窯洞已經箍好了,數量在那擺著,新來的幾個知青私底下早就商量好了誰跟誰住。
金波和高明肯定是一起住的,金波有了家具也就等於高明有了家具。
張瑤和薛新銳的窯要騰出來還給隊部,也得搬過來。
正好,林之恆就跟薛新銳一起,薛新銳的家什都是齊全的,林之恆還什麼都不用置辦。
女知青這裡,幾個人在一起住了幾天,誰是什麼性格,大家也有了一些了解。
張瑤的家當齊全,選擇了張抗美跟她一起住。
秦寒舒自己住。
第一撥知青里只有一個女知青,剛好跟剩下的趙茹湊成一對。
但,那個女知青先前是跟本地人一起住的,也什麼都沒有。
趙茹見大家就這麼把木料瓜分完了,根本沒考慮她,忍不住出聲提醒,表情怯生生的,還帶著委屈。
馬朝陽和金波根本沒體會到趙茹的真實意思,還在那替趙茹出主意。
「你怎麼辦?不如你學張瑤和薛新銳那樣,去隊上人家看看有沒有廢木料?」
「不過你得抓緊時間,聽說挺不好湊呢。」
「可是我不習慣去求人,還是不認識的人......」趙茹看向秦寒舒,剛想求秦寒舒少做點家具,讓一些木料給她,可對上對方那看穿一切的冷眼,她便沒說出口。
轉而求馬朝陽和金波,「我要的也不多,一桌一椅就行,要不你們的做小一些,省點木料給我?」
做小一點?本來計劃的就不大,還能怎么小?
馬朝陽和金波對視一眼,決定拒絕趙茹的請求。
為了避免趙茹再說什麼,金波忙對秦寒舒道:「我先給你做,我們現在去你的窯洞量量尺寸吧!量完了我去問隊裡的木匠借工具。§.•´¨'°÷•..× ❻➈şⓗ𝔲א.Ⓒ𝕠м ×,.•´¨'°÷•..§」
秦寒舒:「走吧。」
眼睜睜看著金波和秦寒舒走遠,趙茹只能可憐兮兮地看著馬朝陽。
馬朝陽不知道該再說什麼拒絕,眼睛一瞥看到張抗美路過,連忙跟了上去,「張抗美等等,我有事跟你說......」
見大家都對自己這麼冷漠,趙茹不禁覺得自己的命苦,鼻子一酸,眼裡慢慢有了淚意。
***
雖然家具還沒做好,但知青們已經迫不及待把新窯洞收拾出來了,把炕鋪好,晚上過去睡覺,吃飯的時候再來隊部這邊。
第一撥來的在老鄉家住的知青,也陸陸續續搬進了宿舍。
八孔窯洞瞬間就熱鬧起來。
秦寒舒住的最東邊一間,挨著一個小土坡,從土坡上去是個黃土峁,地勢比較高,站那能看清大半個村子。
小坡上是長滿了雜草的,還有一棵野生的拐棗樹。 拐棗樹結的有拐棗,不過現在還沒熟,據說得等到霜降之後才能吃,很甜。
箍窯洞的時候,工人們就挖了一條排水溝,在窯洞前面的院壩繞了一周。秦寒舒的窯洞在最邊上,就挨著水溝。
她將種樹的地點選在了水溝邊,長起來後能在視線上遮擋一下污水溝。
選的樹種是泡桐,是從山坡移植過來的半米左右的小樹,據說如果活下來,明年就能長到至少兩米。
秦寒舒偷偷給樹澆了空間裡的泉水,過了一個晚上,原本蔫頭耷腦的樹就立馬支棱起來了。
院壩是公用的,不過秦寒舒已經跟隊上申請了,要在自己窯洞門前的這塊,開闢一塊菜地。
隊上將菜種子都給了她,還借了把鋤頭給她。
大隊對於知青們勤勞積極過日子的行為,一向很支持——泡桐樹也是在大隊的允許和幫助下才移植的。
於是,種完樹後,秦寒舒下了工又開始了刨地。
院壩里的土很硬實,她雖然能挖得動,但動作明顯不熟練。
當不小心蹦出一塊土到路過的張抗美身上時,她不出意外展開了嘲諷。
「插隊也有二十來天了,連個地都不會挖,你到底有沒有用心學習農業技術?嘖,看你那嬌滴滴白嫩嫩的樣,就知道幹活的時候肯定沒盡心,光想著躲懶了吧?」
二十多天的勞動暴曬,足以讓大家的皮膚黑上數層,就連天生膚白的張瑤,每天的臉都是紅紅的,說是要到冬天才會再白回來。
只有秦寒舒,用空間泉水養著,不但沒黑沒糙,反而比剛下鄉那會更白嫩了。
「我說張抗美同志......」秦寒舒停下動作,看向張抗美,誰知話剛起了個頭,張抗美就走到她跟前,將她手裡的鋤頭搶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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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教你,好好學著!」說著,張抗美就舉起鋤頭翻起地來,一邊還真耐心地給秦寒舒講解著。
「你拿鋤頭的角度都不對,那土能不崩起來?幹活講究的是巧勁兒,沒你那樣蠻幹的......這土沒營養,你得翻深一些......回頭菜種下去,你別用水澆,去村尾糞池子挑糞回來澆。」
秦寒舒的嘴角抽了抽,表示拒絕。
「糞池裡的糞是集體財產,可不能我想挑就挑。」
「也是,」張抗美一頓,「那用自己的吧!從今天起,我們知青點的大糞先不往糞池那邊送了,自己漚肥自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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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點共用一個旱廁,每天上午都有隊上的專人來處理,將排泄物拉到村尾的糞池漚肥。
自從搬到這邊來,秦寒舒沒有用過一次那個廁所。她讓靈禽在空間裡挖了一個廁所,雖然也很簡陋原始,但能瞬間淨化進土裡,而且就她一個人用,比抽水馬桶還好用。
張抗美還在說糞肥,「說起來,漚肥到底具體怎麼操作,我還真不會,得去學學!」
秦寒舒:「......」這姑娘咋啥都學?
