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造人機器
雪山之上，群妖雲集於此。
有妖張開巨大的「嘴巴」，幾隻腳快速地向前推進，便鏟去了一層積雪。
然後又撲上來一群妖，前赴後繼地在雪山之上開出一個口子。
那感覺，就像是買西瓜的時候在上面開出了一個眼，看看裡面的肉質如何。
「滴滴滴滴！」
「滴滴滴！」
幾隻大妖趴在了那雪山之上，圍成一圈，面具上的信號燈不斷地閃爍著。
而雪坡之上，密密麻麻的妖怪動作也隨之停下來，一個個靜靜的等候著。
缺口處的幾隻大妖頭上的大燈朝著裡面照射而去。
光芒照射冰層，一路往裡面穿透。
隔著厚厚的冰層隱隱看到下面有著什麼東西的影子，那東西龐大無比，但是絕對不是山的本體。
哪怕隱隱透出來的影子，都給人一種像是黑洞一般的感覺，裡面像是隱藏著無數的秘密，讓人不自覺地想要投身於其中。
越來越多的信息反饋回來，周圍的群妖也開始了進一步地深挖冰層，要找到進入其中的入口。
信息逐漸明確，這裡極有可能是崑崙墟。
隨後「神仙」也來了。
「咚！」
江顯的身外化身從高處跳下，落在了雪山之上，周圍大群的妖紛紛讓開。
身外化身外只有一件簡陋的衣袍，在寒風之中吹得貼在身上，但是這具身軀卻絲毫感覺不到寒冷。
江晃走到了開出的那個口前，看著聚光燈下照出的影子。
「穹頂城市。」
望舒神出鬼沒地從江晃後面走了出來，就像是她始終藏在對方的影子裡面一樣。
她伸出手，這座山的影像和數據便投影了出來，然後上面已經大致描繪出了這座穹頂城市的模樣。
不過其中有些「不合理」的地方。
這座山不是依山而建，或者是修建在山體之內。
這座山很奇怪，竟然沒有山頂，或者說這座穹頂城市就是這座山的山頂。
望舒很欣賞：「為了修建這座穹頂城市，他們將這座高峰的峰頂給剷平了，
不過也很正常，如果地底下那麼巨大的矽素生物都能夠製造出來的話，這對於他們來說也太簡單了。」
江晃抓住了重點：「他們是誰？」
望舒說：「入口就在這，進去看看或許就知道了。」
江晁；「走吧！」
妖已經找到了入口處，並且清理了出來。
江晃沿著造出來的通道往裡面走去，看著這麼厚的冰層，江晁開口說道。
「兩千多年前，這裡應該還沒有覆蓋這麼厚的冰吧！」
「要不然，也不會有人進入這裡，拿到那塊玉石。」
望舒走在一旁，身周大群的鵲妖朝著裡面飛去，發出嘰嘰喳喳的叫聲。
這些「無人機」先他們一步進去探索，也更快地讓他們獲得裡面空間的信息和情況。
望舒控制著那些鵲妖，一邊和江晃說。
「兩千年前，這裡應該就是直接顯露在人前的，不過就算這樣這裡的環境也太過惡劣了，普通人很難抵達這裡。」
「不過在崑崙山的一些山谷之中，都發現了不少一兩千年前文明的遺址，這些也都和馮一的記憶對上了。」
「這一點也證明，他的記憶並不是虛構的。」
望舒一直懷疑馮一的記憶是不是有可能是虛構的，畢竟以己度人，她就經常幹這樣的事情。
江晃和望舒終於穿過了開鑿出來的通道，前方出現了一條明顯是科技製造出來的硬化道路。
江晁看了看左右的建築結構，巨大冰冷的紫色鋼架往上延伸了數十上百米，
原本上面應該覆蓋著一層玉石，不過此刻全部都碎掉在了地上。
仔細看那玉石，上面還有著漢字。
應該是一副對聯。
前面應該是一個本來有著厚重金屬閘門的進出口，但是此刻卻開空蕩蕩的，只能讓人去想像，這閘門如何用超越想像的科技體現出一種神話古典的感覺。
前方一片黑暗，身後的大妖目光綻放出神光，照射向裡面。
「嗡！」
「嗡！」
神光如柱一般穿過黑暗，映出了一個空曠無比的空間。
江晁看上去早有預料，又有些失望。
如果這裡還能夠正常運轉，或者留下了大部分設施，那麼即使過去了兩千年，這裡也應該是鳥語花香，是一個完全自動且擁有獨立生態系統的城市。
說真的，江顯還想像過。
這裡的大門打開之後，裡面真的有著一座完整的城池，住著大量的人。
那些人跑出來，對著江晁說。
「恭喜你離開了楚門的世界。」
江顯不覺得恐怖，甚至還有點期待。
但是現實並非如此。
接著往裡面走去，光芒也跟隨著江晃的視線照向各處。
往下看是白色「玉石」鋪成的地面，以及各種和玉有關的建築，往上看是透明的穹頂。
和西域以及玉闐國人所說的那般，這裡真的存在著崑崙之墟，一座寶玉鑄造出來的城池。
不過在這裡，玉並不是什麼寶玉，只不過是一種石材。
而很多地方採用的也不全是玉石，只不過展露在外面的都用了玉石的結構。
很明顯。
當初在設計這座城市的時候，就是要以玉石來營造一種好似天上宮闕的風格越來越多的大妖進入了其中，縱橫交錯的光柱在這穹頂之下轉動，也讓這冰層之下的空間越來越亮。
一邊走著，望舒一邊說。
「這裡，之前應該是個公園，下面的應該是水循環系統，地下還有人工地下河水渠，不過都枯竭了。」
「這布局，應該是個工廠，不知道是生產什麼的，不會是矽素生命的吧？
「還有這邊，這裡應該是居住區，看上去還有著不少人呢。」
「快看這個，這是個能量接口，就是整個線網怎麼也抽走了，不知道他們的能源是如何傳遞的。」
「這個這個——.
