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過去與未來
「你知道我建設這座秘密基地的初衷嗎？」
「願聞其詳。」
陳指揮在環形走道的一處輸入指令，一排長凳便出現在了自己腳下。
原來，這座基地是他年輕時的一個設想，那時候人們為了躲避源獸，想出了各種城市建設方法，環形地下城也是呼聲較高的那個。
不過，後來白袍老者李儒的機關城的設計理念橫空出世，使得人們不必自我幽禁於地下，能夠每天都在太陽底下活動。
他的口號也很響亮，是「為了人類，爭取更多自由」。
那時候，李儒也很年輕，還和自己肩並肩打過幾次對源獸的大型戰役。
當有人勸他不必那麼剛猛，管理好手下的源武者就行，可是他拒絕了：
「為將帥者，當身先士卒。人類遭此大難，吾豈能深居帷幄之中。」
後來，他也因為自己的性格付出了代價，重傷導致等級停滯，幾十年都沒有前進一步。
……
「可是他也變質了不是嗎？」
「據我了解，應該不是，他是太過于堅持本心了，以致於無法接受肉體的老去。但或許我是錯的，你說的那種人才是大多數。」
陳指揮嘆了口氣，手裡端著一個茶杯，眼睛裡閃動著光亮，然後低頭看著杯子裡攪動的漩渦，想起了那段崢嶸歲月。
源澤沒有反駁他，心中也是萬般惋惜。
但無論如何，他走到了自己的對立面，三番五次對自己動手，甚至還綁架自己的朋友做實驗，這何嘗不是一種悲哀呢。
從人類的英雄變成人類的敵人。
自己也能從陳指揮的話語中感受到那個意氣風發、智勇雙全的白衣少年形象。
他仿佛就站在自己的身前，揮舞著自己的長矛，與獸群廝殺在一起。
「那可惜了！」
陳指揮再次嘆了一口氣，心情是難以言喻的複雜：
「但他確實背棄了自己的理想，不過看在年輕的他做了那麼多的份兒上，你儘可能留他全屍吧，我來為老友入殮。」
「嗯，我儘量。那他有哪些能力？」
陳指揮點點頭，便講解了出來。
不過，陳指揮提醒源澤，他把能力隱藏得很好，每次表現出來的特徵都不太一樣，而且沒有太多的規律。
同級時，年輕的A也在模擬對戰中屢次敗在李儒的手下，若不是李儒因傷無法前進半步。憑著他那股強大精氣神，應該是現在的第一人。
「所以你還要根據現場的情況，具體分析他的能力。我唯一能給你的答案，就是他的能力極強，且很有可能與時間有關。」
陳指揮將茶杯收了起來，在牆壁上打開一扇門，示意源澤跟上自己。
伴隨著一陣傳送的扭曲感，兩人來到了秘密基地中最機密的一處地方。
從上往下看，這裡很是寬闊。
下一秒哨聲響起，空間中的不斷有傳送門被打開，迅速集結成一個個方陣。
「你這放到古代，妥妥要被殺頭的，豢養私兵，還這麼多，有一萬多了吧。」
源澤看著穿著制式服裝的他們在下面操練，一下子就明白了這些人的身份。
「A都不敢難為我，誰還敢攔著我，何況我做這些不是為了我自己。」
「難道說……」
「沒錯。」陳指揮壓住聲音，「我老了，就算到了晉升星覺級，估計也沒幾年好活。這些人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您老身體不是挺硬朗嗎？這麼做不太好吧！」
「人總有一死，沒什麼不好的，這些人可都是被你拯救過來的。」
「我救了他們？」
「是這樣的……」
原來YN01的那次疫情，靠著源澤發明的植入源核體的方法，治癒X病毒的同時，也製造了一批源武者。
這些人精挑細選之後，了解到事件的原委之後，被陳指揮送到這裡秘密訓練。
不少人展現出了極強的天賦，很短的時間內達到了超凡級，個別甚至到達了冠絕級。
這支秘密部隊混在YN01常規源武者部隊之中，參與了南方戰事。
南方戰事結束之後，頂替了這次戰事中傷亡人員那部分人。
「你還真是個老油條，處處都算計得這麼精明。」
「一把歲數不是白長的。而且這些人，也是你師父當初和我談的合作條件。」
「我師父？」
「說實話，你師父也是人精，尤其是涉及到你的時候，更是分毫不讓。」
「哦哦，我說當初你怎麼看向李海生的眼神那麼犀利。」
「哈哈哈，這等細節，你都注意了。」
陳指揮很是欣賞源澤，看見他盯著方陣訓練的樣子，就像是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
那時候自己還沒他這樣高的等級，卻也是一個小頭目了。
那時候修行很是茫然，都是在戰鬥中不斷提升等級的。
一路走來，他見過了太多同伴的倒下。
有肉體的毀滅，也有精神的腐朽。
到現在，只剩下自己還走在那條當初和夥伴們約定好的道路上。
前幾年，他失敗後，來到YN01的他感到一陣孤單，他不知道該和誰講這些比較合適。
他都做好了要鬱鬱而終的準備，接受腌臢世界的沉淪。
好在，自己一直沒有放棄，好好經營這片地盤，繼續和北方的人物保持互動和聯絡。
這麼多年的後手，終於在最近完全爆發。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久居高位的A終於也感受了來自老前輩的壓力。
加上這麼多年和他產生裂隙的源武者，人們對他的信任已經開始崩塌。
只可惜，自己應該是看不到未來了，這老去的肉體已經無法支撐。
這也是他急於將自己手中的一切交給源澤的重要原因。
他的思緒再次回到現實，落在了源澤身上。
源澤眼睛有些模糊，自己感知到了他的情緒，或者說陳指揮根本就沒有絲毫遮掩。
那是常人無法忍受的痛苦，陳指揮多年以來的絕望和孤獨，以及隻身一人前行的勇氣。
他衝上前去，緊緊抱住了陳指揮。
「傻孩子，沒有必要這樣。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概莫能免。為後輩做點力所能及的小事，才最重要。」
陳指揮幫他拭去眼角的液體，也將他抱進自己的懷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