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記憶中的狗子（二合一）
無量空處，是一個相當作弊的領域。
基本只要展開，身處領域範圍之內的人，就會失去反抗能力。
除非有不相上下的領域可以對撞。
但很顯然，面前的犬妖沒有。
在後方緊趕慢趕好不容易追上來卻還是慢了一步的空看著前方的場景，默默的……往後退了幾步。
還是不要過去比較好，容易被牽連。
雖然它不清楚什麼是領域，但它知道自家飼主的能力啊。
大範圍的，只要有東西進入那個範圍，就會遭到一視同仁的攻擊。
通常會被看不見的斬擊攻擊，也有極少數，像面前這樣，像是失了魂的表現。
看著比被斬還可怕，畢竟……那可是變成傻子啊！
空站在不遠處躊躇不前，默默的窺視著神社裡面。
但不知道是誰設計的建築，從外面居然沒辦法直接看見裡面的情況。
「待在外面幹什麼？進來。」屋內卻傳來少年的聲音。
空鬆了口氣，這才晃著尾巴，高昂著頭走進去。
一進去就看到那個化作人形的犬妖傻愣愣的躺在地上，眼睛直直的盯著上方的橫樑，要是再流點口水，發出傻笑聲，看起來就是貨真價實的傻子了。
都說了不要惹主人……果然是傻狗。
空一邊用尾巴抽著對方的臉，一邊用腦袋討好的蹭少年的手。
粗長的尾巴抽在男人臉上，啪啪作響，很快就紅腫起來。
原型的對方皮毛厚，這點力度不會如何。
但是化作人形之後嘛，沒了厚厚的皮毛防禦，可不就被抽的面紅耳赤。
蘇霧瞥了眼自家寵物，發現對方毛髮依舊乾乾淨淨，也沒血跡也沒受傷，就猜到對方沒怎麼吃虧。
無量空處原本是封閉式的領域，但是蘇霧不喜歡。
封閉式領域的範圍小，而且從外界看來，就是個大球，還可以被人打破。
所以他乾脆利落的把封閉式領域，改成了跟伏魔神龕一樣的開放式領域。
誰都可以進來，想出去也行。
反正對於無量空處這種領域來說，效果反而提升了。
因為……開放式領域沒有屏障，自然也就沒辦法被打破。
找不到屏障，甚至都無法分辨出哪邊在他的領域範圍內。
就像某個能力是幸運的傢伙……被宿儺放了一馬之後，高高興興的跑進了伏魔神龕的範圍內，當場就裂開了，物理意義上的裂開。
而封閉式領域……某名叫真人的咒靈的那個領域，就被人從外面打破過。
承受無量空處0.2秒的時間，大腦會一次性接收到大概半年的信息量，對於人類的大腦來說，已經是極限，再多一些的話，就會陷入混亂，變成無法思考的存在。
就比如一些擁有超憶症的人，太多難以忘卻的記憶讓他們的日常生活都變得困難，而遭受無量空處的人只會比超憶症更加嚴重。
畢竟是一次性灌輸呢。
考慮到妖的承受能力和人類的不同，蘇霧特意給犬妖安排了兩秒的體驗時間。
也就是說，對方的大腦一次性被灌輸了五年的信息量。
雖然對於有著幾百歲的妖的來說，區區五年，不過彈指一揮。
但一次性接收這麼多信息量，還是不會好受到哪裡去的。
一時片刻，也恢復不過來。
得給點時間讓對方緩緩。
「我還是喜歡對方犬妖本體的模樣。」
紅炎渾渾噩噩的大腦好不容易能夠重新轉動，就聽見這麼一句話。
誰在說話？
他仿佛生鏽的大腦慢吞吞思考，十分艱澀，一些日常用語，都變得難懂起來。
哦，在說他的犬妖本體好看？
那是當然的，本大爺的本體可是犬妖一族數一數二的威風俊美。
「人形看著有點膩味。」蘇霧又道。
雖然對方的人類形態也確實帥吧，但是他見多了好看的紙片人。
比起好看的人類，還是威風凜凜的妖怪本體更吸引他。
而且這傢伙的臉，看著莫名讓他想起來好幾個人的影子。
誰在說話？胡說八道！
他的人類形態明明也是人類中難得的美男子！
不少人類女子因此對他芳心暗許呢！
是誰這麼沒眼光？
紅炎眨眨眼，眼珠子緩慢轉動，盯住了面前的少年。
哦，白髮藍眼的少年，蹲在他身邊，有一下沒一下的跟摸狗似的摸著他的頭髮，還捏著他的下巴，把手伸進去摸他的牙齒……？
你這樣對待一個大妖？把手伸進我的嘴裡？