雖然裡面什麼都沒有，只殘留了一些基礎的架構，所有和科技有關的設備，
幾乎一點都沒有剩下。
但是即使如此，依舊能夠從其中分析出龐大的信息來。
光是江晁也可以看得出，這座城市之中曾經居住有人，應該是和他一樣的人。
不論是習慣、體型還是文化習俗等各個方面，應該都是同源的。
最後，站在一座巨大的宮殿禮堂會議室之中，望舒忍不住說道。
「看，這裡的人也和我們一樣。」
「當科技發展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科技就是神話，人就是天神。」
江顯在這天製造成天宮仙闕的會議室大禮堂建築之中朝著深處走去，同時開口說道。
「對於他們來說，這只是一個設計風格，用來說明和證明他們文化的東西。」
「即使科技發展到了如同神話一般的時代，但是那代代相傳的文化和習俗，
依舊還是會保留下來，成為他們所欣賞和喜歡的一種美。」
事實也的確如此，站在這「崑崙仙宮」之中。
江晃哪怕作為一個誕生自科技時代的人，也依舊感覺到了一種極致的美。
浸入心扉，動人心魄。
而這種美他懂得。
因為他們來自於同一個族群，同一個起源。
至少他認為，當初建造這裡的人不是為了什麼重現神話時代。
而只是打造出了一個他認為能夠體現他這個族群文化底蘊的，極致的美的建築。
沿著那會議大廳一直走，走到最深處的高台之上，這裡有一個個玉床，環繞成一個半圓。
似乎可以想像得到，昔日「天神」們聚集在這玉床之上，講述著他們自己的理念，或者公布著什麼消息。
看上去，就像是神仙在論道一樣。
他們或許也已經擁有了多種延長壽命的技術，然後一點點從長生抵達永生。
甚至於，也在生命的概念上超越了原本的「人」的界限，成為了一群超越凡俗想像的族群。
江晃盤坐在了那其中一座玉床之上，看著其他的玉床。
他腦海里浮現出了那上面有人的畫面，一個接著一個看向他。
這仙宮之中的光從牆壁從頭頂從四面八方傳來，化為了一片純白。
但是很快，一切暗淡了下來，只剩下他一個人坐在上面。
遠方是一道道光束在轉動，帶來變化不斷的光亮。
他或許本應該也是其中的一員，但是。
「為什麼只有我在這？」
江顯眼中出現了深深的疑惑，他更疑惑這裡的人到底去了哪裡？
望舒：「你似乎已經確定了，這裡就是人類建造的？」
江晁說：「除了人類，還能有誰？」
探索還在接著繼續，望舒調集來了大量的妖，將這崑崙墟里里外外都翻了個遍。
最後。
江晁和望舒站在了崑崙墟靠近入口的某個地下階層之中，面前是一台看上去像是柱子一樣的巨大機器，上面鑲嵌著密密麻麻的透明晶體蓋子。
這是找遍了整個崑崙墟之後，唯一能夠找到的一台機器，並且經過望舒確認，它應該還能夠運轉。
江靠近這台機器，越靠近越覺得它的龐大。
一瞬間，竟然讓他想起了扶桑樹和鳳梧樹這樣的存在。
「所以，這座穹頂城市真的空了？」
「從裡到外，就只剩下這麼一個東西？」
江顯得知了結果，但還是覺得匪夷所思。
不是這些人能不能搬得這麼幹淨，而是為什麼要搬得這麼幹淨，甚至連地底下縱橫交錯的水網電網和各種設施都要抽走，地底下的大型設施都要挖掘出來，
連入口處的大門都給搬走了。
就算是勤儉節約，又何至於此？
不過這個時候，望舒給出了一個設想，甚至江顯感覺或許就是答案。
「雖然只剩下了一個殼，不過依舊可以分析出很多東西，這裡有著大量的矽素生命體，來維持著整個穹頂城市的運轉。」
「甚至於，這些矽素生命體就是這個城市的一部分，可能這個穹頂城市本身就是一個超大型的集合矽素生命體。」
江晃：「你的意思是說，因為他們有著大量的矽素生命調用，所以能夠輕易的將所有的東西都搬走？」
望舒搖了搖頭：「想像一下，如果有一天我們要將整個湯谷洞天搬走，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
江顯一想，便明白了崑崙墟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狀況了。
湯谷洞天並不是死物，而是活著的。
除了一部分裝飾或者外殼，裡面的扶桑樹、大日神宮以及各個設施，甚至於裡面的樹木、花草和藤蔓，也大多是由妖組成。
如果湯谷要搬走的話，裡面的群妖跟著一起撤離，剩下的不就是這樣的畫面了麼？
