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滿眼都是自己的影子
衛筱平常不是那種很聽勸的人，可陳晨的話她全聽進去了。
回去之後就開始順著陳晨教給她的思路往下捋，並且繼承和發展了理論。
既然是送快遞，那麼怨種的範圍就可以縮小到購物網站這個領域。
於是她打開了手機。
挨個數。
老演員拼夕夕。
不行，他們本身就是搞詐騙的，班門弄斧了屬於是。
老對手黑貓。
不行，現在他們也是泥菩薩過江，還在挨鐵拳，不一定有空。
狗冬。
更不行了，實力夠，但就是噁心。
幾乎所有的傳統購物網站都被衛筱排除了。
剩下還有網購業務的，就只剩下一些短視頻平台了。
雖然不是主業，但憑藉巨大的流量和kol，他們幾家的購物還都搞得不錯。
頭部企業在站穩腳跟之後，也逐漸重視起了服務。
物流這方面的合作倒是有需求。
於是衛筱心中的答案漸漸清晰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
原本應該返回錢江的衛筱讓飛機繞了一個圈。
睡醒之後的沈欣人都是懵的。
「你給我干哪兒來了？這還是錢江嗎？」
「首都。」衛筱信心滿滿的讓沈欣下飛機。
「不是，為什麼突然來首都？你要回家？」
一副詭異的笑容爬上了衛筱的臉頰：「是你要回家，我的沈姐。」
半小時後。
妙音網絡樓下。
看著這家公司，沈欣就感覺像是被拐賣了一樣。
死活不顧肯進去。
「你躲開我點！」
「要談合作，不得有點人脈嗎？」
「你這哪兒是人脈，你這是賣人！我沈欣絕不踏進妙音網絡半步。」
「那我們踏十步！」
衛筱強拉著沈欣走了進去。
沈姐有這麼大反應她早就預想到了。
妙音網絡的老闆是沈欣的前夫，叫徐闖，他完美符合陳晨所說的那些條件。
「你已經觸及到我的底線了衛筱，你說要談合作，也沒說要和那個逼合作啊，那個逼腦子有問題的。」
「人傻，這是優點。」
一說到前夫。
沈欣能有一千萬個槽點。
可這正是衛筱視若珍寶的地方。
徐闖每天欠兒欠兒的給自己立創二代的人設，穿著polo衫到處開演講宣講成功經驗，實際上是個大聰明。
業務能力乏善可陳。
就算沒有前夫的這層關係阻礙，沈欣都不覺得他是一個好的人選。
「他這破公司，自從接手之後，市值一年縮三分之一，要不是有個好爹，早破產了。」
「這也是優點，錢多。」衛筱一個勁兒點頭。
「不是，你和他合作，你到底想不想把項目做好了？」
沈欣轉不過這個彎子來。
要說火箭送快遞，離譜是離譜了一點，但順風完全搞得來。
如果要把妙音也拉進來。
沈欣當場就可以下結論，這項目成不了。
別人她不懂，徐闖她可太懂，太知道長短了。
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夠。
站在電梯裡，衛筱耐心了很多，將陳晨的鬼才想法稍稍做了精煉。
「沈姐你這麼想啊，我們這個項目，風險很高。」
沈欣心說感情你也知道啊，有點生氣的抱著胳膊。
「既然有風險，我們找個人來轉嫁風險，很合理吧？」
「話是沒錯。」沈欣終於有了點理智。「但幹嘛非得是妙音？」
「妙音人傻，有錢，還在行業內。我們上去給他畫張大餅，就說在火箭上貼上妙音的LOGO，你猜他動不動心。」
沈欣有些沉默。
你還別說，憑藉他對徐闖的了解。
這貨好大喜功，還真有可能被這個餅唬住了。
「一旦他動心，我們就能說服他入伙，給我們掏點資金出來，造我們自己的火箭，這都很合理吧？」
衛筱光是想想，心裡美的慌。
火箭只用一次，就能永久獲得十倍返還。
因此項目不管花多大代價，都是要上的。
而如今。
按照陳晨的點撥，火箭這個項目的虧損大概率能分擔出一些。
別說一半了，哪怕妙音能買十分之一的單，都是香的。
「嗯——邏輯倒是在。」沈欣回味了一下衛筱的說法。「但你現在為什麼和陳晨一模一樣？」
「哪有？」衛筱反應很激烈。
「哪兒都有，你這一口一個合理吧？口頭禪都學上了。」
「接觸多了，被灌了耳音。」
面對狡辯，沈欣直接搬出了鐵證：「你這套大聰明的想法，不就是陳晨的嗎？」
「我丟，你咋看出來的？」
「還我咋看出來，陳晨當初不就是拿這套對付我們來著。」
「！！！」
炸雷！
衛筱腦子有點懵。
怪不得——
怪不得昨天聽這套理論的時候，衛筱覺得是那麼的耳熟，仿佛她親身經歷過一樣。
當時她還懷疑陳晨是不是跟自己上過同一堂MBA的課。
敢情！
敢情自己就是受害者啊！
越往下想，衛筱心裡越難受。
雙尾蠍，陳晨拿了一個ppt過來，嗷嗷畫餅，自己吃的賊香。
