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做我的女人
「乖乖的留在府里,做我的女人。」
楊纖凝聽到許清輕佻的發言,心中的羞怒愈來愈盛,便圓睜杏眼,主動向後退了兩步。
她咬牙冷笑道:「留在廣平侯府?當初見你第一面的時候,怎麼不知你家中還有這麼多房美妻美妾?你倒好意思用歪法脅迫我,讓我做你的內人。」
許清聽到這裡終於明白,原來讓楊纖凝感到介懷,並不只是那些顛沛流離的篁嶺關百姓,還有其他幾房妻妾。
「楊家不是京城,也不是江南,向來講究一夫一妻,同心同德。」
楊纖凝此刻的臉色冷冰冰的,還帶著些許嫌棄的感覺,「你把我留在府里,是準備與其他幾房太太老死不相往來嗎?」
北境之地是一夫一妻制,許清也是今日才從楊纖凝口中得知。
不過他肯定不會因為楊纖凝,就舍了其他幾人。
「不會,但我對你是真心實意的。」
許清說完,楊纖凝嬌靨上的冷色卻沒有回暖的跡象。
「沈霜序是當今聖上親自挑選,許老太太認可,許給你的良緣佳配。其本人也是京城……不,是整個齊國有名的神探和智囊。沈首輔的女兒在沒嫁給你之前,府上來求親的人就踏破了門檻,你有什麼不知足的?」
楊纖凝早些年就來過京城,知道那位大少奶奶的聲名和事跡。
不僅如此,她還在許清與沈霜序一同到達篁嶺關時,看出了二人之間特有的羈絆。
哪怕自己與許清走完了遼國境內的那一段路,單獨相處了一個月,恐怕也沒有二人之間的關係親密。
「聽說三房陸晚禾本就是你的心儀之人,四房秦疏影又為你打理府中上下,為家中的事務操碎了心。你說你喜歡我,對我有意……」
楊纖凝說到這兒,自己都忍不住冷笑了一聲,問道:「你既然不願意放棄任何一人,那我且問你,將一個人的精力和感情分成四份,又有幾分能落到實處呢?」
許清陷入了沉默,不知該如何回答。
其實楊纖凝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自己更應該想到,即便回到了以前的時代,也不代表人人都能接受三妻四妾,共侍一夫的生活。
楊纖凝出身將門,性子與尋常女子有極大的不同,再加上篁嶺關的風俗如此,她自然不願同別人分享愛情。
「而且,我連你的心意都不知是真是假。」
楊纖凝神色黯淡,深吸了幾口氣才平復了心中的激動,恢復平靜道:「你覺得我與其他人不太一樣,是因為我本身就與尋常女子大不相同。我不止讀過書,還走出過宅門,甚至還離經叛道進了軍營,天下如我這般的女子並不多。」
她繼續道:「可你若讓那些女子同我一樣,見過大漠長月,見過江海山川……你說,她們的性情會不會同我一樣,能吸引到你,帶給你新鮮感……」
許清扼住了楊纖凝的手腕,直接堵上了她嘴。
憑藉楊纖凝的本領,本可以輕易的推開對方,但考慮到眼前人的身份和那些威脅,她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這片刻的遲疑間,許清的手指已梳過她的髮絲,並且輕咬著下唇,用舌尖撬開了她的貝齒。
完全沒有設想過的場景出現在面前,楊纖凝的整幅嬌軀都變得僵硬,胸口泛起了一抹彤紅。
「唔,唔……」
許清見狀,將對方的身體拉近,緊緊相貼。
楊纖凝本想著把倆人的距離拉遠一些,可不知為何,在二人親近的時候,又有些沉迷和貪戀。
被許清手指划過的每一片肌膚,幾乎都出現了灼烈的熱感。
「咦,大姐和姐夫在做什麼呢?」
突如其來的聲音,如一記銅鑼,警醒了許清和楊纖凝。
二人這才發覺,剛剛在許清來院子裡時,就沒有關上院門,導致被追來查看情況的其餘兩位楊家女兒看到了全貌。
