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拋開他是個王八蛋不談,還算是個好人
「這個,我可以解釋......」江年咳嗽一聲,「上次....我有事,所以體育課請假了。」
「不聽不聽,你跟班長更要好。」張檸枝神色黯然,已經開始進入人機模式了。
「沒有沒有,你還是第一檔好朋友。」江年辯解道,「我這周有空,你不也沒約我。」
「說明你的友誼之心並不堅定,不是絕對的堅定就是絕對的不堅定!」
「破案了,一半責任在你!」
聞言,張檸枝頓時急了。
「你!!胡說,明明你也沒約我啊,怎麼能怪我呢?」
「那一起玩吧,反正隨便打打。」江年話鋒一轉,又給了張檸枝一個友誼選擇。
「我不。」
「私有制是吧?」江年指了指她。
「才不是,瞎說什麼!」張檸枝生了一會悶氣,然後給他梳理,「我的意思是...
她巴拉巴拉說了一堆,江年聽得雲裡霧裡。
「那你玩嗎?」他問道。
「嗯。」
「行,一起下去吧。」江年鬆了一口氣,而後又道,「對了,我明天也會請假。」
「去幹嘛?」張檸枝已經不生氣了。
「考科目一,可能上完第一節課就走。」他道,「考完就回來,爭取在放學前。」
「哦哦,你和班長說去唄。」
「她又不是我同桌。」
「那你這麼說,是想讓班長當你同桌咯?」枝枝陰陽有一手的,仿佛天生就會。
「也不是不可......」江年遲疑了。
「你!」張檸枝上手就是一頓粉拳,把江年給打服了。
「開玩笑的,走了走了。」
體育課。
依舊是按照流程,跑兩圈加做操,然後解散自由活動。
男生一馬當先跑向了籃球場,一個場分組打比賽。另外兩個場慢慢悠悠,只玩散投。
班級邊緣人走到操場的角落蹲下,開始玩花花草草,或是在運動器材那心不在焉的玩。
孫志成還惦記著投壺之辱,心道非要狠狠打臉楊啟明。於是死纏爛打,拉著林棟上樓。
幾個女生也上樓,準備玩投壺。
楊啟明則帶著黃才浪去了運動場,壓彎看別的班的女生。一邊走一邊曬太陽,好不愜意。
周玉婷行色匆匆,往高三樓那邊去。身影沒入牆邊拐角,很快就消失不見。
砰的一聲,白色的羽毛球高高飛起。
江年和李清容打了兩分鐘汗都沒怎麼出,眼看差不多了,直接休息,換上了蔡曉青。
半節課過去,輪到了他和張檸枝一組。
他稍微給枝枝上了一點點壓力,張檸枝頓時滿場亂跑。打完汗津津,直接下場休息。
這時,李清容上場了。
雙方都熱身完畢,打著打著,揮拍的動作幅度不自覺變大。
最終,高遠球音爆在球場響起。
操場微冷的石凳上,張檸枝挨坐在邊緣。曬著暖融融的太陽,微微張大了嘴巴。
她有點傻眼......原來江年剛剛打了半天,都只是熱身啊?
張檸枝看著那一個個高難度的球飛來飛去,心裡不可避免的冒出了一個念頭。
他和自己打球會不會感覺很無聊?
然後,張檸枝就開始患得患失。
當然了,如果江年也這樣認為,那他將會受到最嚴厲的打擊,被狠狠暴揍一頓!
很快她就擺脫了焦慮,術業有專攻。人都有自己擅長的東西,沒必要內耗啦。
砰,羽毛球落地。
一隻素白的手將球撿起,捏在手裡猶豫了一會。
「不玩了,回宿舍打水吧。」
聞言,王雨禾頓時想起今天是洗頭的日子。於是哦了一聲,將羽毛球拍扛在肩上。
驟然又聽見隔壁傳來,拍子抽打羽毛球傳出的音爆。
她不由停住腳步,轉頭看向隔壁。看了一小會,嘴巴不自覺起,酸溜溜道。
「我也可以。」
陳芸芸只是抿嘴笑笑,目光掠過隔壁場地。卻並未做過多停留,一瞬而逝。
「走吧。」
她倒是覺得稀奇,江年體育課竟然不請假。而後有一丟丟的酸,因為江年沒找她。
就算是友誼,不至於厚此薄彼吧?