為什麼？
因為自己有統子哥擺在這，急需提高物流評分和速度，有明確的KPI標準。
所以才吃了餅。
而且背靠著華衛這座大山，自個兒實力也很雄厚，經得起一番折騰。
這麼算來，自己完美符合所有的刻板印象。
「撒子哦，陳晨看我，不會像我看徐闖一樣吧？」
沈欣搖搖頭：「不一樣，陳晨看你，是小傻瓜那種『傻』。你看徐闖，是傻逼那種『傻』。」
……
走進徐闖的辦公室，雙方寒暄了一番。
徐闖對待衛筱還是很客氣的。
畢竟衛筱現在是二代中的傳奇，不可逾越的一座大山。
人家接手順風之後做大做強再創輝煌，甚至大有超越老一輩的勢頭。
因此圈子裡對她都很崇拜。
而對待沈欣，他臉色就沒那麼好了，畢竟離的時候沈欣分的挺多的。
不過兩人都保持了一定的克制，沒有當著衛筱罵出髒字來。
趁著沈欣還在蓄力的時候，衛筱見縫插針，大致說明了來意，攤出了餅的基本形狀。
「……貴司作為電商領域的黑馬，物流自然是繞不開的一部分，要說起物流，有什麼比我們順風的金字招牌更具影響力的呢？」
徐闖畢恭畢敬：「這個確實，但在衛總的合作構想里，我沒有看到對我司的具體提升啊。」
要妙音出一部分錢造火箭，而且一期項目只有一顆。
就算它能送快遞吧，但能裝多少呢？
徐闖完全是按照正常思路去考慮的，把效果全都寄托在物流上面，死板的一批。
衛筱和沈欣對視一眼，心說這事兒有門。
「咱先把大規模量產的事情放在一邊哈，你就說，火箭送快遞這個事兒，稀不稀奇？」
徐闖沉吟半天：「確實難以想像。」
「你難以想像，消費者也是一樣。在火箭上刷上妙音的名字，然後配兩張照片，就說妙音的電商已經在往小時達的方向邁進了，你猜這一條新聞值多少錢？」
「說下去。」徐闖突然像是喝了潔廁靈一樣。
「我甚至不用真的開展項目，只要簽訂合同，明天通稿發出去，立馬就能見到效益。」
類似的事情衛筱經歷過太多次。
就比如三段式網絡項目。
八字都沒一撇呢。
資本市場不知道從哪兒捕風捉影到一些小道消息，媒體就開始腦補了。
補完發兩篇文章，被自媒體一轉載。
說的跟真事似的。
公司歸家當天就能得到正反饋。
「小時達！我的徐總，這三個字貼出去，什麼次日達、全國達，全都是弟弟，妙音的電商板塊不就盤活了嗎？」
一言至此。
徐闖心動了。
畢竟，眼前的人是衛筱啊，是創二代的標杆。
人家公司的科技人設立的穩穩的。
且不說具體提出什麼項目，但凡能和順風的名字並列，妙音的科技感就已經升華。
更別說小時達這三個字的殺傷力了。
誠然，整個項目的投資和風險都很高。
但衝著這背後的隱形效益，他都有些想往外投錢了。
「所以衛總，你預計，大體投資規模是多少？」
衛筱在心裡大致有一個數字，然後在這個數字的基礎上乘了3：「三十億吧，只要你願意參與，給個五分之一，我可以讓妙音網絡的名字和順風並列在一起。」
聽到衛筱的報價，徐闖心中長舒一口氣。
6個億，不過就是妙音網絡一年的營銷費用。
按照衛筱預估的效果，這麼折騰一番，和花大價錢搞一波營銷的效果差不多。
還有可能更好。
但徐闖也知道不能輕易鬆口：「僅僅是一個GG，我覺得不值，我想要火箭的使用權。」
「那是另外的價格，這樣吧，你給到十億，我可以給你使用權，而且我讓你獨占火箭的冠名權，你如果喜歡，我可以把你的頭像貼在火箭上。」
看似衛筱在大出血。
實則她一點虧都沒吃。
火箭上貼什麼名字，一點都不重要。
送什麼快遞也是其次。
最重要的事要發射出去和落下來。
徐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但臉上還是一副難以抉擇的樣子：「我考慮下好吧？」
「可以，不過你要儘快，全國小時達這句GG我已經註冊專利了，對其他電商平台也很有誘惑力。」
「明白。」
走出徐闖的辦公室，沈欣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以他對前夫的了解，這貨估計已經在開會籌款了。
而衛筱有些恍惚。
剛才在給徐闖畫餅的時候，滿眼都是自己的影子。
原來自己當時也是這麼的傻白甜。
沈姐說的沒有錯，自己的確是老活新整，完全被養成了陳晨的形狀。
可問題是。
人家陳晨畫完餅，是真的有活兒整。
再不濟，手底下也有臥龍鳳雛提供技術保障。
自己呢？
就只有一張餅。
「不行，我們得有危機感，實驗室得抓緊了，全國小時達不能只是一句slogan。」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