紅炎不可置信，怒不可歇，用力的合上嘴，試圖給對方一個教訓。
將手主動伸進妖的嘴裡，被咬斷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為什麼沒動？沒有血腥味？為什麼咬不下去了？
奇怪……嘴巴怎麼合不上？
「即使變成人形，犬牙也蠻尖的哎……」蘇霧淡定的收回手，看著一臉呆滯的男人，語氣淡定。
「要不你變成本體吧。」
「我以前聽說過有犬妖用自己的牙齒打造成了天下聞名的武器，嗯，說不定你的也可以呢。」他一邊洗著手一邊道。
他知道為什麼看這些犬妖眼熟了。
因為他們的本體，白狗加妖紋的組合，很容易聯想到某童年回憶犬夜叉里的大狗子。
但是……為什麼面前的這個，變成人形，肩膀上沒有那個大大的尾巴？
不對味啊不對味。
長得像大狗子，卻像二狗子一樣穿了身紅衣服。
嗯，不對勁。
至於把自己的牙齒做成武器的，當然就是大狗子和二狗子的老爹了。
傳說中的犬大將。
他們父子三個，完美達成了一家子妖都愛上了人類的指標。
要是凌月仙姬也愛上個人類的話，那就是全家福了。
果然狗子喜歡人類是天性嘛……
紅炎一瞬間坐了起來。
什麼？拔他的牙做武器？
這是人類能說出來的話？安倍晴明都沒這麼想過。
平安京敢這麼說的陰陽師都找不到一個。
哦……對了……他好像輸給這個人類了來著……
雖然不知道怎麼輸了，莫名其妙的，清醒過來他就已經躺下了。
輸了的確實要任憑贏家處置……
不對，那也不需要拔牙啊！
「我有之前換牙的時候掉的牙，你需要的話可以給你。」紅炎連忙主動說道。
他大腦轉動的速度終於恢復了大半，可以正常的思考起來。
「哦，對了，狗會換牙。」蘇霧點頭。
犬大將打造武器的時候用的是換牙的時候掉的牙嗎？
「但是換掉的牙齒，沒有換之後的牙齒好吧……」蘇霧若有所思的開口。
「……也不會差太多，我是兩百多歲的時候換的牙。」紅炎沉默片刻說道。
明顯就能看出他在撒謊。
顯然，換牙後的牙才是更好的。
因為兩百歲的犬妖，換算成人類的年齡，也才八九歲，正好是換牙期，而四百歲才算十八歲呢。
所以兩百多歲時換掉的牙齒，也能被稱為乳牙，之後換掉的牙，是比乳牙更加鋒利，堅硬的牙。
「兩百多歲……」蘇霧扯了扯嘴角。
那也夠用了，畢竟妖的牙嘛。
「那就把你的牙拿來吧，敗者要奉上一切吧。」蘇霧語氣理直氣壯。
「……誰知道你用什麼手段贏的，我不服！」紅炎梗著脖子道。
哪有這樣的？輸好歹也要讓他輸個明白吧？就這樣稀里糊塗的輸了，以後出去怎麼跟其他妖說？
其他妖：聽說你跟某個傢伙打了一架，輸了？說說怎麼輸的唄。
紅炎：我不知道啊，我剛看見他就暈了。
其他妖：噢！某犬妖被對方的氣勢當場嚇暈！
這傳出去他的臉還能要嗎？！
紅炎想到或許會發生的場景，臉上露出幾分痛苦表情。
「伱想輸的更明白一點啊……」蘇霧捏著下巴，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行吧，出去吧。」他說著向外走去。
當著犬妖的面，飛上天空。
等等？飛起來了？人類能飛？
不是，這麼多年了，也沒見哪個陰陽師能飛的啊？
這傢伙……真的是人類？
對方有神社……
紅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明白了，這傢伙是某個小神！
不過小神嘛，幾百年來他也看過不少神因為沒了信仰消散，或者墮化成妖。
還跟某些神打過。
對大部分神倒也沒什麼敬畏心。
因此他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
離開神社大約數公里的範圍，蘇霧停了下來。
「這個地方怎麼樣？」他隨口道。
離神社有一段距離，打起來不會破壞神社。
被掀飛的屋頂都還沒補好呢，再被破壞的話……
剛建成的神社說不定就要迎來重建了。