楊纖凝嬌嫩的臉蛋如火燒雲一般,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如何收場,更不知該怎麼面對兩位妹妹。
武功高強的將軍被一個不會功夫的凡人堵在院子裡親,換誰都會覺得她心甘情願。
好在楊家二小姐楊沁機智,看到那一幕的她自然知道兩人在你儂我儂,都怪小妹亂了陣腳,突然跳出去壞了他們的發展。
「咳咳,我和小妹就是來這周圍逛逛,順道過來看姐姐一眼,瞅瞅姐姐還在生氣沒……看到你們一切安好,我們就放心了,我們走了,你們繼續哈。」
楊沁像母貓提小貓一般,伸手提溜住了楊彩雲的衣領,另一隻手則十分貼心的關上院門,給兩人製造出了獨處的空間。
楊纖凝又羞又惱,卻又不好意思說話發聲。
許清倒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撓頭問道:「那我們還繼續不?」
「你!」
楊纖凝剛準備斥責對方,可看到許清的臉龐,就想起了方才二人依偎在一起的感覺。
她不由得咬了咬唇,責難的話也說不出口,感覺怎麼講都覺得羞。
楊纖凝只得撒氣般的甩開許清的手,重新抱著衣物向屋內走去,許清見她這副模樣,便知道對方大多聽從自己的安排,答應留在侯府了。
「這是答應留下來了?」
聽許清明知故問,楊纖凝恨得牙痒痒,沒好氣的說道:「對,當你養在籠子裡的金絲雀。」
……
次日晌午,府門大開。
早先廣平侯府就放出消息,說楊將軍會在三日後露面,讓這些篁嶺關的百姓們安心。
可就在府外人山人海,都努力向侯府觀望的時候,卻只有一名錦衣玉袍,頭戴發冠的白面男子坐在那兒,搖著一把摺扇。
「你是誰?楊……楊將軍呢!」
被眾人簇擁而出,向許清問話的老頭,姓李,被篁嶺關的人稱為老李頭。
因為在楊家做了二十多年的馬夫,又能說會道,就成了這些流民臨時選出來的頭目,負責與院裡的人溝通。
楊纖凝露面的消息,也是最先從他嘴中傳出去的。
「你們聚在我的府門前,問我是誰?」
搖扇的人當然是許清,他望著這些人,故作驚奇道:「怎麼,你們這麼多人都沒長眼睛嗎?」
此話一出,頓時讓數千名流民都炸了鍋。
只見下方烏泱泱的一片人群都聚集了過來,向著許清怒目而視,最終是那老李頭拼命喊話,喊破了喉嚨,才將群情激憤的眾人攔了下來。
「不能動手!不能動手!楊將軍還在府內呢!」
好在流民們也清楚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知道楊纖凝在府內後,都克制了許多。
「侯爺,我們這些人到這裡,也只想討個公道……篁嶺關因為遼軍的折騰,住不了人,種不了地,數以十萬計的百姓,都成了無家可歸的流民。」
老李頭說到這裡,潸然淚下,兩眼汪汪的看向許清。
「侯爺,我們這些人生來沒有什麼太大的志向,如今家也沒了,田也沒了,只求楊將軍能重新帶領我們,尋個地方久居度過餘生。」
「是呀!」
「老李頭說得沒錯!」
「……」
下方的眾人聽到老李頭的話語,都感同身受,附和起來。
楊家在篁嶺關愛民如子,同食同住,不僅會幫每一個村落的人打井,還會帶著親兵幫他們收麥摘果,處理農活。
對於這樣的父母官,篁嶺關的人們都不想離開她。
許清坐在竹椅上,愜意的靠著椅背,假模假樣的聽完,沉思了片刻。
終於,在這些人的期待中,他問道:「還以為是什麼事呢,搞半天就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你門口裡的楊將軍沒空,她還得留在家裡給我生大胖小子呢。」
「什麼?」
如果說許清先前的言論激怒了這些人,可接下來的這番話,就是讓他們恨得牙痒痒了。
平日裡人人敬愛的將軍,戰場上眾位將士心神嚮往的英姿,怎麼落到這個侯爺的手上,就變成了生兒育女的工具?
