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拳頭碰撞,一瞬間蘇澤感覺自己的拳頭快要碎了,可越是如此,他越為瘋狂。
因為他所遭受的一切,都從這裡開始,相反留下來的痛與恨,可比現在強烈十倍百倍。
嘭!
一拳落下,又是一拳。
這一刻,體內竄動的血氣之力似乎帶著強烈的誘惑,將他內心的痛恨完全勾動出來。
蘇澤,徹底瘋狂!
夜人王巍然不動,哪怕對方雙拳血肉模糊,哪怕瘋癲狂暴,終究還是難以撼動他。
只是,其跳動的雙眼有了不一樣的情緒。
呼!呼!
大口的喘著氣,蘇澤眼中的癲狂慢慢退去。
「痛快!」
「確實痛快!」夜人王忽然回應著,「看來,你與我有著同樣的經歷。」
「嘿,我們不一樣,」蘇澤搖頭道,「人若負我,我必殺之,神若欺我,我必屠神。」
「你,可敢?」
夜人王微微一怔,沉默了片刻說道,「我做不到!」
「我沒有背棄信仰,是信仰不再相信我。」
夜人王語氣悲涼,又充滿了無力。
「狗屁的信仰,這個世道最大的信仰就是自己的拳頭。想活,就拼盡全力,想活的好,就拼了這條命。」
「也許你說的是對的,但我做不到背棄信仰。」
夜人王心裡有了動搖,但根深蒂固的歲月里,他從未在那個牢籠里跳出來過,而歲月最是能磨滅他的鋒芒。
「算了,眼淚給我,如果不服我們接著打!」
蘇澤沒有勸說的心思,也不指望自己一兩句話能改變一個絕對死心塌地的信徒,哪怕他遭受了不公平。
「千年前,我就已經無淚可流了,」夜人王輕輕搖頭,「這把鑰匙或許對你有用,它留在我這裡太久了,去找緋紅之城的城主吧!」
鑰匙通體漆黑,足有手掌那麼大,外面看著頗為古舊,但上面刻畫的花紋訴說著它的不簡單。
蘇澤拿著鑰匙,整個人迷茫在原地,也沒有在乎夜人王離開。
當初他從夜人王這裡得到的是任務的啟示,通過啟示開啟了神眷者任務,並在完成任務後獲得了神啟鑰匙。
然而現在的情況卻變了,首先他沒有得到任務啟示,手中的鑰匙也不是神啟鑰匙。
沉思了片刻,蘇澤恍然明白了。
神啟鑰匙,是遊戲映照現實的關鍵,現在一切成功了,這個任務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由此可以確定,夜人王給出的這把鑰匙,屬於新的任務線索。
「以前習慣了人物面板給出完整的任務信息,現在這種直白的交涉反而陌生了。」
「緋紅之城啊,那裡雖然屬於是和道爾頓城一樣的新手主城,可是卻不容易過去。」
「這裡面參雜的事情太多,也太大了,還是等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蘇澤眼裡閃過一絲古怪的神情。
轉過身時,他的臉上一片冰冷。
「現在我要去林克小鎮!」
「你們誰想攔我,儘管過來!」
銀光灑落的曠野上,此刻除了先前的六人小隊外,出現了更多的人,他們或是結對聚集,或是單獨站立。
粗略估計不下百人之多。
「看來神眷者的任務誘惑力太大了,但凡反應過來的人,第一時間都想趕過來分一杯羹。」
從道爾頓城到現在,蘇澤殺了不少野怪,又因為收取材料,他整個人就像從血堆里走出來一樣。
「我們這裡這麼多人,難道留不住你一個人,各位,他拿到的東西你們也看到了,不會真便宜了他吧!」
有人蠱惑著開口。
「更何況他剛剛和夜人王戰鬥,現在恐怕傷勢不輕,這副樣子也不過是裝腔作勢罷了。」
蠱惑聲依舊,有的人在權衡利弊,有的人目光兇狠,但始終沒有一個做出頭鳥。
「一群軟蛋,想要好處,又不想出力。」
忽然間,一個中年人罵罵咧咧的走了出來,緊隨他後面跟著三個。
「別和他打近戰,用術法消耗他。」
低聲叮囑了一句,四個人以中年人為首,成合圍快速靠近。
「土牢!」
「風刃!」
轟隆一聲,蘇澤腳下泥土翻動,迅速將他的雙腳包裹進去,同時還在迅速向上蔓延。
「對我用這種初階術法,還真是看不起人啊。」
蘇澤眼神微眯,雙腳發力,頃刻間震碎了束縛,整個人同時沖了出去。
風刃的速度很快,但蘇澤畢竟曾是單刷的異能武者,身體的反應和生死逃殺的經歷非常豐富。
如今又修了魔道,躲避起來非常輕鬆。
他的速度超過了風刃,哪怕體內氣血混亂,身體帶著傷,也足夠應付四個人。
「水流遁!」
中年人首當其衝,他被蘇澤的速度和凶煞的目光嚇的心驚肉跳,忙給自己套了一層水系護盾。
也就在水流盾剛剛成型,一雙血肉模糊的手直接穿透進來,抓住了他的脖子。
「水武,我殺了太多個。」
抓住脖子的手猛的發力,中年人頓時漲紅了臉,他想要伸手反抗,隨即發現了更加恐怖的事情。
自己身體內的力量正在快速流失,確切的說是被強行的抽取走。
漲紅的臉很快沒了血色,而他抬起掙扎的雙手無力垂落。
嘭!
抬手甩飛了中年人,蘇澤消耗的血氣之力恢復了不少,手上的傷也在快速恢復。
這一刻,他發現自己很享受這種感覺。
「遊戲映照現實,你們猜,這次人死了還會不會在復活點復活,或者說,這裡還有沒有復活點了。」
蘇澤殺人的速度之快,出手之果決,震驚了很多人,尤其在說出這句話後,更是讓不少人變了臉色。
現在的職業武者,是否還擁有死亡復活的可能。
這件事沒有人能給出答案,但每個人心裡都沒有忽視過。
他們能來到這裡,都是經歷了與野怪的戰鬥。
野怪跳出數據化思維的智慧能力,已經帶給他們足夠的震撼,然而真正讓每個人忘不掉的一幕就是。
野怪被殺死後,屍體沒有預想的那樣消失掉,甚至於它會腐敗,生蟲,招來其他野獸的啃食。
死了,就真的是死了。
同理,如果換成是他們這些覺醒職業的武者呢!
每個人心中也許都有了答案,可不到真正面對的時候,誰也不想第一個去承認。
這個問題蘇澤早就發現了,他的選擇就是逼迫自己接受這樣的現實。
正當其他人陷入沉思的時候,蘇澤動了。
他來到了另外一人的面前,在那雙驚恐的目光下,吸收掉其血氣。
接著是第三個,第四個。
「人若負我,我必殺之!」
蘇澤餞行著自己對夜人王說出的話,這個時候絕不留情。
「你,你是冷血無情的魔鬼嗎!他們已經停手了,你為什麼還要殺人!」
一女人承受不住心理壓力,憤怒大聲的指責著。
「我們是人,是有感情的人,大家應該互相幫助,而不是手刃同族。」
「互相幫助?」
蘇澤抬手擦著臉上的血污,很快露出了自己的面貌,雖然仍舊很髒,但至少能分辨出模樣來。
「你現在要幫助我嗎?」
蘇澤露出一口白牙,笑眯眯的說道,「對了,忘記介紹下身份。」
「我,叫蘇澤!」
「曾是一位神眷者!」
「現在,你要幫助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