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胡家人走了,秦寒舒也出了門, 去了關橋胡同。░▒▓█►─═ ═─◄█▓▒░
走之前她先在楊愛貞的屋子將所有錢找了出來,一共三百多塊,再加上自己的六百,差不多有一千塊錢。
關橋胡同跟她家那邊不一樣,住的人多,院兒里、過道上,能搭建屋子的地方都搭建了,不能搭建的地方也堆滿了雜物,是典型的大雜院。
秦寒舒進了其中一個雜院,敲開有樣板戲唱聲傳出的一間屋子。
很快,收音機里的《紅燈記》就停了,屋門打開,一個穿著綠軍裝的青年出現在秦寒舒的面前,打量她一眼,問:「找誰?」
秦寒舒道:「我找你,李安國。」
李安國眼神一閃,作出冥思苦想的神情,「哦.....你是那個誰......」
秦寒舒笑道:「你表妹陳虹的同學。」
聽到陳虹的名字,李安國放下心,沖秦寒舒一招手,「是來拿她課本的吧?進來。」
秦寒舒閃身進去,李安國並沒關門,反而將門大敞著。
等到外面一個大嬸收回張望他們這的眼神,從院兒里走過去,李安國才小聲快速地問:「要什麼?」
秦寒舒的確是陳虹的同學,陳虹也的確是李安國的表妹。♔💋 ➅9𝐒ĤǗ𝐱.ᑕ𝐨м 💘💥
李安國是街道印染廠的職工,私底下卻幹著倒賣票證的事。
只有相熟的人介紹,才能找到他這來。
秦寒舒不是陳虹介紹的,但她死後在空間裡,聽到過李安國吹噓自己這段日子倒買倒賣的「光輝」經歷。
——那會,李安國已經是成功的商人,跟胡文文有些生意上的往來。
秦寒舒也低聲道:「各種票證我都要,特別是工業券,有多少我要多少。」
李安國瞥她一眼,道:「工業券可難弄啊。」
意思是貴。
工業券用途廣,發的又少,貴是理所當然的。
秦寒舒道:「我要得急,今天之內必須給我,還是那句話,有多少要多少。」
「今天之內?」李安國沉思一番,「時間太趕,工業券最多給你弄到兩三百張,一塊錢一張。」
真貴。
不過楊愛貞以前也淘換過,黑市就這價,李安國倒也沒坑她。
秦寒舒點頭道:「我多久能拿到?咱們約個地點?」
李安國想了想,道:「你先找地兒溜達溜達,兩小時後到我們街道印刷廠的辦公室來找我。ღ(¯`◕‿◕´¯) ♫ ♪ ♫ 6❾𝓈ĤỮⓍ.c𝕠𝓜 ♫ ♪ ♫ (¯`◕‿◕´¯)ღ」
做黑市生意居然做到單位去了......
秦寒舒點點頭。
走的時候,李安國還真給了她一本課本,讓她拿在手裡。
她前腳剛踏出門,屋內的《紅燈記》就又響了起來。
離著關橋胡同不遠有個新華書店,秦寒舒進去逛了兩個小時,買了十幾本小說,想著給下鄉以後的娛樂生活做點準備。
想到以後會恢復高考,她又買了些學習輔導書,以及本子、筆。
李安國很有本事,各種票證弄了一大堆。
他將列好的清單交給秦寒舒。
糧票、肉票、副食品票、香油票、布票、糖果票、糕點票、肥皂票......連燈泡票都有。
幾乎涵蓋了生活的方方面面。
李安國道:「有不想要的,減出來就行。」
秦寒舒:「不,我都要。算算多少錢吧。」
李安國愣了一下,「你不點點數?」
一大把票,點數得點到什麼時候去?秦寒舒搖搖頭,「我信你。」
李安國咧了咧嘴,衝著秦寒舒豎了個大拇指,「局氣!」
加上工業券三百五十張,一共付了四百五十塊錢。
秦寒舒想了想,道:「我明天就要插隊去了,以後要是有需要,能給你寫信嗎?」
「可這些票證基本都本地使用,外地用不了啊。」李安國道。
只糧票和特供票有全國通用的。
秦寒舒道:「也不一定是要票證啊,我缺什麼,你就直接給我郵什麼,行嗎?」
這個生意麻煩,還掙不了多少。
李安國本是不想做的,可他覺得眼前這姑娘人不錯,是個可交的,便點了頭。
「行!就當交你這個朋友。」
秦寒舒笑道:「謝謝,我叫秦寒舒。」
李安國伸手跟秦寒舒握了握,親自送她出去。
秦寒舒也是突然有這麼個想法,跟李安國建立聯繫,時不時郵個包裹,也能給自己以后豐富的物質生活找個來源。
換完票證後,見天還沒完全黑,秦寒舒便打算先就近採買點物資。
剛好離她不遠處有個布莊。
買的最多的是平紋和斜紋棉布,能做個五六身長袖衣服,還買了些細棉布,主要用來做床單被罩和貼身衣物。
的確良雖然挺括,但穿著不太舒服,她不是很喜歡這個料子,就買得少些。
毛呢的票比較少,只夠做一身衣服的。
見她買這麼多,售貨員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了。
秦寒舒忙解釋,她是即將插隊的同學們派出來集體採購的代表。
售貨員將信將疑,不過也沒再管她。
另一個售貨員倒是過來主動跟她推銷了。
「這塊料子是純羊絨的,冬天做身列寧裝穿正好,又保暖又好看!」
秦寒舒先前買的毛呢是化纖的,跟純羊絨的價格差不多。
主要是如今工業不發達,化纖的料子就賣得貴。
買貴的料子的人本就是少數,而這些人在同等的價格下,還更願意買化纖的毛呢,覺得洋氣時髦。
售貨員手裡的這塊純羊絨的,放了大半年了還沒賣出去,倒是化纖毛呢的賣了好幾塊了。
料子摸著軟軟糯糯,很舒服,就是顏色還是軍裝綠,不太趁這個料子。
不過秦寒舒還是買了下來。
手裡東西太多了,秦寒舒先趁著暮色,找了個隱蔽處將買好的東西放了一半在空間,再換了個鋪子買毛線和棉花。
將布票這些花光,錢也花光,穿的問題基本就解決了,按照這時候換新衣服的頻率,她起碼未來五年都有得換。
回家後,隨便吃了點東西,她便躺上了床。
等到夜深,院兒里的鄰居都上床休息了,秦寒舒又爬起來。
她要開始「打掃」家裡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