生於辦公室之中的事情。
不僅「她為什麼會在辦公室中做出這種事情」難以解釋，包括「瀧澤佑也為什麼要對她做出這種事」，同樣也是難以解釋。
瀧澤佑也擁有著她暫時不能解釋的動機。
不過，只是目前不能理解而已。
「凡是接觸，必留證據」，這句著名的概述洛卡爾物質交換定律的言論常出現於各種刑偵推理小說之中。
在這點上，瀧澤佑也目前的情形，與這句話所言說的道理相當類似。
那些暫時不被她所理解的關於瀧澤佑也的事情，暫時只是因為證據不足。
然而，只要他確切地做出過這些事情，那麼，遲早，她能夠找出所有證據，窺見關於瀧澤佑也的一切。
星見雪相信著如此。
只要給她更多的時間，讓她和瀧澤佑也進行更多接觸，她總會找到答案。
想到這裡，先前因月宮夕守的惡趣味而產生的些許不快，都被遮掩過去了。
星見雪的嘴角浮現不起波瀾的一點弧度，她的手指捋過發梢，輕盈地點頭，好似已經預見了未來那註定得到的答案。
「瀧澤理事長，我對您更加感興趣了。出於此，我暫且不追究您昨晚的事情，並打算協助您對付月宮同學，您覺得如何？」
「.」
星見雪那仿若窺見一切命運的清澈眼神，如雪融水流入內心，瀧澤佑也的身體僵硬了下，在這一刻因少女的這番話感到不可思議而陷入短暫的沉默。
星見雪並不是那般可以簡單糊弄的少女。
瀧澤佑也又一次真切地認識到這件事。
她在接觸著真相，並且讓瀧澤佑也感到，若是真這樣下去，星見雪或許真有可能徹底弄清楚他身上的事情。
這似乎是危險的一件事。
要為了隱瞞系統的事情，從而遠離星見雪嗎？
瀧澤佑也想到。
顯然——
完全不可能！
先不說星見雪身上那深不見底的惡女值，要是瀧澤佑也想要完美利用系統，星見雪幾乎就是瀧澤佑也繞不過去的。
除非瀧澤佑也能夠找到另外一名惡女值能夠達到「？？？」地步的少女。
撇開利用系統的事情，從現實角度，星見雪也是瀧澤佑也難以避開的。
他是星見家的員工，神代的代理理事長，疑似又和星見家有著暫未弄清的關係。
在這點上，他和星見雪之間，就難以斷絕了。
所以，他必然要承擔著被星見雪發現的風險。
然而，這真的完全是風險麼？
並不見得！
就像現在這樣，正是為了弄清楚瀧澤佑也的目的，才有了這場比試，才讓瀧澤佑也觸發了這次比試的任務。
同時，星見雪甚至也完全不打算追究昨晚的事情，還承諾要為此協助瀧澤佑也對付月宮夕守。
這樣看來，星見雪完全能夠成為瀧澤佑也的助力。
而且，被發現的危險也是可以避免的。
星見雪好奇他，而他也能利用星見雪的這份好奇，積攢實力。
只要瀧澤佑也成長得足夠快，利用系統，達到再也不用顧慮星見家的地步，那麼到時候，就算真的系統被星見雪發現了，又怎麼樣呢？
危險是相對的。
對於螞蟻而言來說是滅頂之災的事情，在大象身上連撓痒痒都不是。
所以說，只要他擁有足夠的實力，那麼危險就不是危險。
諸多思緒，在瀧澤佑也的腦海中浮現。
片刻後，瀧澤佑也回應著對面星見雪的視線，認真地點點頭：「樂意至極。」
「好的。」
星見雪的眼神依舊如湖水般自然，她輕聲應著，並未意外這樣的結果。這本就是她的意料之內。
瀧澤佑也的行為邏輯，隱隱約約在向她顯露出應有的蹤跡。
只要繼續下去，她總能撇去瀧澤佑也身上所籠罩的迷霧，讓一切真相向她袒露。
她應當知曉她所感興趣的一切，她的視線中，不應當有迷霧。
這就是星見雪的想法。
這就是星見雪的「傲慢之惡」。
「傲慢之惡生成」
「星見雪的惡女值＋100」
「.」
瀧澤佑也並不完全清楚少女的內心究竟經歷了哪些，不過，或許——
聽見了系統的提示音之後的瀧澤佑也，視線鎖定著星見雪的眼神，嘗試窺探著少女的內心。
她是覺得，她自己應該知曉一切，並一定會達成？
因為這種想法，才會產生傲慢之惡吧？
應該是這樣。
也符合瀧澤佑也對星見雪的印象。
如果說神明是無所不知的一切，那麼自認為擁有著神明品格的少女，存在這種想法，也是正常的。
的的確確是傲慢。
「那麼，繼續練習吧。」
關於昨晚的事情，到此為止已經全然解決完成，在瀧澤佑也的注視下，星見雪重新拿起了學習用的平板，還有貝斯，要回到比試中去。
