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髮長腿，制式著裝的成熟女人。
來者，無疑是何婷。
怎麼個事？
看到阮青青和郭城在一起後，也動了凡心？
陳垣和王安貴對視一眼，後者苦笑一聲，「你們聊，我先回宿舍了。」
這個冬夜，對貴哥來說尤為孤獨寂寞冷。
……
唦唦唦……
陳垣跟上了何婷的步伐，踏著薄雪朝著操場走去。
淨雪圓月，漫飛起舞，妝點著虎踞龍盤的風煙古都，亦點綴著這座百年名校。
如精靈般飄灑的雪花，朦朧晶瑩。
在路燈下方格外如絮如棉。
操場的積雪上，有同學抹出各種各樣的字跡，也有同學堆出小小的雪人。
走在這樣雪景里，陳垣心中安詳寧靜。
正待開口，瞥見何婷抱著手臂，於是他解下自己的外套，套在女孩身上。
陣陣烘暖讓何婷為之一愣。
「紳士風度。」陳垣解釋道。
「嗯，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容易讓女孩子誤會。」何婷笑著裹緊陳垣的外套。
「不知道，與其讓你宮寒，不如讓我丁寒。」
陳垣無所謂地道。
「你這人……」何婷想了半天，才嗔怪地道：「真是沒有浪漫細胞。」
陳垣笑了笑，「知道老郭表白的招誰想的嗎？正是不才。」
「噢！」何婷挑了挑眉，「你想說你很懂浪漫咯，只是我不是你浪漫的對象~」
「哈哈，那你呢？」陳垣反問道，「你確定要背叛你的好姐妹們？」
「如果是她的話，大概會吧。」女人嫵媚地撩了撩髮絲，她的身姿曼妙修長，曲線高挑玲瓏，比例堪稱完美，渾身散發著不屬於這個年齡的輕熟韻味。
「她？」陳垣覺得她說話有些莫名其妙，「蒹葭？道昀？」
「不，是何婷啦！」何憶婷淡笑道。
？
陳垣更覺莫名：「你不就是何婷。」
何憶婷微微一詫：「是，但我現在是何憶婷。」
「你忘了嗎？我重生了然後你也重生了，我在未來給自己名字加了個憶字，現在的我是未來的我，你……在當前線的事，都不記得啦？」
風雪漸止，陳垣走了兩步，奇怪地回頭看著矗立在原地的女人，好笑道：「何婷，什麼重生，你是看小說魔怔了吧？」
「唔，不是小說……其實是——」何憶婷內心糾結之至，忽然走快兩步，牽住他的手，展顏一笑，「是我夢到你了~」
「那你這個夢有夠離譜的。」陳垣手掌觸著柔軟如燒炭掙開，臉一下子就紅了，「別這樣……」
何憶婷抿了抿唇，心裡呢喃著，「看來，你這次真的不是護道人了。」
她轉念一想。
這個陳垣，沒有未來傳輸的記憶碎片了。
那麼，他豈不是最原始那個初始垣？
要不要……偷家？
她大著膽子迫近一步，陳垣的臉便紅了一分。
令何憶婷頗感新鮮，幼幼的，真可愛。
「噯，躲什麼！」何憶婷童心大起，虎著臉道：「我可是你的初戀，不許躲！」
陳垣不無鬱悶道：「你還說，那次明明是你跟顧煙，還有李紅錦在那玩大冒險，逗傻子玩呢。」
「……」何憶婷懨懨道，「對不起。」
陳垣悠哉走在跑道上，隨意道：「沒什麼，我又不吃虧。」
一介小透明還能和班花談幾天戀愛，贏！
何憶婷幽幽道：「嗯，幸好沒釀成大禍。」
大禍……
她腦海中雷鳴電閃般，突然緊緊抓住陳垣的手臂，「不、不對！」
陳垣被她一驚一乍整得有些惱火，失笑道。
「我算是看出來了，你趁機占我便宜是吧！」
「呸！我才不喜歡你這個渣男。」
何憶婷嘴裡說著，手指卻緊緊攥住陳垣的衣袖。
「那你抓這麼緊？」
「你……你還記得你讓我去搜我爸的電腦和手機，查孟子晴小三的證據嗎？！」
「嗯？好像是有這事，那不是為了幫蒹葭阻止她爸二婚嘛。」
「你是為了幫她，但也幫到了我！孟子晴是小三的證據曝出來，我媽就跟我爸提離婚了！之後二仙橋被人舉報高危橋樑整修，我爸牽連其中被送了進去，要不是你，我和我媽可就慘了……」何憶婷目光鋥亮，紅唇鮮艷，越說越急促，喝問道：「那封舉報信不是你寫的？」
「啊？原來還有這麼一樁因果……但我沒寫什麼舉報信啊。」
想起這件往事，陳垣感慨萬分。
能打擊壞女人，還能同時幫到兩個家庭，多好。
何憶婷深吸一口氣，又問：「好！就算舉報信不是你寫的，那你怎麼知道孟子晴跟我爸有一腿？」
「這……」陳垣一下子就懵了。
良久，他才不確定地說道：「我好像是聽顧煙說的……嗯，是她告訴我的。」
「哦？」何憶婷撓撓頭，好像，確實天衣無縫。
以她的推理能力，也琢磨不出有不對勁的地方。
只是本能地覺得哪裡不對勁……
因為她所熟知的未來，已經是改動之前的未來，新的初始線的未來誰也不知道。
陳垣手扶在這位前前女友的肩頭，認真地說道：「何婷，我知道那次大冒險你有愧疚，後來查出小三你感激我，不過真沒必要嘛，那是顧煙告訴我的，你要謝應該應該謝她才對！」
何憶婷深深看著他，撇嘴道：「大笨蛋……」
「……」陳垣。
何憶婷推開他，優雅地踏雪而行，「要是顧煙是男孩子，哪還輪得到你啊。」
「顧煙是男孩子？」陳垣不由失笑。
兩人在寧靜的初雪之夜，圍著草坪走了一圈又一圈。
聊了高中的趣事，也說了大學的學業，還有金陵的吃喝玩樂。
不免又說到陳垣的感情糾葛。
何憶婷好奇地問道：「你說實話，開學那天你把我們叫到一塊，所說的紅顏知己包不包括我呀？」
「……呃。」提到這件黑歷史，陳垣只能說假酒害人，「我都道歉了八百遍，是我錯了，求放過！」
何憶婷笑道：「齊人哥~咱們這麼久的交情，有什麼不能說的嘛！說不定某個時空，你真的盡享齊人之福了呢？」
「那一定是我們都喝了假酒……」陳垣玩笑道。
「唔，那現在你怎麼想？」何憶婷負手幽然道，「找煙姐複合？跟蒹葭或者道昀重續前緣？總不至於喜歡上隔壁院的學姐吧？」
「我現在真沒這種心思。」
陳垣伸出手掌，點點絮雪在掌心如煙化開。
「文學、攝影、旅行、美食、健身、游泳……人生又不止戀愛一個選項對吧？」
「如果真的戀愛了。」
「只能說明，我是心跳不止、深入骨髓地愛上了她。否則，哪怕孤獨終老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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