不過羽毛球畢竟是競技運動,如果和實力不相等的人打是收穫不了多巴胺的。
所以,她也沒多酸,頂多是悄悄酸一會。
人總不能為了自己的快樂,去剝奪別人的快樂。這是不公平的,也是畸形的。
除非.......私有之後,那另說。
冬日溫吞。
放學鈴聲響徹校園,附近幾棟教學樓瞬間驚醒。
張檸枝已經被姚貝貝叫走了,她們約好了去教師公寓找貓,然後卡著時間回學校上課。
人越來越多。
「清清,我去吃飯了哈。」江年把拍子遞還給了班長,稱呼也越來越隨意。
李清容沒看他,目光岔開。臉上閃過一絲慌亂,而後才接過他遞過來的拍子。
嗯江年笑了笑,招了招手就離開了。
他大步跨過了教學樓陰影切割出的陰陽線,從陰暗走入明媚的陽光里。
忽的又如離弦之箭一般奔跑起來,飛揚的少年像是發著光。
「這題怎麼做來著?」
教室里,江年抓耳撓腮,人有點紅溫了。
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但真要動手,還是得從一個又一個的小問題著手。
嘩啦,翻答案。
中午教室只剩幾個人,顯得有些陰冷。
一陣冷風颳過,周玉婷站在了過道邊上。神情複雜,一言不發,直勾勾的盯著江年。
他一抬頭,整個人當嚇一跳。
「臥槽?」
「你有空嗎?」周玉婷糾結道。
江年坐在座位上,手撐著頭,警了一眼死對頭。眼珠慢慢移動,心不在焉問了一句。
「有事?」
「有,能出去說嗎?」周玉婷也沒想到,有一天還得在江年面前低聲下氣。
「哦,沒時間。」江年一口回絕。
他不知道對方想幹什麼,但根據經驗。周玉婷一開口准沒好事,先拒絕再說什麼?萬一人命關天呢?
那更要拒絕了。
「你!」周玉婷瞬間被氣得發抖。
好在她畢竟不是第一次認識江年,被氣多了也就脫敏了,很快冷靜了下來。
「江年,算我求你了。」周玉婷語氣軟了下來,聲音細如蚊聲,直接站在過道不走了。
「好啊,那你求我啊。」江年放下了筆,轉頭一臉平靜,「求我,我再考慮考慮。」
周玉婷愣住了,她沒想到江年如此刻薄。
「你.....真要這樣?」
「看吧,你其實也沒到要求我的地步。」江年攤手,「加油,你可以的。」
有時候真不是他刻薄,而是這個世界傻逼太多了。
周玉婷木住了,臉色變得很難看,她知道譬如一些「同學一場」之類的話沒用。
江年就是個鐵石心腸的人,混蛋中的混蛋。
她心裡滿是怒氣,幾乎就想一走了之。但.....猶豫了一會,終究還是做不到。
這周末馬上就要大聯考了,刨去今天外只剩下兩天時間。
周玉婷滿心憂慮,必須要讓那件事石頭落地。不然她吃也吃不飽,睡也睡不好。
兩分鐘後,她終於低頭了。
「江年,我求.....求求你了,幫幫我。」
聞言,江年停筆。
他只是看了一眼周玉婷,也沒問什麼事也沒答應。自顧自的,徑直朝教室外走去。
周玉婷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教室外的欄杆前。
江年眺望著遠處的青木嶺,天空碧藍,萬里無雲。他收回了目光,看向樓下道。
「說吧,什麼事?」
在這種氣氛下,周玉婷反而沉默了一會。
她有太多的疑問,但缺乏證據。更多是依靠直覺,面對江年卻如同刺蝟一般無從下手。
「那個帳號是你的嗎?」
江年打了個哈欠,沒回話。
「懶得吐槽,我時間有限。大聯考之前一寸光陰一寸金,你最好挑重點說。」
顯然,教室里那番服從性測試起到了效果。
周玉婷竟然沒有任性耍脾氣,崎嶇不平的腦迴路,在江神醫的妙手下短暫恢復正常。
「學校在查舞弊,我問過樂治了。他上次聯考的成績很奇怪,但他什麼都沒說。」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
「按理來說,他這種情況至少會被抽檢。可是什麼都沒發生,反而在查別人「你能幫我嗎?」
江年轉頭看了周玉婷一眼,發現這人確實有點小聰明,並且似乎變得越來越聰明。
「好啊,我怎麼幫你?」
聞言,周玉婷再次沉默了。
她皺了皺眉,沒有從江年這聽到令人心安的消息。這人就像是一塊滾刀肉,
完全不給任何反應。
看似熱情,實則什麼話都沒說。
「我「如果你足夠聰明,就不會一直張口閉口都是我。」江年轉身,「我的耐心耗完了,再見。」
說完,他轉身回了教室。
獨留周玉婷一人,呆呆的站在走廊上。
午休過後。
江年從睡夢中醒來,張檸枝已經來了。只是看著心情一般,轉頭對他露出假笑。
相當敷衍的假笑。
見狀,江年有些吃驚。
「你的笑容像是聽到了法國投降了的巴黎市民,你這是.....誰惹你不開心了聞言,張檸枝翻了一個白眼。
「沒有。」
「那就好,我放心了。」江年彎腰從她桌肚裡摸出檸檬茶,順勢跳出座位。
「噓噓去了。」
張檸枝嘔了一聲,沒好氣的推了他的腎區一把。
「別和我說話。」
「我擦,九陰白骨爪是吧?」江年摸了摸腰,心道得不得就要毀掉嗎?真病態啊!
