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棠淮一籌莫展之際,一道道極寒法則正不斷地向四面八方擴散。
這個過程並非他自主進行的,而是由冰霜在控制。
沒過多久,冰霜便停止下來。
並非因為到達了法則的閾值才不得已停止,而是因為,極寒法則已經觸碰到了這片空間的邊界。
此時,棠淮也清晰地感受到了這裡的特殊之處。
「果然,這方世界是有邊界的。」冰霜對他說道,「接下來,就按照我說的去做吧。」
……
棠淮打坐在沙灘上,而海洋的水位正在逐漸下降。
在冰霜口中,棠淮得知目前自己正處於一處小世界中。
這裡的空間是獨立存在的,具體可以參照一般儲物空間的結構。
而這裡所蘊含的靈氣濃度極高,是一個非常適合修煉的地方。
甚至於這片汪洋,當中也蘊含了無與倫比的靈氣量。
……
極寒法則充斥著這方小世界的每一寸空間,也因此,但凡有任何的風吹草動,棠淮都可以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而冰霜需要他做的是,利用法則去解析這個世界的構成。
「死生門宮,是一切生靈的起點,也是終點。」冰霜說道,「他們司掌一切生靈的生命,但其權限範圍並未踏入物質的邊界。」
「倘若小世界完全由死生門宮所搭建,那麼這裡便不應存在任何物質。」
「而這裡的一切,就都只是一種幻象。」
棠淮感受著這片空間內濃郁的靈氣,問道:「如果這一切只是一種幻象,那麼這些靈氣豈不是根本就不存在?」
「嗯。」冰霜給予了肯定的回答。
「啊……」棠淮則是感到惋惜,他清楚地知道這些靈氣的價值,換算下來,這些靈氣至少足夠一名修士從練氣期修煉到合一境。
「主人倒也不用覺得可惜,畢竟就算是再多靈氣,你現在也用不了。」冰霜說道。
「呃……」棠淮啞然道,「確實。」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經過棠淮的不斷解構,這方世界正在不斷「消失」。
先是海平面的下降,直至海水完全的枯竭。
緊接著是這座島嶼,土地散落成沙,飄向空中又消失不見。
而這個過程相當耗費精力,一旦開始,就無法停止下來。
……
此時在楠國境內,狼煙四起。
楠家比武台上,聚集著數千名修士。
而楠家大部分成員已經被發配支援三大戰線中的各個宗門,站在這裡的,則是剩下的一部分。
楠天和楠楓站在高台之上,準備做戰前最後的動員。
「半個時辰前,駐守在天河沿岸的偵察隊發來消息。」楠天的聲音隨著真氣傳遍楠家的每一個角落,「在北岸已經駐紮了超過兩千名寒國修士,目前,仍有修士正在渡過天河,進入楠國轄區。」
「但我們發現,他們當中有一大批修士的境界氣息很是虛浮。我們猜測他們剛突破沒多久,還沒來得及鞏固境界。」
「所以,各位要時刻注意調整作戰規劃,也要儘可能地保留力量。」
說罷,楠天退到一旁,楠楓開始發言。
楠楓接過話,提醒道:「一周前,我們已經與楠國各大勢力達成協議,共同組成三道防線,以抵禦來自寒國修士的進攻。」
「但我們仍不能放鬆警惕。很多中小型勢力的利益沒有大型勢力和楠家這樣牢固,因此,他們極有可能被策反。」
「出門征戰,很多大型勢力可以依靠,但也不能卸下裝備。所有大型宗門與我們的利益是一致的,但也並不排除趁亂造反的可能性。」
楠楓在說完後,也退到一旁。
楠天則繼續說道:「即日起,楠國全面進入戰爭狀態,所有成員須無條件聽從各部門派遣,高度配合完成各自任務。我會聯繫他們,將你們安排在各勢力之中。你們需要協助他們共同抗戰,當然,如果察覺到了稍許不對勁,也需要立即通知楠家。」
每個人心知肚明,目前楠家內剩下的成員,即將被分配到楠國各宗門和家族內,負責進行戰時的督察。
而他們的境界也是楠家內的頂尖水平,這項任務交給他們也是最為保險的。
……
此時此刻,在小世界內。
海水枯竭後,一座座山巒浮現出來。
棠淮站在空中,俯視著群山。
現在,這裡的場景已經不似剛才。
群山之間,山霧繚繞,在棠淮的腳下,便是雲海。
「繼續吧,」冰霜說道,「和剛才一樣。」
隨後,棠淮釋放出了更為凌冽的極寒之力。
山體在不斷削減,遠處的岩石崩碎,草木枯萎。
而他對於這方世界的解析也愈加熟練。
在不知過了多久後,小世界內已經空無一物。
……
棠淮再次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已經身處於藏經閣的第九層。
禁書在他的面前緩緩落下,他抬起雙手,接住禁書。
在觸碰到它的一瞬間,它便化作一道流光,圍繞著棠淮流轉。
最終,流光通過他的心臟,進入了他的體內。
棠淮想剛才的事情,喃喃自語道:「在解構完成後,小世界便被消磨殆盡。那方空間已然不復存在,而我最終也回到了這裡。」
「這本書和小世界,還有死生門宮之間,會有什麼聯繫嗎?」棠淮問道。
「那方世界本不應該存在。」冰霜應答道。
「不應該存在?」棠淮疑惑道。
「嗯,未由物質構成的世界,可以理解為根本不存在的世界,它實際上只是一片空間。「冰霜繼續說道,」這其中有幾處值得思考的地方。」
「嗯?」棠淮疑惑道。
「主人沒有接觸過這些,不理解也很正常。」冰霜說道,「畢竟這些已經超出了你的認知。」
「你有沒有感覺到,那本禁書在釋放出吸力的時候,我試圖用極寒之力將它抵消。」
「但是,效果卻微乎其微。我能明顯感知到,極寒之力被禁書消解融合掉了大部分。」
「也就是說,極寒氣息和禁書的氣息是相通的,再不濟,兩者也有相似之處。」
冰霜的一席話引起了棠淮的重視。
若不是她提及這件事,棠淮還真的難以注意到。
隨後,冰霜繼續說道:「禁書將你傳送到小世界內,而小世界,確是最為關鍵的一點。」
「在死生門宮的權限範圍內,並未涉及到物質。作為三宮之一,真正司掌萬物的,不是它。」
「而現在主人已經出來,那麼證據則更加確鑿。小世界內其實並非由物質的構成,最多只有空間法則。」
聽聞此言,棠淮若有所思。
「所以,我剛才其實是通過極寒法則來解構空間法則,從而破壞掉小世界內原有的空間法則後,才回到這裡的嗎?」棠淮問道。
冰霜回答道:「是的,這麼說確實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