江晃想到了那扇跑掉的大門，或許當時真的是這樣的畫面。
那大門上的金龍遊動了起來，掙脫了束縛離開了這崑崙墟，跟著一群「天神」前往了某個地方。
望舒靠近了那巨柱一般的大型機器，一邊走著一邊開口說道。
「甚至我覺得，這整個崑崙墟沒有跟著一起被搬走，而是留下了一個殼子。」
「便是因為面前的這台生命機器，要不然這裡可能什麼都剩不下。」
沒錯。
從九州開始修建所有這時代的人種的基因庫，到找到馮一這個生而知之之人，到從西域獲得了和田玉。
他們終於找到了那部「女媧造人」的機器。
那柱子上的密密麻麻的晶體蓋板，便是一個個孕育生命的人造子宮，只要這台機器一開啟，便能夠同時孕育成千上萬的「人」來。
江顯觀察完這台機器，然後又看向了四周。
不遠處有著一處空間，這裡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貨艙，一旁還有著直接通往外界的運輸管道。
江晁：「管道通向哪裡？」
望舒：「地底之下。」
江晁：「那裡有什麼？」
望舒：「發現了那個超大型的矽素生命的蹤跡，我猜測那個矽素生命完好的時候，應該能夠將這裡的東西運送往大陸的各個角落。」
江晃點了點頭，他又解開了一個秘密。
雖然這個秘密對於這個時代名為「人」的種族重大無比，對於他和望舒來說，似乎也只是錦上添花而已。
反而是在地底下又發現了一處那個地底超大型矽素生命的存在地點，對於他們來說更加重要。
他們可以通過這個昔日的關鍵連接點，進一步探索和查到一些他們想要的訊息。
望舒問他：「還要接著查麼？」
江晃：「查，查這裡的人到底去了哪裡，查我們被休眠和關機的這段時間裡面，到底發生了一些什麼。」
望舒：「是將這台機器帶回去，還是？」
江晁看了一下這台造人機器，又想到了地底下存在的那個超大型矽素生命。
最後，又望了一眼這座崑崙仙宮。
「在這裡再建一座洞天吧，連架構都是完整的，完善一下便可以直接開始用了。」
「而且在重新建造的過程之中，我們或許能夠解開更多的秘密，甚至能夠得到一些關鍵性的技術。」
雖然這裡是所謂的不毛之地，但是單憑著這座「崑崙仙宮」，還有那地底下的超大型矽素生命以及這台造人機器，其價值對於江顯和望舒來說就已經不可估量了。
「那就在這裡再建造一座洞天，就是這裡的運輸不太方便，還得再開一條路線。」
望舒點了點頭，立刻開始制訂計劃。
讓周圍的妖都開始朝著這裡聚集，開始建造以這裡為中心點輻射周圍的「洞天福地」。
甚至於。
九州龍脈的計劃都因此而調動，其中一條龍脈因此而延長，朝著這裡開始延伸。
而這個時候，江晃眼眶前的進度條開始閃爍。
「金丹法力剩餘百分之二十，請及時補充法力。」
望舒設置的這提醒雖然怪異，但是卻也通俗易懂。
江晃則控制著身外化身，朝著崑崙墟之外而去。
他的任務算是暫時完成了，這洞天福地還沒有修好，接下來的探索也用不著他。
「你說，他們為什麼都已經徹底撤走了，還要留下這樣一座機器？」
望舒：「製造凡人啊？」
江晁：「我是說，為什麼不直接製造一批真正的人來，而是將山改造成人？」
望舒也不清楚，想了想之後說道。
「難道，是已經沒有真正的人了？」
「也不太對，至少基因庫里有吧！」
「或許是想要製造出和人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來，但是又不能製造出真正的人來。」
江晁：「想要人這種模樣的東西存在，但是又不允許製造出來人，這不是很矛盾麼？」
望舒理所當然：「你們人不就是這麼矛盾麼？」
回去的時候，江顯再一次經過西域可以看到原本在西域各處暗地裡探礦，白日裡還被限制出行在人多的區域，
形同被發配流放的山們。
如今一個又一個從暗地裡走了出來，被凡人供奉成為了神。
乍一看，像是翻身了。
它們開始光明正大地執行各個計劃，行走在城池和部落之中，所過之處人們畏懼但是卻並不恐慌，任由這些妖魔一般的存在自行其是。
「夜王神！」
「拜見夜王神。」
「夜王神來了，速速接見夜王神。」
背負著基站的「夜王神」來到了西域，一套類似於九州地神社廟的鬼神體系，開始在西域之地蔓延。
依照其獨有的文化和特色，在這西域諸國運轉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