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關寧離開後,御書房的另一側有著一個和尚走了出來。☠👺 69𝕤Ĥ𝕌𝔁.Ⓒ𝓞Ⓜ 🎈🍮
他年有四旬,濃眉大眼,手捧佛珠,膚色略白,只是他所穿的袈裟是黑色的,而且那種氣質,也不是傳統僧人,倒是多了些世俗之氣。
「剛才的話你都聽到了吧,你有什麼看法。」
隆景帝身未迴轉,平靜問道。
這和尚並未對隆景帝行禮,表現如常。
他開口道:「您有沒有注意到,您未提及他在路上遭遇刺殺的事情,他也同樣未提及。」
「他是在等朕說?」
隆景帝低沉道:「他在試探朕?」
「這就不好說了。」
和尚繼續道:「微臣建議,既然已經壓了,就壓到底吧,這廢物世子怎麼能支撐起來鎮北王府,而且這也是個機會。」
「壓到底吧。」
隆景帝低沉道:「鎮北王府代代傳承,代代英才,唯獨出了這麼一個廢物世子,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也是對其他藩王做出威懾!」
「朕已經把宣寧賜給了他,怎麼說也是個駙馬,有這個身份可保富貴,也算承鎮北王府代代忠烈的情。」
「只是永寧公主怕是會多心,畢竟已經定立了婚約,又退了……」
「多什麼心?皇室公主從出生起就是政治工具,以前她是聯姻鎮北王府的工具,現在是打壓的工具。」
隆景帝又接著道:「那鄧丘之子當眾咒關重山死,該責罰,但鄧丘兢兢業業,提升為兵部左侍郎吧。」
大康王朝,以左為尊。
「聖上英明。」
和尚立即開口,內心感慨,這位的帝王心術可是用到了極致。
鄧明遠冒犯鎮北王而被懲處,是給外人看的,顯示皇恩浩蕩,也表明態度,鎮北王沒有死!
而提拔鄧丘則是獎賞,是暗示做的好,繼續做下去……
「關重山有消息了嗎?」
隆景帝又接著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然朕不放心。」
「已經派人過去了。」
和尚又接著道:「還有一件喜訊,要稟報您。」
「天一樓已經被剿滅,其相關習武之道也皆被帶回。」
「天一,謂與天合而為一,當真是好大的口氣。」
隆景帝開口道:「傳聞天一樓有諸多習武秘籍,最頂級的是天一決,可曾尋到?」
「已經拿回來了。」
和尚開口道:「在我這裡,正準備呈送陛下。」
他說著便摸向袖口,卻發現空空如也。
「咦?」
他又繼續摸尋,卻根本沒有。
「玄心,怎麼回事?」
隆景帝問道。
「我來這時還隨身攜帶,此刻不知為何尋不到了。」
玄心和尚呢喃著。
「莫非是丟了?不可能啊。」
「嗯?」
隆景帝面色不悅,緊盯著玄心。
玄心的光頭上已經滲出了冷汗,他明明是帶在身上的,怎麼就找不到。
陛下可是會懷疑他私藏的。
「您稍等片刻,也許是我忘記拿了。」
「快去。」
「是。」
玄心趕忙離開。
而此刻,關寧已經回到了府上。
京城也有一座府邸,是鎮北王府,占地面積極大,奢華恢宏。
只不過要常年坐鎮北方,這裡空置,只留有少量人看守,本來鎮北王府的重心就不在此,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產業。
按照朝廷律令,外封藩王不得隨意進京,也不得置辦家產,其實暗指不得發展勢力,避免在京城坐大。
或許是這樣,讓那位聖上更不放心……
「世子回來了。」
在門口有一老僕迎著。
「吳管家。」
關寧認得這老僕,這座宅院平時就是由他看守。
「這府上有多少人?」
「不多,算上侍女護衛也就三十來個。」
吳管家答道:「像王爺這種實權藩王本就遭人妒忌,平時這宅子也少有人居,王爺便懶得操持……」
「對了,已經有不少人來找老奴,想要買我們的宅子,老奴不敢做主。」
「這宅子也敢買?」
關寧皺起了眉頭。
他知道這座宅院可是御賜的。
「以前沒人敢,現在有人敢。」
吳管家開口道:「世子啊,王爺出事,現在鎮北王府可就靠您了,你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
他終究是沒說下去。
「靠我?」
關寧搖了搖頭,走一步看一步吧。
「給我安排先沐浴,這一路可太累了。」
「已經安排好了,您可沐浴更衣。」
吳管家引領著關寧進去。
對這王府他是有記憶的,其豪奢程度即使在上京城也是數一數二。
本來他是能做一個頂級官二代,結果這麼苦逼。
果然廢材到哪都是廢材。
關寧搖了搖頭,也懶得再去游看,屬實是沒有心情。
「這麼快就回來了。」
靳月出現在面前。
二代標配,美女保鏢,看著著實養眼,關寧的情緒瞬間好了一些。
「本來也沒說幾句。」
「具體說什麼了?可否跟我說說?」
靳月還真是擔心這位紈絝世子惹怒聖上。
「真什麼沒說,陛下就說儘快讓我跟宣寧公主成婚。」
「那您怎麼說的?」
「我沒意見啊,不管什麼公主,那也是駙馬爺啊。」
靳月真是無語了。
「都到了這個時候世子您怎麼還想著迎娶公主,真以為這是什麼好事?」
靳月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王爺生死未卜,王府遭受全面打壓,夫人苦苦支撐,不能讓家族旁落,他人侵占,而你卻……」
「再不濟你路途遭遇幾次刺殺,你就沒想過調查兇手?」
爛泥扶不上牆。
永寧公主絕色人人皆知,而這位世子也絕對是花花公子。
憑藉著一副好皮囊,到處的沾花惹草。
可也要分時候吧。
「調查兇手?」
關寧平靜道:「來京路途共遇到三次刺殺,第一次是在我們路宿客棧,偽裝成店小二,這是被我識破的……」
「第二次,是幾個江湖高手,其中更是有一個五品武人。」
「第三次,是大規模襲殺,還用出了制式軍弩……」
靳月神情略顯愕然。
世子竟然分析的頭頭是道,而且此刻這認真的神情,卻難得一見。
「第三波,我不知道是誰,但前兩次,我知道是誰。」
「是誰?」
「我的好義兄唄。」
關寧說著,眼中寒芒一閃而逝。
「你是說,是關子安派來的?這怎麼可能?」
靳月開口道:「關子安是你義兄,我雖然與其不太相熟,但他在鎮北王府聲名不錯,此次也力挽狂瀾,不然……」
「這就是他的高明之處。」
關寧開口道:「人都有兩副面孔,一副人前,一副人後。」
「那也不至於……」
「怎麼不至於?」
關寧直接打斷,冷聲道:「只要我死了,他就能夠以鎮北王義子的身份,接收鎮北軍,接收所有勢力……」
「關鍵是,他的背後有人支持……」
這番話太過驚人,讓靳月一時啞然,更震驚的是,這不是她認識世子該有的樣子啊。
「你說的這些……」
「要不說你胸大無腦呢?」
「你……」
靳月有些羞怒。
「那你說關子安的背後有誰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