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維光給定的臥鋪票,三天三夜的火車倒沒那麼難熬了。★😳 ❻➈𝔰𝒽𝓾Ж.cㄖ𝐌 🍓🐜
就是周笙太難管了。
這孩子精力旺盛得很,在各個車廂之間竄來竄去。
秦寒舒擔心他遇到人販子,一看人不見了,就得去把他找回來。
心累。
周箎見狀,斯斯文文地對周笙道:「弟弟,你別再跑來跑去了,安靜地待在這個車間裡,好嗎?」
周笙立馬響亮地答道:「好!」
然後真就乖乖坐到哥哥身邊,好奇地去看哥哥看的書。
他才五歲,又不愛學習,只認識幾個數字。
雖然看不懂,但他看得津津有味。
兩兄弟並排坐著,異常和諧安靜。
秦寒舒根本沒當回事,周笙能聽話才怪呢,可能過不了半小時,他就得偷摸往外跑了。
然而秦寒舒猜錯了,周笙還真安靜下來啦!在周箎旁邊,兩三個小時不帶挪窩的,只偶爾開口問周箎一些奇怪的問題,周箎也耐心地回答他。
秦寒舒的眼神在兩兄弟之間來來回回。
周箎長得瘦弱,周笙健壯,兩個人相差五歲,周箎也就只比周笙高一點,甚至不如周笙的身板厚實。
周箎居然能管住周笙。
秦寒舒悄悄問周箎:「他為什麼這麼聽你的話?」
周箎想了下,「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崇拜我吧。」
秦寒舒:「......」
有些酸,小兔崽子都不聽她的話呢。
不過也好,有周箎管著,周笙好歹是消停了,這段旅程平安到達了終點。
來接人的是朱景素,帶著一個司機。
看到秦寒舒還搬了一台電視,她驚訝道:「這個牌子是進口的,很貴吧?」
秦寒舒小聲道:「也還行,抵維光半年多的工資。」
朱景素不贊同道:「你們平常往家寄的東西就夠多了,回來一趟還花這麼多!你們也要過日子,花錢可不能大手大腳的,爸媽這邊有我們呢。」
朱景素上回沒在秦寒舒家看到電視,便以為弟妹兩口子是省吃儉用先緊著老人。
其實是秦寒舒壓根沒想起來給自己家添置,這回要不是秦飛揚建議,她也沒想到要搬太電視回來。
秦寒舒叮囑朱景素:「爸媽問起來,你就說只花了五百,免得他們心疼錢。」
朱景素笑道:「五百塊錢也不少,他們也會心疼死的。」
兩個孩子距離上次見朱景素的時間還不長,都記得,熱情地喊著「二媽」。
朱景素一手拉一個,帶他們先上車。
「爸媽知道你們今天到,從早上起來就開始忙活了,還請了師傅,要在家裡擺席呢。」
秦寒舒失笑道:「不至於吧?就回家探個親而已啊。」
朱景素:「也沒那麼誇張,就是請了許多親戚過來,還有村裡的一些人,估計得擺上個七八桌吧。」
主要是秦寒舒和周維光結婚的時候,就沒在家裡辦過,這回雖然知道周維光還是不會回來,但藉此機會讓兒媳婦和孫子在親戚跟前亮個相,也是好的。
吉普車開到村口就進不去了,只能下來走路。
早早的,周瑞蘭就等在村口了,見到秦寒舒就撲了上來,一點沒有生疏。
「三嫂!你真是一點沒變啊。」
秦寒舒也拉住周瑞蘭,高興地喊道:「蘭花。」
周瑞蘭的變化很大,臉色蠟黃憔悴,歲月留下的痕跡不小,看上去還沒朱景素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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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景素比周瑞蘭可大十來歲呢。
周瑞蘭將身後一個小女孩拉上前,「這是我女兒,叫楊樂。」
「樂樂,這是三舅媽。那兩個就是周箎和周笙吧?一個你該叫哥哥,一個是弟弟。」
秦寒舒伸手就想抱抱楊樂,誰知小女孩膽子特小。一扭頭就抱住了周瑞蘭的大腿,將臉埋了起來。
周瑞蘭輕輕拍她一下,「這孩子,也不叫人!」
秦寒舒擺手道:「小孩子認生是正常的,沒關係,熟了以後就好了。」
秦寒舒轉頭將周箎和周笙叫過來,讓他們喊人。
周箎即便文靜,也是大大方方不認生的,周笙就更不用說了,見誰都自來熟,小話癆一個。
周瑞蘭喜得要給倆孩子遞紅包。
秦寒舒推辭了兩下,便沒再拉扯。她也準備了很多紅包,一會回去了,是腰給孩子們發的。
周箎周笙脆接收到媽媽的信號,接過紅包,脆生生地道謝:「謝謝姑姑。」
往家走的一路上,聚集過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
近十年沒回到好灣村,其中很多人秦寒舒都不認識了。
不過倒是都記得她,說她一點沒變,一眼就能認出來。
忽然,人群里有人叫她。
秦寒舒看過去,發現是兩個婦女。
她定睛看了會,才認出來是趙茹和廖雨潔。
趙茹和廖雨潔都學著本地很多婦女那樣,頭上戴了塊布,所以她沒第一時間認出來。
她走過去,跟兩人打了招呼。
廖雨潔興奮道:「你現在發達了啊!你男人升官了?回來探親帶這麼多東西!那個四四方方的盒子是電視吧?」
秦寒舒笑道:「談不上發達,都是省吃儉用買的。」
廖雨潔不信,她到底是在大城市生活過的人,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省吃儉用就能買電視?那全國人民就都能買了。
不過廖雨潔倒也沒多的想法,純粹是羨慕,也存了點巴結的心思,她還有事求秦寒舒幫忙呢。
一旁的趙茹心思就複雜多了。
胡文文跑了後,她找不到人攀比了,便將目光放在同樣是知青的廖雨潔身上。
齊剛勇長得是好,但懶啊,不是會過日子的人。
這些年牛全根對她很好,牛全根的幾個兒子也都大了,能掙工分了,家裡的生活條件提升了很多。
趙茹便覺得,她的日子是強過廖雨潔的。
可今天一看到秦寒舒,她才驚醒過來,鄉下的日子再好,也不如城裡。
秦寒舒嫁的男人都當上團長了,秦寒舒自己也考上了大學,有了好工作,這些消息早就傳得村里人盡皆知了。
趙茹打量著秦寒舒,見她那張臉比以前更加光彩奪目,就知道日子很滋潤,她身上那件毛料大衣,顏色和質感一看就不是便宜貨。
牛全根對她再好,她這輩子也穿不上這樣的衣服了。
埋藏在心中已經很久的不甘好像又有冒頭的趨勢。
趙茹連忙跑開,不敢再跟秦寒舒接觸,否則心裡會越來越不舒服的。
趙茹一句話沒說就突然跑了,秦寒舒還沒說什麼,廖雨潔先道:「別管她,她肯定是見你過得好,心裡不平衡了。」
秦寒舒也不在意,道:「我先不跟你說了,家裡人還等著呢。」
廖雨潔張了張嘴,發現周圍都是人,也不好說什麼,便戀戀不捨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