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犬妖（二合一）
蘇霧從獵人世界帶回來的藥，用在平安京這種古代大小姐的身體上，效果顯著。
畢竟吃多了藥的人會有抗藥性，而初次吃的人，效果總是相當明顯。
一個小時後，二人就已經退燒甦醒。
他們住在神社的一處空房間中，神社別的不多，但是空房間極多。
一旁還有侍女跪坐著伺候二人，她原本是藤原家派來伺候蘇霧的，但根本沒機會靠近對方。
每每想要主動靠近為自己尋些事務做，都會被金髮的男人冷聲呵斥，命令她退下，一副生怕她搶了工作的模樣。
而兩位姬君生病後，方才有她的用武之地，畢竟總不好叫男的照顧純潔的姬君。
而這工作，其他人也瞧不上。
被送來的侍女，何止她一人？其他家的也有不少，而兩位姬君，雖說出身藤原氏，卻在被送入神社時，就失了藤原之姓氏。
甚至地位與她們這些做侍女沒什麼區別，都是在那位殿下面前討生活，面對那位時還需要跪安問候。
比起照顧這倆沒用的小孩，不少侍女打的想法，卻是……蠱惑那位傳聞中來自高天原的半神的心。
這也是她們身後的家族，給她們的任務。
當然，這任務只是讓她們盡力而為，做不到也無需強求。
但總有人做著成為神妻的夢。
「姬君終於醒來，殿下給的藥果然不是凡俗之物。」侍女看著甦醒的兩個女孩，柔順又恭敬的開口。
她的一舉一動，似乎都是經過訓練的，腰肢柔軟，鞠躬時能看到婀娜身段。
「……」紀子和倫子回憶著昏迷前發生的事情，臉色忽的變得煞白。
她們居然在訓練時，支持不住昏了過去！
還浪費了那位殿下的藥！
「紀子……怎麼辦……」倫子臉色蒼白，語氣惶恐，似六神無主的呢喃。
「……那位殿下有說什麼嗎？」紀子握著倫子的手，強撐著笑容詢問面前的女郎。
「殿下只說，讓你們後日重新開始訓練，一天要服一次藥……」女郎輕聲細語。
「……」二人似是鬆了口氣。
「多謝告知。」紀子沖女郎笑笑。
倘若在家中，此刻她便要掏出些許東西賞賜給對方了，但現如今，她們二人，皆兩手空空。
來時身上就連飾品都沒帶。
「……」侍女恭順的低頭，端著東西膝行，緩緩退出。
「太好了，紀子，那位殿下沒有把我們直接扔回去……」倫子語氣難掩雀躍和慶幸，卻發現自己的姐妹沒什麼反應。
「紀子？怎麼了？你不開心嗎？」她小心的觀察姐妹的臉色。
即使在雙生子，也不是完全一樣的。
紀子就比她更聰明，體質也更好。
如果……如果真的只能留下一個的話……
那個人肯定是紀子吧。
藤原倫子想到一年前自己和紀子手拉著手從女眷居住的院子離開，偷偷來到前院時，卻聽見她們的父親在與人議事。
「紀子和倫子……她們兩個該怎麼辦？」
「倘若長大後，容姿貌美，便都留下，若是顏色一般，便去一留一。」
站在門外的二人，驚恐的瞪大眼睛，並且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嘴，以防發出聲音。
隨後小心翼翼的，原路返回二人的住所。
那之後，原本親切的令人尊敬的家人們的臉，似乎都變得扭曲模糊，恍若置身雲霧，讓她們看不真切起來。
「嗯，我很開心。」紀子搖頭，安慰的笑笑。
「倫子，我們一定要更加努力，展現自己的價值才行。」她看著倫子，憂心忡忡的說道。
那位殿下……雖看著不像惡人，卻令人莫名的……毛骨悚然。
總之不像是能容忍她們一直待在這裡無所事事的性子。
兩天後，神社前的空地上。
兩姐妹並排站著，對面則站著兩條小狗。
體長與二人身高相仿，站起來也與二人差不多高，看著還是個幼犬。
渾身毛髮雪白，看著似薩摩耶，也像是柴犬。
但卻二者都不是，而是兩條……犬妖。
它們的面部與額頭，甚至還有或紫或紅的妖紋。