「嗯，也是。」瀧澤佑也也應聲道。
星見雪為了弄懂瀧澤佑也的學習過程，而設置的活動室，讓她能夠直接看見瀧澤佑也。
同樣的，瀧澤佑也自然也是能夠完全看到星見雪的學習過程。
如果要評價星見雪這段時間的學習的話，瀧澤佑也大抵只能說：
不愧是智力9點的天才少女。
星見雪所言不假，她在弦樂上真切有著極為驚人的才能。
這才學習貝斯多久？
除去睡覺休息的時候，有沒有10小時？
才這些時間，星見雪的貝斯技巧就以驚人的速度飛快進步著。
如果用系統的評價標準，現在的星見雪的貝斯彈奏完全已經達到了專業級，正在向精英級進發著。
並且，感覺按照她這個進步速度，在開始比試之前，星見雪應該就能達到精英級水準。
系統的精英級水準，在正常人類社會裡，幾乎已經傲視群雄了。
星見雪只需要花24小時。
她在樂器上的天賦，實在讓人驚嘆。
讓人懷疑她是不是開了。
如果不是有系統，瀧澤佑也必敗無疑。
好在有系統。
瀧澤佑也在兌換完「專業級貝斯彈奏」之後，又服用了技能增幅藥劑，水準直接達到了「精英級」。
而且，又經過他在這期間不懈努力的學習，如果說星見雪最終勉強能夠達到精英級初等，那麼瀧澤佑也，就是精英級大圓滿！
只要他在最後的比試中不要大意，勝利還是簡簡單單的。
瀧澤佑也一邊信手彈著貝斯，做著最後鞏固，一邊想著在拿下比試之後，要怎麼對付星見雪。
她可是已經說了，這次她要是失敗，隨瀧澤佑也處置。
雖然礙於身份，礙於瀧澤佑也不能暴露系統，他的確不能做得太過火。
但是，魅力非凡的少女，都說出「隨你處置」這種話了，那只是想想，不過分吧？
應該說正常至極。
亂七八糟的思緒，隨著貝斯低沉的旋律，漸漸盈滿瀧澤佑也的腦海。
直到某刻——
「噔。」
最後一聲低沉的音符，從星見雪的手中彈奏出，然後不復響起。
少女停住了彈奏，視線轉向瀧澤佑也。
她和瀧澤佑也空洞的眼神對視起來。
瀧澤佑也還未有反應。
好些時候，他才從如何懲戒星見雪的遐想中回歸現實，他愣了下，回應著星見雪的眼眸。
見到瀧澤佑也終於意識到了她的注視，星見雪這才語氣平靜地開口道：
「瀧澤理事長，您在看什麼？」
「呃」
「在我練習期間，您始終盯著我的身體。恕我問一下，在您的腦海里，我究竟遭受了什麼樣的對待？」
「.」瀧澤佑也沉默。
星見雪默默地用手扯住衣領。
「我還是提醒您一句，就算您贏得最終的勝利，有些事情，在行動之前，也要想清楚。」
「.什麼嘛，星見同學，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人。」瀧澤佑也含糊地辯解道，「我可不會有那種行為。」
星見雪嘆氣：「哪怕只是想法，我也感到不適。」
「連想法也要規制，那這未免也——不對，我連想法也沒有。」
在星見雪逐漸危險的眼神中，瀧澤佑也明白了過來，趕緊補救。
「完全沒有。」
「是麼？」從星見雪的語調，以及懷疑的眼神來看，就知道她完全不相信了。
「那我請問一下，瀧澤理事長，昨晚的時候，除卻您那不可告人的目的，在做出竊取我衣服的事情的時候，您又是否有任何別的想法？」
「.還是沒有。」瀧澤佑也隱約心虛地說。
「那，您拿到我的內衣的時候呢？沒有任何想法？」
「.」
「.」
興許只有太監，才能理所當然地說出一點想法也沒有。
瀧澤佑也不是，所以他無法辯解。
在少女的質問聲里，他只是看著窗外。
他心想：今天的天色真的很不錯。
不過，說起來，是不是到了和日影千晴約定好的時間了？
裝聾作啞的瀧澤佑也突然想到了這件事。
他看了一眼此刻的時間。
沒錯，已經到了和日影千晴約定好的時候。
他要指導日影千晴的吉他。
這可是先前的時候約定好的。
找到了躲避的理由，瀧澤佑也看似不動聲色實則極為生硬地撇開話題：
「對了，星見小姐，我想起來，我還有事情，和日影同學之間的事情。先告辭了。」
事已至此，還是先去懲戒日影千晴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