然而,更讓眾人意想不到的是,各個街口竟在這個時候響起了嘈雜的腳步聲。
站在外圍的流民這才發覺,不知何時,侯府周圍的街道已被清街,各個巷子裡都湧出了一隊隊披掛著甲冑的城衛和深藍的衣裳的捕快。
不多時,他們就手握著大刀長棍,將這些流民用人牆分開。
老李頭回過頭一算計,沒想到這些衙役城衛的人數如此誇張,竟與流民們的總體人數都不相上下。
不僅如此,幾十名身強力壯,虎背熊腰的家丁也出現在了許清的周圍,為其護院,惡狠狠的盯著這些流民。
「大傢伙也別忘了,我許清出身於素州許氏,與楊將軍是宣帝賜婚,名正言順。」
「我呸!」
一名流民看不慣許清的無恥嘴臉,怒罵道:「就你這種惡貫滿盈的狡詐惡徒,哪裡配得上我們的楊將軍?那婚禮我們篁嶺關不認!」
許清見到這一幕,心裡樂呵個不停。
他之所以演這齣戲,就是為了招人恨,招人怨。
對此,他刻意的皺了皺眉頭,佯裝不滿的說道:「你認不認和我有什麼關係,反正你們的楊將軍認就好,反正她是用她的下半輩子,從我這兒換了一塊地……嘖,說漏嘴了。」
許清見目的都已經達成,就命令周邊的家丁關上府門,順便又給遠方的大臣使了個眼色。
提前安排好的眾位將領和大臣們心領神會,馬上命令手底下的城衛和衙役辦事,將這些流民連拖帶拽,綁在了準備好的牛車上,帶出了城。
這些流民雖不情願,但也沒有什麼辦法,畢竟城衛們穿著盔甲,手裡又拿著寶刀。
待到流民都被運的差不多,那心焚如火的老李頭才三步並做兩步上跑到了廣平侯府門前,賊兮兮的四處張望了一眼,敲了敲門。
府門被兩旁的家丁拉開,許清看了看外面空蕩蕩的街道,滿意的點了點頭。
「侯,侯爺……您要我做的,我都已經做完了,現在可以讓我見見將軍了吧?」
老李頭是被許清秘密請進侯府的,他見的人也是許清。
對於這些流民的去向,許清其實想了一個萬全之策,不僅能讓楊纖凝安心的待在侯府,還能保證讓那些流民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老李頭雖然半信半疑的答應他,可要求事成之後見楊將軍一面。
這種條件,許清當然應了下來。
「老李。」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老李頭馬上激動的熱淚盈眶,情不自禁的跪在了門口,說道:「將軍,將軍……老李頭在這兒呢。」
楊纖凝再見到篁嶺關的故人,自會感慨萬分。
但她眼下更擔心這些篁嶺關百姓的去向,雖然圍在府門口的只有三千餘眾,可算在京城城外的人,就不止這點了。
老李頭先前所說的十萬之數,只是個代稱。
因為篁嶺關出事,導致不能居住的百姓人數,起碼得有百萬之眾。
「許清,你與我透個底,你究竟要把他們送到哪裡?」
楊纖凝轉而面向許清,神情複雜的問道:「家鄉的百姓,都是楊家的同胞,你答應過我,會妥善處理這件事的,為何要……」
接下來的話,她有些說不出口。
剛剛自己待在側面的圍牆上,目睹了全程。
聽到許清不斷用語言刺激這些流民,差點擔心這些篁嶺關的百姓會在京城裡作亂。
「非常事,當然要非常處理。」
許清一大早就為了這件事在奔波,除去昨夜聯繫的老李頭,他還在半夜跑遍了五城兵馬司和京都府。
仗著姑姑賜下來還未收回去的兵符虎符,將京城能派出來的人馬都集結在了府外,就等著自己發號施令,將這些人拖到城外。
「你放心,我導演這場戲,主要是演給其他人看的,沒讓你出面也是如此……你也應該很清楚,無論他們去哪,齊國都不可能再出現第二個篁嶺關。」
楊纖凝經過這番提醒,心裡有了少許眉目。
篁嶺關這件事,與其他的天災人禍不太相同。
流離失所的百姓數量龐大,又長期生活在楊家的管治下,不尊皇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