蘇霧蹲在一邊，看著這兩條犬妖，越看越覺得……有點眼熟。
似曾相識。
「你從哪抓到的犬妖一族的幼崽？」五條晴看著兩條狗崽子，表情滿是耐人尋味。
看著還不是一般的幼崽。
「問它。」蘇霧隨手指向一旁裝作若無其事的大老虎。
就好像早上叼著兩隻哀鳴幼崽回來，獻寶似的丟在蘇霧面前的不是它一樣。
「我讓空抓兩條小狗回來，然後它就把它們兩個抓來了。」蘇霧扶額，滿臉無話可說。
他只是讓笨蛋老虎去找兩條普通的狗啊，這貨給整了兩條犬妖回來。
「……它們聞著就是一股狗味啊。」空聳聳鼻子仔細聞聞，語氣認真。
無論聞多少遍，這倆小東西就是狗啊。
「犬妖確實是狗。」五條晴也表示贊同。
只不過後面那個妖……也同樣重要。
「你聞不到妖氣……」蘇霧語氣微妙。
哦，力量體系不一樣，空是魔獸，聞不出來妖氣倒也正常。
算了，犬妖就犬妖吧，這倆看著也相當弱，恐怕同樣沒辦法變作人形，也不會用什麼妖族技能……吧。
「犬妖一族，恐怕不會不聞不問……」五條晴提醒了一句。
你把人家族裡的崽子都搶來了，難不成還指望人家當不知道嗎？狗的嗅覺那麼靈敏，恐怕……
用不了多久，犬妖一族就會有人找上門來了。
「再送上門個護山神犬嗎？剛好這倆狗崽子也沒人會教，最好來個成年的大狗。」蘇霧卻一臉期待且興奮。
「確實是你會有的想法。」五條晴內心為犬妖族嘆息一聲，隨後也開始期待起來。
研究結界的那群傢伙還在角落爭執，因為不同的意見大打出手更是常發生的事情，為了製造出符合蘇霧要求的結界，這群人甚至不眠不休的待在一塊商討。
「汪汪……」兩隻小妖顯然還不會人話。
「它們兩個，就是我們的對手嗎？」紀子和倫子看著兩條看起來很普通的小狗，一臉茫然。
或許，也不是那麼普通。
這倆小狗長得很好看，這樣一來，就顯得不那麼普通了。
「……應該是你們的長期陪練。」馬羅看著兩條小狗，甚至運用了凝，卻也沒能看出什麼不對。
「長期陪練……」兩個人和兩條狗，面面相覷。
「汪汪汪！」像是突然發狂一般，又像是在破口大罵，一邊狂吠一邊蹦躂著。
因為弱小，所以就連生氣的模樣看著也是可愛的。
「嗯……聽不懂狗語。」蘇霧聽了半天不知所謂的狗叫，也沒能聽懂它們在叫什麼。
丸子和犬蒼兩條狗，此刻心裡又驚又懼，急的不行。
而小狗在不安時的表情，就是一通亂叫。
甚至做出呲牙的姿態，展現自己的兇狠，試圖嚇退敵人。
但這裡，四面皆敵。
並且這些人類，有一個算一個的，好像都不好惹。
「丸子，怎麼辦？」犬蒼嗷嗚嗷嗚的問小夥伴。
「不知道啊不知道。」丸子急的原地咬自己的尾巴轉圈圈，抽空回答同伴的問題。
「可惡的人類。」犬蒼咬牙切齒。
一定是故意擄走它們的！族裡都說人類心機深沉，最喜歡使用陰謀詭計了！
還有那隻似老虎的大妖，居然站在人類那邊幫人類把它們抓了回來！妖族之恥！
這些給人類當式神手下的，都是妖族的恥辱！
「紅炎師傅一定會來救我們的。」犬蒼充滿期待的想。
它們的師傅，是天底下最強，也最靠譜的犬妖了。
一定會來把它們從人類的魔爪中救走的。
這樣想著，兩條狗猝不及防的挨了個大逼斗，直接就被當場扇飛。
為了扇它們特意用上了念的馬羅神色陰沉的盯著它們。
「不管你們能不能聽懂人話，現在都必須給我聽懂。」
「當這兩個小鬼的陪練，懂？」
待在這裡一段時間，馬羅也不是白待的。
他知道這個世界有咒術師，有陰陽師，也有妖鬼。
雖然不懂具體是什麼，但……妖的話，跟魔獸應該差不多吧？
而大部分魔獸，通常是聽得懂人話的。
「……」兩條小狗嗚嗚汪汪的耷拉著耳朵。
它們確實能聽得懂人話，只是不會說而已。
在能夠變作人形之前，它們都無法說人語。
「陪練，不是死斗，受傷可以，別弄死了，懂？」馬羅見狀又問。