他當然知道自己體育課幹了什麼,但那是比白雪還純潔的友誼。
教室外。
江年逆著人流將吸管插入檸檬茶,朝著走廊盡頭走去。抵達廁所前,眶當一聲將飲料盒扔進垃圾桶。
放完水之後,一條信息發了過來。
他托人找了個即將休學干挖機學徒的高三學生,順手舉報了於同傑在上次聯考中舞弊。
沒有強力證據,純噁心一下傑尼龜。
雖然知道學校並不會把於同傑怎麼樣,但反正這也是順手的事情,能踩一腳是一腳。
而且這事怎麼查也查不到他身上,樂治就是一個無解的炸彈牌。
下午第一節是語文課。
老劉剛到教室,並未直接開始上課。先說了一些瑣事,然後把話題拐到了舞弊上。
近乎是旁敲側擊的,警告了班上所有人。
「啊這個聯考也是重大考試,組織多人舞弊,已經屬於違法犯罪,購買答案.....
下完課,於同傑被叫走了。
江年對此無感,連笑容都懶得露一下。人應該承受犯錯的代價,別管代價從哪來的。
剩下兩節理綜課,整個教室氣氛都顯得有些昏沉。
下午放學後。
江年在教室里寫題一直寫到五點半,這才起身離開教室。出門不久,前路被人攔住。
周玉婷從走廊那頭出現,目光複雜的看著江年。
走廊人不多,該去吃飯的人已經走了。零星幾個人從樓梯那上來,一臉疑惑看著兩人。
江年無視她,準備繞道離開。
忽的,周玉婷開口了,聲音略微有些顫抖。
「你....你需要我做什麼?」
啪嗒,江年停住了腳步。
他轉頭看向身側的周玉婷,心道懦弱的周玉婷也不怎麼好看,屬於普通美少女了。
「恭喜你,變成了一個善解人意的人。」
旋即,江年又問道。
「第一個問題,你和劉飛鵬他們還有聯繫嗎?」
忽的,周玉婷打了一個寒顫。她意識到了江年並不是針對她,而是針對所有八「有....有的。」
「那我肯定需要了,記得加我好友。」江年拍了拍周玉婷的肩膀,轉身下樓吃飯。
啪嗒啪嗒,聽著腳步聲離去。
周玉婷身形驟然一松,心跳咚咚咚狂跳幾次之後。她掏出了手機,從班群拉取好友。
【申請添加-江月年年望相似】
她做完這一切,低頭看著驗證消息。忽的又覺得有些可笑,江年要報復劉飛鵬。
可劉飛鵬有錢又有人,江年能比劉飛鵬更有錢?
算了,和自己沒關係。
周玉婷確定自己安全之後,也不管那麼多。至於和江年合作,更是沒心理負擔。
當初笑他窮鬼的是那幫人,自己又沒搭腔。
拋開江年是個王八蛋這一點來說,只要不和他作對。其實也沒什麼,反而更輕鬆。
畢竟自己已經是奧賽班學生了,劉飛鵬是什麼野狗?
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