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慢慢燃燒。
富開心帶回來的這些資料,一張接一張,在廢紙簍里化為了一堆灰燼。
邱白這個掌舵人波瀾不驚,惶惶不安的富開心也吃下了一顆定心丸。
兩人又聊了一些關於幫派發展的事情後,臨時會議宣告結束。
回到房中躺下,撥雲見日之後,邱白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豁然開朗之感。
冰山一角揭開。
以往那些盤踞在心頭的疑惑,一個個全都浮現出水面,連貫在了一起。
離奇的重生。
影響思維的魔氣。
無法復刻NPC的鴻蒙。
詭異又真實的心魔幻境。
以及逍遙子關注所引發的,關於系統的【認知調整失敗】和【復活功能禁用】。
這一切相加結合起來,都映襯著夢江湖這款遊戲的神秘與詭異。
聯想到逍遙子在傳授他「天地真爐」後,說的那些看似合理卻又意有所指的話。
腦海中靈機一現。
破局點是在修為境界上?
前世開服十年,也沒有一個玩家登臨過絕世境,這像是把擺在明面的鑰匙。
事情真正的答案,還得在遊戲中著手尋找。
或許要等步入了絕世境,才能看到冰川之下的真相。
尋仙?
這名字當真有趣。
同為棋盤上的棋子,那個人似乎醒悟得比他更早一些。
……
小憩一番。
當生物鬧鐘響起,遊戲裡卯時將近,得按時上線進行北冥吐納了。
登陸遊戲,給唐果發了條位置信息後,他利用吐納前的空檔,把剩餘的五門內功全部爐進了北冥神功之中。
煉化這些低階內功,雖然並未多出特性詞條,但他能明顯感覺到內功精進。
體內的北冥真氣,無論真氣運轉速度,還是真氣強韌程度,都有了微微的提升。
天地真爐,博採眾長。
從前覺得沒用,懶得花精力修煉的那些雞肋內功,全都得練起來了。
難怪逍遙派要設立琅嬛福地,慕容氏要建造還施水閣。
兩派搜羅而來的海量弟弟武功,原來皆是各自絕學精進演化的基礎素材。
掛上了三門將近圓滿的崑崙派內功,又添上兩門新學的嵩山派內功。
潮起潮落,進度飛漲。
卯時打坐完畢,邱白打開了遊戲的資料站,將各地武館武學的內功清單下載了下來,然後發給了富開心。
大夏國,一千五百多個縣城,近兩千家武館,不同種類的入門級以下內功,加起來有兩百多種。
哪怕將身體開發到極致,兩百多種低級內功,也足夠他練很長一段時間了。
交代完畢。
唐果也到了客棧。
她穿著一身淺色綠衫,頭戴白紗斗笠,氣質同前些天的任盈盈有幾分神似。
拍了拍隔壁的房門,邱白將落入凡塵的聖姑,拉到了樓梯扶手前。
「瞧!氣質出塵吧!」
指著正在上樓的唐果,他不容拒絕道:「這是我妹妹,千里迢迢過來向你學習琴技的,煩請你多教教她。」
談起琴藝,任盈盈有了些傲氣:「曲樂這東西,講究一個天賦,我肯定會傾囊教授,她能學多少,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你不藏私就行。」
邱白自信地笑了笑:「我這妹子,藝術天賦那可是一流的,只要你肯教,她什麼都學得會。」
樓道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待唐果上樓後,他將二女帶到了自己的房間。
安排兩人坐下,邱白做起了介引:「這位是任盈盈小姐,日月神教聖姑,內功不凡,琴技高超。
一曲《清心普善咒》清風拂面,餘音繞樑,三日不絕。」
任盈盈嘴角帶著笑意:「妹妹你放心,我雖看起來年紀不大,但在日月神教之中,琴技可位列前三。
只要跟著我用心練習,定不會負你千里求學之望。」
「先謝過姐姐了。」
唐果迫不及待,起身將背包里的古琴綠綺,擺放在了廂房的琴台之上。
揮手撥弦,清音裊裊。
任盈盈千金之軀,邱白為了任老師的好心情,自然不可能虧待於她。
他們所住的客棧是登封縣最豪華的客棧,所開的套房是最貴的天字號上房,廂房內琴棋書畫的設施一應俱全。
任盈盈驚奇道:「妹妹這起手,有著幾分教坊司的影子,難道?」
雖酷愛古琴,但唐果畢竟是個生活在現代的現代人,不懂教坊司齷齪的她,並沒有聽懂這話的弦外之音。
她淡笑如杏花淺淺:「姐姐當真見多識廣,我這技法和曲藝的確是師從教坊司。」
唐果的坦然把任盈盈給看呆了,她從未想過有女子在淪落風塵之後,還能如此率真自信。
頓了頓。
任盈盈目光憐愛,語氣卻敬重:「妹妹這些天跟著我好好學,我必叫那些達官顯貴此後高看妹妹一眼。」
邱白這種老司機,當然聽出了任盈盈的話外之意,不過這種於唐果有利的誤會,他也懶得去做多餘的解釋。
廂房內響起高山流水,焚琴煮鶴的邱白默默走出了房間,朝著客棧外走去。
他也有自己的去處。
魔氣終於解除,自然得好好吸上一吸,有嵩山派這個大型飲料櫃在旁邊,內氣值和閱歷點均不用發愁。
連大太保丁勉都割了,邱白現在很好奇,作為一派之主左冷禪左盟主到底割沒割?
當初在衡陽城裡,豪氣萬丈的左盟主那可說的是義正言辭,笑的也十分大聲。
如今要是自己打自己的臉,那場面可就有些尷尬了。
太室山在少室山的對面,位於登封縣之北,驚鴻照影全速趕路,半刻鐘不到就到了峻極山道的前面。
正當邱白想起步上山時,卻突然飛身出一個青年儒生,攔在了他的面前。
雖有著點偷襲的意味,但能攔截天人境登峰造極的凌波微步,這儒生的實力當真是不容小覷。
「閣下是何用意?」
寒氣凝指,邱白目光咄咄逼人,他是來找架打的,打誰其實無所謂。
「前輩見諒!」儒生客氣地朝他一拱手,「在下嵩陽書院柳青衣。
今天嵩陽書院與嵩山派於峻極峰以武論事,特令我在此封鎖山道,還請前輩給我儒家一個面子,勿要叨擾。」
聽到以武論事,邱白來了興趣:「不知所論何事?方便說說嗎?」
「這…額…」
儒生柳青衣結結巴巴難以啟齒,不遠處的松樹下,一個莊稼漢打扮的人放聲大笑。
「哈哈哈,你們嵩陽書院敢設卡攔路,怎麼就不敢說明緣由呢?
人家嵩山派意與你嵩陽書院結成秦晉之好,也不是什麼上不得台面之事,告知江湖同道又有何妨?」
「休要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