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陛下還惦念著你呢
「走?去哪裡?」
嬴成蟜瓮聲瓮氣地問。
女人眨著一雙大眼睛,懷疑嬴成蟜想賴帳。
「帶我去長安君府吃火鍋噻!」
嬴成蟜運轉內力,疏散開下身聚集的血液,這才站起,眯了眯眼。
「巴清,陛下御賜貞婦,我名聲不好,可不敢壞了巴姑娘名聲。」
「呀!」
女人誇張地後跳一步,捂著小嘴,一臉驚奇加崇拜地道:「你郎個曉得嘛?」
嬴成蟜下身內力涌動不休,一直在疏散附近不斷聚集的血液,苦笑著道:「你的口音暴露了你是個巴蜀女人,再加上你能上朝會,那就只能是巴家家主巴清。」
巴清皺著好看的眉毛。
「我的口音咋了嘛?我說的標準的秦話噻!」
嬴成蟜沒話說。
這就像前世中國很多地區的人,都說自己說的是普通話一樣。
「哼!小氣!我去皇宮吃!」
巴清嬌哼一聲,白了嬴成蟜一眼。
昂著頭,露出細長白皙的脖頸,像一隻驕傲的白天鵝般離去。
可惡,竟然沒有讓他露出醜態!
算了,他叫我巴清,沒有叫我巴寡婦清,所以還算是個懂一點禮數的登徒子噻!
嬴成蟜目送巴清遠去,解脫地嘆了口氣,不再讓內力在下身運轉。
這妞練的什麼?
絕對有問題!要不是老子武功還行,這次差點出醜!
……
皇宮內,一處廊道。🌷🍧 ➅9s𝔥ᑌ𝐗.Ⓒ𝓸𝕄 🐊♨
一位身穿白衣麻布衣物,面色溫和的中年劍客靜立於此,等待朝會結束。
他摸著腰間愛劍,看著一朵流雲遮住日光,又看著那朵流雲溜去天際。
此情此景,讓劍客想起了一句曾偶然聽過的詩詞,他情不自禁地念了出來。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他喜歡這句詩。
詩中那無拘無束,悠閒淡適的意境,就是他嚮往的生活。
雲,山川氣也。
山川之靈氣上升,感天空之遼遠,故而化雲遊四方。
「哈哈,你喜歡啊?那送你了!雖然我也是慷他人之慨,這句詩的創作者其實不是我,是一個叫王維的詩人。他外號詩佛,很厲害的!」
「公子不要相欺與聶,聶從未聽過詩佛這外號,也不知何人名為王維。」
「那肯定啊,他是唐朝的,還沒生出來啊!」
有巡邏郎官經過劍客身邊,低頭行禮。
「蓋先生。」
思緒被打斷,劍客回神,認真地點點頭。
「嗯。」
這隊郎官遠去。
劍客大拇指摩挲著劍柄,想著那位喜歡胡說八道的公子,牽扯了嘴角。
這就算是笑過了。
「公子,你也按捺不住嗎?」
劍客視線盡頭,一襲黑色冕服的嬴政,出現在咸陽殿門口。
朝會結束了。,-*' ^ '~*-.,_,.-*~ ~*-.,_,.-*~' ^ '*-,
「蓋聶拜見陛下。」
劍客行禮,嬴政腳步一停。
一直落後嬴政半步的趙高又走了一步才停,現在他領先嬴政半步了。
這舉動稍微有些僭越了,宦官怎麼能超過皇帝呢?
