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吧。」
這會兒不知道顧導跟藺余研說了什麼,把一個貴婦逗得跟小姑娘一樣一笑起來,兩個人顯然聊得很投入。
「說真的,藺余研,這個角色你本色出演最好。」顧導笑著提議,原本是等著藺余研回答,誰知道旁邊一個腦袋竄了出來。
「什麼本色出演?」
慕宏峻陰惻惻的說著,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跑了過去。
顧導不慌不忙,嚮慕宏峻解釋道:「這個角色被很多人愛慕,我覺得藺余研很適合本色出演。」
還不等藺余研推辭,他又說道:「你本身就很容易讓人傾倒,沒有什麼設定比你親自演繹更好了。」那眼神溫情款款,童渺渺倒吸一口涼氣,這話絕對會引起戰爭。
果不其然,要說慕宏峻之前只是有些不滿,聽了話簡直炸了鍋,張口就要轟人。
顧導才不害怕,他看著藺余研:「這個角色很適合你。」
「不行!」
「為什麼不行?難道你不覺得你太太是個很有魅力的人嗎?」
這話答應不得,顧導不愧是舞文弄墨的,反唇相譏絕不退讓,童渺渺剛要上去緩和氣氛,不過她小看了慕宏峻。
「我太太的魅力為什麼要讓別人看見?」
此話一出,連顧導都有點愣,藺余研更是像個小姑娘似的把臉扭過去,臉上紅暈,一抬眼看見童渺渺,又嗔道:
「在孩子面前說什麼呢?」
童渺渺很尷尬,又重新坐回去,裝作在喝茶的樣子。
顧導反應過來,回答道:「我相信慕宏峻不會只要自己欣賞藺余研的魅力,讓其他人也來稱讚不好嗎?」
慕宏峻白了他一眼,正要說話,卻被藺余研阻止。
只見藺余研考慮再三,臉上流露出歉意的表情:「不好意思,我覺得我還是不要本色出演了。」
顧導在面對藺余研的時候,態度完全不一樣,他溫和地說:「沒關係,角色並不是只有一種特性,你的氣質和魅力是人設所限制不住的。」
此時慕宏峻已經自覺勝利,對於這句話竟然沒有多大的反應,而這種甜言蜜語很顯然會讓每個女人受用,藺余研還算矜持的點了點頭。
童渺渺在旁邊看得真切,藺余研明明沒有也不會有什麼其他心思,顧導倒是想挖牆腳的心很重,可是這種事情一個人是不行的,最後只要慕宏峻這邊堅守住,他只能無功而返。
但是這樣的道理,即使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理會,而她是一個小輩,又是兒媳婦,摻和上一輩的愛恨情仇不是件好事,於是抱著童北寒,便告別了。
童北寒剛才在裡屋玩了好一陣,出來的時候還精神的很,對著爺爺奶奶揮揮手:「再見。」
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因為孫子的笑臉暫時結束,童渺渺都離開了,顧導也沒有再待著的理由,也起身告辭。
都離開後屋子裡就剩下藺余研和慕宏峻,慕宏峻還是一副不爽的樣子,這兩天也的確太冷著他了,藺余研考慮了一下,過去坐在他旁邊。
其實這個舉動就已經化解了許多,只是慕宏峻臉上面子下不來,因此還板著。
「還生氣呢?」藺余研倒是笑眯眯的。
「哼!」
這會兒見藺余研來哄他,這男人反而傲嬌起來,不理不睬的。
「你生什麼氣,我去拍個電影而已,又不幹什麼!」
藺余研眯著眼睛,她是知道這人在醋什麼,可是這種頑固的,不能給他甜頭,不然什麼事情他都敢指手畫腳一番了。
「我就是不喜歡你和他待在一起!」
藺余研剛要笑,忽然覺得這話有點熟悉,記憶里好像有個穿著白色襯衫滿頭大汗的年輕人這樣沖她吼過。
那時候的慕宏峻還不懂得怎麼控制自己的情緒,愛便是愛了,恨便是恨,那時候藺余研也很年輕,披著頭髮,那油光水滑的黑髮只在發尾翹著小邊,摸上去跟綢緞一樣。
她和其他女孩一樣都很愛裝扮的俏麗,也都喜歡長相文雅,溫柔的青年,那時候她更喜歡顧導一些,總是和他待在一起。
可是靠得越近,她便發現,這個人好像並不是很在乎她,無論是她說什麼,那個人總是淡淡,不帶很多情緒。
原先她喜歡,可是發現被這樣對待的是自己的時候便不怎麼喜歡了。
那時候慕宏峻一直在她身邊,對於這個莽撞小孩脾氣的男生,藺余研一向是把他當作童北寒看,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問顧導:
「你喜歡我嗎?」
那人從書本中抬起頭,微笑說道:「喜歡。」
她不甘心,又問道:「你愛我嗎?」
「愛。」他又這樣簡單的回答。
「那你為什麼從來不告訴我,從來不向我表白?」雖然那時藺余研一直陪著他,但是兩個人並沒有確定關係,藺余研一直在等那句話,等到自己問出口。
顧導沉默了,而藺余研好像被這種沉默傷到了一樣,她退後幾步,離開了這裡。
身後沒有人追上來。
藺余研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裡,毫無目的的走了一會後,她身後有一個小尾巴跟了上來,那時候慕宏峻年輕而莽撞,他看見過很多次藺余研陪伴顧導的樣子,這回他終於忍不住,來找藺余研。
他拉住藺余研的手說道:「你要去找顧導嗎?」
此時藺余研並不想聽到顧導的名字,想要掙脫那雙手卻掙脫不開。
慕宏峻更加氣憤,他幾乎是吼出來:「我不喜歡你和他待在一起!」
藺余研愣住眼淚忽然跑了出來,再也止不住,慕宏峻沒想到自己一嗓子有這種效果,頓時就慌了神,拿袖子給她擦著眼淚。
再後來就不是上學時候的事情了,少年時的感情總是單純,可是長大後就不一定了,即使顧導再怎麼不好,家裡還是安排了相親,想讓他們聯姻。
慕宏峻那時候已經很穩重,可是就是這樣一個穩重的人,將她拉了出去,在陽台上說出那句話後問她:「你願不願意和我待在一起?」
這可以被類比為求婚嗎?藺余研哭笑不得,可是她點了頭。
就這麼一點頭,現在這隻超大的河豚就氣呼呼的趴在她腿上,還在為剛才的事情生氣。
都過去了啊,藺余研無奈的笑笑,這傢伙現在吃的是哪門子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