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歸玩笑。
失戀過的同學應該都有所體會。
「單身一時爽,一直單身一直爽」,現在陳垣就是這樣的心態,睡得都比平時香一些。
次日,大清早。
陳垣先是被陽台外銀裝素裹的景象所驚艷。
梧桐厚重,青牆白瓦,這種華風夏韻的美感是藏在國人骨子裡的浪漫審美。
旋即準備著去操場跑步。
他拿上充滿電的手機,發現韋鷗半夜在寢室群發了一張照片,說他和學長雖然同睡一張床,但君子之交淡如水,因此他倆就這麼輾轉反側、亢奮難明地越聊越火熱,度過了一整夜。
韋鷗說他們從哲學歷史談到軍事政治,一塊打遊戲,一起看片,還約著以後出去打球,興趣愛好相投,靈魂契合的不得了……
陳垣反手扣了一個6。
「……沒毛病,如果不做那事,男生更喜歡跟男生一起玩。」
其實,這跟思維模式也有關係,男性的思維模式更接近。
就好像陳垣高中的時候,和張宇玩得最多一樣。
只不過上了大學,他跟郭城、王安貴、韋鷗雖然關係也都不錯,但畢竟性格差異擺在那,因此更多地是一個人行動,享受著獨孤。
就好比,早上晨跑這件事。
剛開始幾天郭城也能跟他一塊去跑步,但激情一過就覺得睡懶覺更舒服。
這會兒室友們還在夢鄉中,陳垣輕輕關上門。
出了宿舍樓,一個人走在素白的大道上,道路兩旁的濃密樹葉像是敷上一層脂粉,呼吸間涼意滿肺。
晨光熹微,薄霧如紗。
在跑道上早有人在跑著步,其中一個身影獨立在人群之中,如白鶴亮翅。
正是謝道昀,她穿著白色上衣和粉色長褲,看上去粉粉嫩嫩的,猶如雪地中開出一朵清絕的寒梅。
皚皚瑞雪,冽冽冷風,皎潔剔透,空靈飄逸。
陳垣忍不住朝著那精靈般的身影跑去。
「早啊,垣哥。」
「早……今天這麼冷還跑?」
陳垣看著她白皙透著紅潤的小臉,真如粉雕玉砌一般。
可謂是「玉骨更無繁霜,冰姿自有仙風」,金大校花,名不虛傳。
謝道昀道:「嗯,下雪了更漂亮呢。」
陳垣贊道:「好!風雨無懼,強身健體,你現在的體魄是越來越好了……以後晚上跟我去健身房吧,刷校園卡就能練。」
「真的嗎?可是我不會誒。」謝道昀苦惱道,她覺得健身房器械很多,看起來也挺複雜的。
「沒事,我帶你。」
「嗯嗯!」
兩人不再聊天,一前一後開始跑步,其實連陳垣都有些驚訝,高中那個還嬌弱纖柔的女孩,經過兩年的鍛鍊,變化如此之大。
之前由於那檔子尷尬事。
就算晨跑偶遇,陳垣也沒敢跟她搭話。
既然現在取得了諒解,關係恢復如初,也就想著帶道昀一塊健身了。
畢竟去年過年的時候,他還答應韓老師要好好照顧妹妹的。
而這一切,就從養好她的身體開始。
比如領她吃飯時,陳垣就有意識地給她制定食譜,「我跟你說,現在你鍛鍊都是次要的,最主要是吃!因為你現在太瘦了,像含蛋白質的食物要多吃!」
謝道昀惴惴不安,擔心變胖。
陳垣無奈,告訴她就你這體質,怎麼吃都吃不胖,放心大膽地吃就完事了!
在他的威逼利誘下,謝道昀的飯量比平時增強了三成。
吃過飯後,兩人就去圖書館自習。
日頭將出,金輝灑在寧靜的自習室內。
陳垣和謝道昀相對而坐,各自忙碌著自己的事,時而抬頭看一眼對方,又投入到學習中去。
中午的時候,寢室群激聊了一下韋鷗的經歷。
本來大家是在勸韋鷗早點跟學長攤牌的,畢竟瞞的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現在有多甜蜜,以後發現就有多崩潰。
都已經乾柴烈火了,才發現心儀的姑娘要跟自己擊劍,誰能頂得住?
韋鷗說他試探過,學長應該是雙性戀,等時機成熟他就坦白。
大家都驚了。
更驚詫於韋鷗怎麼能正好找到學長,運氣這麼好?
韋鷗也說不清,可能這就是替身使者會相互吸引吧,即便是在茫茫人海中,也能互相嗅到對方的氣味。
郭城聽說陳垣在圖書館,頓時火急火燎讓他幫忙占倆座,從床上一躍而起,約著阮青青去圖書館一塊自習。
韋鷗也是趁熱打鐵,讓陳垣也幫他和學長占一個。
於是乎,寢室只剩下老王一個孤家寡人,裹著被子在床上瑟瑟發抖。
「好好好!都是人生贏家,讓我一個人獨享寢室!」
一所高校的靈魂是圖書館,越是好學校的圖書館氛圍就越好,就算本身是一條鹹魚,也會被這濃郁的學習熱情所感染。
反之,若是躺在床上玩手機。
即便間或生出幾分鬥志,也就是翻個身又繼續混吃等死了。
對此,王安貴不無羨慕:「要是有個女生每天跟我一起上圖書館自習,我踏馬天天學到閉館!」
……
年末的寒意深重,冬日的暖陽就愈顯珍貴。
在跟謝道昀在圖書館泡了一天後,日頭西斜,陳垣和她道別後,出了學校去搭地鐵,直接到南藝站下。
一路上,陳垣經歷了忐忑、緊張到平和的心路歷程。
忐忑是因為他對不起顧煙,猶記得麵皮火辣辣的疼,只能說自作自受。
緊張則是很久沒見,不知道她還願不願意見自己。
最後還是歸於平和,不論是何種結果他都能欣然接受。
到了金藝門口,他蹲在樹下給顧煙發去好友驗證,說自己到了金藝,能否當面聊一聊。
此刻黃昏曳地,還未消融完全的雪跡映著紅光。
陳垣看著門口來來往往的學生,不由感嘆藝術學校就是非同一般,就算不是俊男美女,衣品氣質也遠非一般大學生可比擬。
此外還有個特點,就是特別喜歡在頭髮上做文章。
諸如男生留長髮,女生燙髮、染髮,一個個花枝招展,時髦潮流。
「呼……看來還是沒辦法。」
等了一個多小時,天色漸晚,陳垣腿已經蹲麻了。
無奈地站起身,最後再看一眼金藝大門,正待轉身離去。
卻發現兩個女孩在從身後幾米外走來,相距幾步遠。
其中一位披散著三千青絲,顧盼生輝,不是顧煙是誰?
應該是顧煙和朋友出去逛完街回校,陳垣心中一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這麼巧遇見了,只是許久不見,他躊躇著該用怎樣的開場白。
暮色迷離,她淡雅地走過來,瞳若遠星,如同陌生人般掠過陳垣身邊。
陳垣看著她表情淡漠走過,故作平靜的心裡還是為之抽搐。
痛……太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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