但嬴政沒有對趙高的舉動說些什麼,對劍客點點頭。
「蓋聶,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蓋聶沒有表情地道:「聶來保護陛下安危。」
嬴政失笑。
點指著蓋聶,笑得說不出話。
良久後一甩大袖,大踏步從蓋聶身前走過。
依稀間,蓋聶聽到嬴政和趙高的對話。
「趙高。」
「臣在。」
「今日宮中暗衛怎麼都不見了?」
「暗衛一向都是長安君管轄,今日長安君上朝,臣恐對陛下不利。」
兩人腳步聲停止。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聲。
「你認為成蟜會對朕不利?所以叫蓋聶撤去宮中暗衛,改調一群江湖人士來保護朕?」
撲通~
一聲沉悶的聲響。
緊接著,是趙高恭敬且惶恐的聲音。
「臣有罪!求陛下寬恕!」
「看來,是朕給你的權利太大了,行璽符令事一職,你不必再擔任了。」
「唯。」
「蓋聶!」
蓋聶轉身,就看到趙高五體投地,跪在嬴政腳下瑟瑟發抖,像一條狗。
大丈夫死則死矣,何至於此!
深吸口氣,蓋聶走到嬴政對面,低頭行禮道:「臣在。」
「即日起,你除了負責掌管宮中暗衛外,兼行璽符令事一職。」
蓋聶面露猶豫之色。
行璽符令事,掌管玉璽,負責為皇帝傳令,代寫聖旨。
雖然看上去是個不入流的小官,但卻一定是皇帝心腹中的心腹才能擔任。
這個職位,需要每日都在嬴政辦公的章台宮內等候,嬴政什麼時候讓回才能回。
蓋聶猶豫就猶豫在這裡。
這個別人夢寐以求的職位,他不想要。
如今他掌管暗衛,雖然通常也是在皇宮內,但他很自由,也有休息的時候。
要是兼任了行璽符令事,他就要一直被束縛在章台宮,這不是他想要的。
「陛下,聶生性散漫,為陛下傳令謄書,需要一心靜至人,聶不適合。」蓋聶面無表情道。
他本以為嬴政就算不大發雷霆,也會微有怒意。
哪有人會願意被拒絕呢?更何況是貴為天下之主的嬴政!
但他想錯了,聽了他的話,嬴政拍著他的肩膀哈哈大笑。
「成蟜的人,果然都是這種性子!」
「陛下!」
蓋聶面無表情地加重這二字語氣,輕聲道:「聶職責是保護陛下安危,聶不是長安君的人。」
「朕知道,朕就要你當朕的行璽符令事!」
呵,真是荒唐!成蟜謀反?誰謀反成蟜都不會!
蓋聶才做了成蟜幾日門客,就也生了懶散性子。朕就是把皇帝讓給成蟜,他都懶得坐。
「唯。」
蓋聶內心無奈,面無表情地應允。
他總不能和皇帝對著幹吧。
三人一路同行,嬴政在前,趙高和蓋聶落後半步跟在後面。
到了章台宮,趙高失了行璽符令事一職,很自覺地站在了外面。
嬴政和蓋聶入內。
攤開一卷空白竹簡,嬴政筆走龍神,寫了一道聖旨交給蓋聶。
「把聖旨交給蒙驁,准蒙驁不拜之權。」
當日,蒙驁接到了一份只寫給他的竹簡。
那竹簡字數不多,也沒蓋傳國玉璽印,但那字跡蒙驁認識,分明是始皇帝嬴政的!
收到竹簡的蒙驁,破天荒得在自己的屋中喝起了小酒,他都戒酒二十多年了。
「長安君,陛下還惦念著你呢,陛下是個明君啊!最信任長安君的,是陛下啊!」
在他緊握的竹簡上,只有二十二個字:蒙公好生歇息,莫為朕兄弟二人憂愁,成蟜若反,朕讓位。
當日,一個個江湖人士從咸陽宮走出,被皇宮內的郎官押著送往各處府邸。
城防軍也解除了先前那道見到可疑人士立刻抓捕,要是反抗可當場擊斃的命令。
巡邏守城,恢復到了一天前的模樣。
似乎那緊張兮兮的一天,只是鏡花水月,過眼雲煙,都是假象。
只有廷尉大牢里,廷尉李斯那張死板的臉上罕見地生出怒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