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弘昭搖頭道:「近年來對外戰爭頻繁,抵禦西域異族入侵……還有您在梁地的戰事……花錢太多了,國內水利建設,道路鋪設等……國庫早就空了。」
「兒臣還不得已加印寶鈔應對缺口。」
適當的加印貨幣能夠刺激經濟,這是錢大富一手操辦,關寧也知道。
「大寧寶鈔跟儲備金逐漸偏離,時間久了怕會出問題。」
關弘昭開口道:「這是個麻煩事,朝廷需要更多的白銀,而今已占據梁國,兒臣想的是先由工部派人勘探,看能否發現銀礦或金礦.....」
見關寧不作聲,關弘昭又問道:「父皇不會是想對魏國用兵吧?」
他知道父皇一直有一統中原的想法,而今只剩下魏國,拿下也是輕而易舉,不過父皇不是準備徐徐圖之,以經濟控國。
「父皇啊,現今剛占據梁國,當務之急是要把梁地歸攏,使其儘快恢復安定,民生凋敝,正是與民生息的時候,賑災、重建、收納流民,處處都要花錢,而梁地現今根本無法上繳賦稅,只能從大寧本土所出,可大寧都不夠使。」
父皇是好戰分子,可現今國力已無法支持繼續發動戰爭,必須要休養生息才行。
監國已有數年,關弘昭對國家了解比關寧清楚的多,他承受的壓力極其的大,如他所言近年來大寧一直沒停止過戰爭,不是跟這打就是跟那打。
這些戰爭都不可避免,也只能應對,但這方面支出也太大了些。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他得趕緊讓父皇消停下來。
關寧看著滿臉警惕的兒子,笑著道:「父皇可不是好大喜功的皇帝,你可不要害怕。」
「兒臣自是清楚。」關弘昭乾咳了一聲掩飾尷尬。
「大寧寶券超發很嚴重嗎?」
「很嚴重。」
關弘昭沉聲道:「早前還能計算的出能做到心裡有底,自對魏國實行貨幣戰爭以來,大寧寶鈔就有些失控的跡象,現在都沒底了,之所以沒問題是因大寧國力強大,否則早就出問題了。」
貨幣的信譽是來自國家,但膨脹的問題必須要解決。
關寧心想遠征倭國的事情看來必須要提上日程了,只是這齣征的軍費是個問題,他問關弘昭也是為此,因為已經答應了孫普勝,年底就要出征,總不能說了不算。
該去哪籌錢呢?
「父皇是有何打算?」
關寧當即跟關弘昭詳細說明。
「倭國當真有大量白銀?」
「有!」
「既然如此,那倭國還真的是非征不可了。」
關弘昭開口道:「兒臣早聽父親言及世界廣袤不止中原,海外還有諸多國家,何不借著這次遠征之機,將這些國家征服,引萬國來朝!」
」哈哈。」
關寧笑道:「你這想法跟父皇如出一轍,東洋、南洋、西洋皆有不少國家,大寧水師遠征就要彰顯大寧國威,引萬國來朝,你可知父皇的想法是什麼?」
「父皇直言。」
「把全世界的白銀黃金都掠奪到大寧,讓大寧寶鈔不止只是大寧的貨幣,還要成為世界貨幣。」
「父皇竟有如此雄心。」
關弘昭震驚,他並非坐井觀天之人,自幼就聽關寧講過外面的世界,知曉天地之大。
「遠征勢在必行,只是出征軍費沒有著落。」
關寧沉思片刻開口道:「看來只能再打土豪了。」
」父皇莫非又要大開殺戒?」
關弘昭也知道自己父皇的脾性,每次外出歸來大開殺戒已成慣例,分封就是養蠱,或者說養豬更合適,把豬養肥了等想吃肉的時候殺了,這樣的事情已不是第一次了。
新朝初建,幾次遇到財政危機都是用這個辦法解決。
「不了。」
關寧搖頭道:「朕殺人太多,不想殺人了。」
或許是過了血氣方剛的年紀,又或許真的是殺人太多厭惡了,關寧不想再像原來那般動不動就大開殺戒了。
昨晚他抱著小女兒,小女兒就是不停的哭,離開他反而不哭了。
這讓陸綺菱都有些惶恐,若她的父親是普通人也就罷了,可她的父親是皇帝啊,若是由此引得厭惡失寵可就麻煩了。
關寧當然沒這么小氣,他也知道緣由。
自己身上的殺意太重,血腥味太濃,小孩子根本不適。
關寧覺得自己該沉澱沉澱了。
「那父皇準備怎麼做?」關弘昭略帶詫異,他能夠感覺到父皇這次回來確實變了很多。
關寧笑著道:「這一次朕不準備搶掠,而是準備拉他們入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