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黃土高原

2024-08-10 18:16:03 作者: 空山靈雨
  胡文文這才知道,紡織廠的工作被秦寒舒轉給別人了。新𝟔𝟗書吧→

  ......這個賤人!

  胡文文在家又是哭又是鬧,讓胡大勇給她找新的工作。

  可是胡大勇哪有那本事,短時間就給胡文文解決工作的問題?

  再加上家裡剛遭了賊,損失了那麼多的財產,胡大勇心情煩躁得很,胡文文這麼吵鬧,讓他 的火更旺了。

  「不就是下鄉?你又不是沒在鄉下待過!」

  龍鳳胎從小不帶在自己身邊,胡大勇本來就沒多疼愛,只是現在比較重視胡兵兵這個繼承香火的兒子而已。

  但胡兵兵是個腦子不好的,以後肯定需要姐姐胡文文多多幫襯,所以胡大勇才順帶對胡文文好了些。

  到關鍵時刻,胡大勇哪會在乎胡文文的感受。

  下鄉就下鄉,現在家裡錢都沒了,胡文文工作也黃了,留在家裡他怎麼養得起?

  下鄉還能減輕家裡一點負擔。

  不過,胡文文下鄉的事不重要,接下來的另一變故,倒是讓胡家如天塌了般。

  胡兵兵對肉聯廠的女工耍流氓,被批d了。

  這下,胡兵兵的名聲、前途盡毀。

  雖然因為情節較輕,再加上胡兵兵本身腦子有問題,沒有吃牢飯,但肉聯廠的工作是保不住了,別的單位也不會收他。🐍👹 ➅9รн𝓤𝕩.cσΜ 🍭🐍

  以後得靠胡大勇白養著了。

  胡大勇領著胡老太太上廠里鬧,可是沒用,是人家女工親自指認胡兵兵的。

  哪個女同志會不顧名聲撒這種謊呢?廠里壓根不會懷疑女工的話。

  肉聯廠明示,如果胡大勇繼續鬧,那他自己的工作都會保不住。

  胡大勇沒辦法,只能接受現實。

  轉眼間,家裡就天翻地覆了。

  紡織廠工作的事,估計是秦寒舒搞的鬼,但她此刻遠走高飛了,胡大勇也拿她沒法子。

  不過其他一系列的變故就太離奇了。

  胡兵兵調戲女工的事,胡大勇都才知道不久,花了點錢將女工家裡擺平了,按理說女工那邊不會捅出來。

  還加家裡遭賊事,派出所那邊什麼都查不出來,公安聽了胡大勇的敘述,都懷疑是不是胡大勇在故意逗他玩。

  哪有家裡的東西憑空就消失的?

  更重要的是,楊愛貞連著兩天晚上做噩夢了......

  饒是胡大勇殺了一輩子生,這會都有些心裡發毛,難道真是楊愛貞前頭那個死鬼男人顯靈?

  ***

  火車走走停停,整整三天三夜後才到了插隊所在省的省城。

  從省城換乘,又坐了半天的火車,才到縣火車站。

  都是硬座,坐得人腰都直不起來。

  車廂里所有的知青在第二天的時候就蔫吧了,此刻倒像是又活了過來,扛著行李就迫不及待往下沖。

  見秦寒舒和趙茹的行李多,馬朝陽熱心地幫助她們,還使喚林之恆。

  趙茹扭扭捏捏地道謝。


  秦寒舒則謝絕了馬朝陽的好意,自個拖著行李下去了。

  用空間養了幾天,不止手腕上的割痕變淡了,她覺得自己的身體也沒那麼虛了,這點行李還是能拖得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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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之恆也冷著臉自顧自下火車,並沒幫趙茹拿行李。

  馬朝陽只好一個人扛著兩個人的行李,艱難地擠下了火車。趙茹空著手,理所當然地跟在後面。

  逃離火車,眾人都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在縣知青辦報了道,就有公社的人來將知青們領走。

  陳關公社來接人的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小伙子,頭上戴著白色羊肚手巾,上身僅僅穿了件白褂子,露出的肉跟他的臉一樣黝黑髮亮。

  那是一種常期暴露在烈陽底下的膚色。

  「額叫、不是,我叫牛二蛋,是大隊讓額、讓我來接你們。」

  馬朝陽放下手中的行李,代表知青們跟牛二蛋同志進行了熱情的握手。

  牛二蛋不太習慣的樣子,面露羞色,將掌心在褲子上蹭了蹭,才握上了馬朝陽的手。

  不過他很熱情,幫著搬行李的同時,還耐心地回答知青們的各種問題。

  「......你們這伙知青,直接跟我上隊裡,以後你們就是我們隊的人了......在你們之前已經來了兩撥知青了,周大叔其實不太願意再要,可是沒辦法,公社分配,我們只能服從。」

  還沒到地方就先遭到了嫌棄,一行知青尷尬的面面相覷。

  牛二蛋壓根沒察覺知青們的情緒,還在自顧自解釋道:「周大叔就是我們隊的支書,他在隊上等著你們咧。」

  牛二蛋開來的拖拉機上,拉了七個人,加上每個人的行李,拖拉機的車斗有些不堪重負。

  當秦寒舒懷疑它是否能跑起來時,「突突突」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風景開始慢慢往後退。

  拖拉機上的七個人,除了秦寒舒等四人,還有兩男一女。

  坐穩後,又是馬朝陽第一個跟那三人攀談。

  三人中的其中一個戴眼鏡的圓臉男同志首先回應馬朝陽,「我叫金波,希望以後能跟大家和睦相處。」

  另一個瘦巴巴的男同志就靦腆些,小聲道:「我叫高明。」

  馬朝陽見那個女同志不吭聲,便主動問道:「同志,您怎麼稱呼?」

  女同志留著齊耳短髮,目光炯炯有神,說話鏗鏘有力。

  「張抗美,抗美援朝的抗美!」

  馬朝陽笑道:「我當年差點取名叫援朝,不過被我媽給改過來了,說是重名的太多了。」

  張抗美撇嘴道:「叫朝陽的也不少啊,我認識的就不下三個。」

  馬朝陽一噎,然後笑道:「你說的也是。」

  坐火車一路勞累,拖拉機又顛簸不堪,發動機聲音大,眾人都沒精神扯著嗓子再說話。

  互相認識過後,就靜下來。

  拖拉機出了縣城,就駛上了黃土路,突然飛揚起來的塵土,嗆得知青們猝不及防。

  秦寒舒摸出一條手帕,捂住口鼻,眼睛卻好奇地四處張望。

  如今的季節,也有看到一些綠色,從視線往遠了去,大部分還是千溝萬壑的黃土,貧瘠、荒涼,像一張已勞作千年的農民的臉。

  那一條條深不見底的溝壑,就是刻在臉上的皺紋,既載錄著周原文化的亘古繁榮,又低詠著萬千生靈的不屈壯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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