「對了!」張抗美倏地看向秦寒舒,眼神疑惑,「我怎麼從沒見你往廁所去過?」
秦寒舒:「......你還挺關注我。」
「美得你!誰關注你啊?」張抗美「嘁」了一聲,「我就住你隔壁,抬頭不見低頭見而已。」
秦寒舒道:「那你也不見得24小時看著我,我去廁所難道還要給你打報告?」
張抗美想了想,一本正經道:「你是不是吃得太少了?所以拉得也少?要不你努努力,咱們要自己漚肥的話,大糞可是有點不夠啊 。」
......再說下去,秦寒舒怕自己吃晚飯的食慾都沒了。
「這個再說吧。」她忙轉移話題,「這段時間牛會計總是針對你,你知道為什麼嗎?」
張抗美茫然道:「他有針對我嗎?」
秦寒舒:「......所有知青里,生產隊長總是只給你派髒活累活,這顯然不正常啊。還有每天記工分的時候,牛會計也都會盤問你好一會,還問組長你有沒有偷懶,其他人都不會這樣的。」
張抗美恍然大悟地「啊」了一聲,「我就是覺得他看我的眼神有點怪,原來是在針對我啊。」
頓了下,張抗美好奇地問秦寒舒:「他為什麼針對我?」
秦寒舒:「......我們剛來那天,你說了幾句大隊幹部的不好,他可能記在心裡了吧。」
張抗美想了好一會才道:「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可他心眼也太小了吧,我就是實話實說而已!」
秦寒舒:「......總之你長點心吧。」
張抗美哼一聲,一鋤頭挖下去,「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他還能吃了我不成?」
說著話,張抗美就把秦寒舒的菜地給翻完了。
秦寒舒有些不好意思道:「晚上我給你做好吃的。」
張抗美大手一揮,「用不著!翻個地而已,多大點事!重要的是你學會了沒?」
秦寒舒:「......學會了。」
話是這麼說,到了飯點,秦寒舒還是將自己炒的韭菜雞蛋分了一半到隔壁。
她用的油多,雞蛋焦香撲鼻。
雞蛋是跟老鄉換的,又從空間拿了些混進去。
空間裡的雞蛋也只有幾十枚,很快就會吃完,秦寒舒打算回頭還是要養上幾隻小雞仔。
吃完晚飯天還沒黑,秦寒舒便將從隊上拿來的黃瓜苗和辣椒給種上。
還有韭菜籽,不過她將小土坡上的地收拾出來了一塊,韭菜籽就撒在這,沒有占用院壩里的菜地。
張抗美正在秦寒舒的菜地旁邊翻地,也想種菜,見秦寒舒將韭菜籽撒到土坡上,忙道:「活不了!得撒到地里來精心伺候。」
秦寒舒當然知道小土坡的土質不行,但她有自己的打算。
「活不了就活不了吧,撒點試試。」秦寒舒道。
張抗美嘟囔了一句「浪費種子」,便沒再說什麼。
等到晚上都睡下,秦寒舒便提了一桶空間泉水出來,將菜地和土坡上的韭菜種子都澆灌了一遍。
張抗美那塊地也沒放過。免得她以後真的天天澆糞肥,大熱的天,那味兒可受不了......
就在秦寒舒認真經營著自己的小日子時,她離京前寄給秦飛揚的那封信,也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