兩條狗子點了點頭。
「汪汪……」
（犬蒼，我們先假裝配合他們，然後再找機會逃跑。）
「汪。」
（知道了。）
兩條犬妖知道面前的人類聽不懂它們的語言，放心的光明正大的交流著。
它們拿出之前學過的攻擊姿態面對兩個人類女孩，嚴陣以待。
這倆女孩的打扮它們還是知道的，是巫女的打扮，巫女通常也會些靈力手段，和普通人類不一樣，對目前的它們來說，還是需要警惕的。
兩個小女孩卻茫然的不知如何是好，因為她們沒有學過如何應對。
馬羅卻沒給她們繼續猶豫的時間，直接一聲令下。
「開始。」
兩條狗迅速發動攻擊。
跳起，衝撞，僅僅一個回合，就把兩個人撞倒在地。
隨後更是沒有猶豫，上前撕咬她們。
二人慌裡慌張的抬手阻擋，力氣卻沒兩隻犬妖大，反而被咬住了袖子。
蘇霧默默抬手擋住眼睛。
雖然讓人沒眼看，但也在意料之中。
畢竟他早就猜到了，她們兩個，打不過狗。
「停，在它們發起攻擊的時候，伱們就該做好準備……」馬羅叫停了兩條狗。
盯著從地上爬起來的兩個小女孩開口。
他不教她們兩個如何防禦，反而教她們攻擊還手。
因為攻擊就是最好的防禦。
「基礎太差，下盤不穩，四肢無力……」馬羅說出了一連串問題。
他雖然不懂如何教人，但還是有眼力見的。
而且都是通過實戰練出來的。
「……」兩個小孩安靜的聽著他的話。
「汪汪汪！」兩條狗卻又開始叫起來。
（我們呢我們呢？）
「汪汪汪……」
（既然是訓練，我們兩個難道沒有指導意見嗎？）
「閉嘴。」聽不懂狗叫的馬羅冷冰冰的命令。
「嗚汪……」兩隻犬妖夾著尾巴瑟縮的嗚咽著。
好兇的人類！
「嘖嘖嘖……」蘇霧發出了種花家傳統喚狗大法，並且朝著兩條狗招手。
「汪？」
（這個人類，好怪。）
「汪！」
（那不是個大妖嗎？！）
兩條狗面面相覷。
那傢伙，是人還是妖？
它們拼命的嗅聞著對方的氣息，卻實在聞不出什麼東西。
甚至隱約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可這裡，沒有任何人流血。
「居然失效了……」蘇霧看著自己的手，陷入沉思。
要是在種花，他發出這樣的聲音，保准一排狗湊到他面前爭先恐後的讓他摸。
是因為品種不同，還是因為生長環境不同呢？
「算了，你們繼續。」蘇霧起身，不再看這幼稚的，甚至不如貓狗大戰來的精彩的戰鬥，返回屋內。
他還是繼續做自己的實驗吧。
上一次的實驗，是抄書，讓故事種的鬼真正的誕生於人世。
而這次的實驗……
是想試試，如果只是他自己，是否能製造出詛咒或妖鬼。
實力強大的咒術師，如果詛咒某樣東西，那個東西估計會立馬成為特級詛咒吧。
既然如此……
「愛是最扭曲的詛咒，可是我該怎麼愛上你呢？」蘇霧的實驗因為這個關鍵，陷入停滯。
像某純愛那樣，因為愛什麼的詛咒了人，讓人留了下來。
但是蘇霧……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臟。
真的是愛不動一點啊，非要搞這種情情愛愛的幹嘛呢？
恨不行嗎？厭惡不行嗎？
「不行，我還是做不到。」他嘆了口氣。
愛這種東西，這麼無聊的東西，他根本沒有啊。
甚至……他連自己也不愛。
蘇霧看著桌子上自己的畫像，嘆了口氣。
畫像中的人說是他，卻也不算是他。
因為畫像上的白髮身影，有著四隻手，四隻眼，赤裸著上身，腹部一張咧著的嘴。
那是他按照兩面宿儺原本模樣幻想出來的蘇·兩面宿儺原皮版·霧。
按照他的想法，這東西，啊不，這樣的他，應該算是個大妖。
但是畫已經畫好了，卻一點沒有顯形的跡象。
這次實驗似乎是失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