「在這比？當然可以……」紅炎這麼說著，變幻成妖的模樣。
「準備好了嗎？」他氣定神閒的問著對面的人類。
準備好的話他可要進攻了。
當然，就算沒準備好，他也會進攻的。
戰鬥當然要先發制人嘛。
話音還沒落地就已經發起進攻的犬妖內心如此想著。
下一秒，他就看見了一道相當耀眼的光，仿佛將周圍的光源都吞噬了，讓附近陷入黑暗，只能看見那唯一的紅光。
而那紅光，掌握在白髮的少年手中。
【術式反轉——赫】
當他看見那束紅光的下一秒，他的身影就被那光芒給吞噬。
沒有停頓的倒飛出去，在山上留下一個巨大的坑洞。
他深深的嵌進了山體之中。
即使皮糙肉厚，也受了不輕的傷。
「看明白了嗎？」白髮的少年出現在他面前，面對沒了大半生命體徵，還在稀里嘩啦吐血的犬妖，也沒什麼表情變化，只是自顧自的問：「沒明白的話再來一次？」
紅炎生無可戀的動了動嘴。
「……明白了。」
早知道之前就乾脆承認自己輸了好了。
現在這樣，傷的這麼嚴重，傳出去不是更丟人嗎？
他被xx一擊打的半死不活/瀕死？說出去好聽嗎？
還不如說他是因為看見對方的臉，被好看的暈了呢。
「去把你的牙拿來，遞到我面前。」
「嗯，順便一提，因為你輸了兩次，所以我要提出兩個要求，很合理吧？」嘴上問著是不是很合理的少年，卻沒有等他回答的意思，依舊自顧自的往下說著。
紅炎也沒有反駁的意思，一臉喪氣的聽著對方提要求。
隨便提，你實力強你有理，你說什麼都對。
「第二個要求嘛，你要替我守五百年神社。」白髮的少年如此說道。
「五百年……行吧。」紅炎只是一愣，就答應了下來。
對於他們這種大妖來說，五百年也不算特別長。
像他這種實力的大妖，壽命都是按千歲起步的，甚至一千歲的妖對他們來說都還屬於壯年勞動力。
「好了，你可以回家去拿牙了。」見對方答應的爽快，蘇霧也很乾脆的讓對方離開。
紅炎沉默片刻，保持著原型，一臉晦氣的開口「……我暫時動不了。」
他現在傷勢重的連人形都變不了，敢這樣離開，路上萬一碰到些別的妖，他說不定就要被以往根本瞧不上的妖怪給弄死了。
「……行吧。」蘇霧盯了對方半天，伸手使用反轉術式把狗子給治好了。
「現在可以去了吧。」他語氣淡淡。
「馬上。」紅炎也不多說廢話，直接用原型沖了出去。
一邊往犬族的所在地跑去，一邊在內心咬牙切齒的罵那兩個小崽子。
都怪那兩個狗崽子，要不是它們被抓了，自己會為了找他們而被那個傢伙打一頓，還強行留下來看神社嗎？
兩個倒霉蛋，等下回去就揍他們一頓。
犬族就住在一座山頭上，因為結界的原因，普通人類也無法靠近。
紅炎作為犬族中的顏值擔當，還是很有人氣的，一出現就被不少同族注意到了。
「紅炎，你怎麼回來了？」
「丸子和犬蒼呢？」
「你沒把它們兩個帶回來？」
「你身上怎麼還有血？抓到了什麼獵物？」一堆大大小小的狗子看著他，問他問題。
紅炎卻一個也沒搭理，自顧自跑到自己的窩，把百年前埋在地下的自己的牙給挖了出來。
隨後帶著牙就往外走去。
「紅炎，這不是你掉的牙嗎？怎麼把它們挖出來了？」
「你要帶到哪裡去？」
「你怎麼看著像是被人暴打了一頓的樣子？」
「你今天看著真的很不對勁啊，都不跟我們聊你的英勇事跡了。」
一堆同族疑惑的看著紅炎。
他們族中的大帥哥。
「……少煩我。」紅炎忍無可忍，煩躁的轉了一圈，挨個把周圍問話的狗子都打了一頓，才重新叼起自己的牙飛走。
被痛毆一頓的同族犬妖瑟縮在一塊兒，目送著對方離開。
直到看不到對方的身影之後，整座犬山氛圍仿佛轟的炸開。
「紅炎肯定不對勁！」
「他愛上什麼妖了？把牙拿去送給對方當禮物？」
「總不會是愛上人類了吧？」
「要不要偷偷跟上去看看？」
「你敢嗎？」
「……」
幾個狗子互相看看，重新趴回去給自己舔毛。
算了算了，沒什麼好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