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章 結局4
記憶徹底清晰，陶奈坐在地上，回憶著過去的一切。
這些人格並不是在她成長的過程中逐漸誕生的，她們本身就是她身體的一部分。
當初選擇離開錶盤時，她就做好了死的準備。
結果沒有想到，她陰差陽錯的轉世投胎了。
在投胎前那些死人的記憶還是在糾纏她，她就乾脆封印了自己的全部記憶。
她忘記了她的真實身份，忘記了這些人格其實都是她本體的碎片，直到伴隨著她成人之後封印隨著時間而薄弱，這些碎片才會作為其他人格重新出現在她的身邊。
難怪商溟和她說，從一開始她的命運就被註定了。
「你早就知道我是誰，對嗎？」陶奈抬眼，看著那個從巨大錶盤後走出的俊美男人。
商溟一身黑衣，墨藍色頭髮肆意，蒼白的臉上不見表情，唯有那雙宛如紅寶石一般的眼睛一直都在注視著陶奈。
從商溟的眼神中，陶奈就讀懂了一切。
原來一切都是有跡可循，是她沒能看清，主動選擇忘記了所有記憶。
「你是淨化一切怨氣的源頭，黑舍利的力量因你而生，被我所控，所以你才能夠從副本中搜集黑舍利的力量。當初你離開，我找了你很久卻一無所獲，錶盤始終無法運轉，無奈之下我才創造了冥府遊戲。當時黑舍利只是鎮壓在副本內防止暴亂的定海神針，直到你兜兜轉轉轉世投胎成人，我才終於感受到你和黑舍利的力量產生的共鳴。」
「所以，我從出生開始，你就把我送入了副本。」陶奈說道。
商溟應了一聲：「當初發現你轉世投胎後，我才意識到你居然已經淨化成為了擁有生命的靈物。我想把你從陽間帶回，卻發現你封存了自己的能力和記憶，為了刺激你重新恢復時針的能力，我才把你反覆送入副本，讓你反覆去搜集黑舍利。只有搜集了全部黑舍利，你才能完全覺醒能力和記憶。之前你一直失敗，這是你唯一成功的一次。陶奈，你做得很好。」
「可我不願意回來。我不想一遍遍經歷痛苦和死亡，我受夠了。」陶奈看著錶盤，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看到錶盤的瞬間產生那麼大的反應。
因為她發自內心的，對錶盤的存在而感到厭惡。
她不想重新被困在這裡，她渴望的是自由！
「你不回來，冥府直播就將永遠繼續下去。陶奈，你會害死你身邊的所有人。」商溟見陶奈面色慘白，語氣緩慢而又沉重，「這一切都是你的宿命，陶奈，你沒有選擇的餘地。」
「商溟，你小子放屁！」十七不滿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她伸手就將陶奈拽起來，拍了拍她膝蓋上沾染到的灰塵，「看你這是什麼樣子？現在你還沒被綁到那該死的錶盤上呢！你要是不想回去咱們就跑，管他什麼冥府直播還是不直播，和我們又沒關係！」
「十七……」陶奈望著十七，很清楚十七就是她心中叛逆的那一部分，也代表著她內心真正的渴望。
「你就是個壞人，拐彎抹角的折磨小奈那麼多年，你有什麼事情就不能直說嗎？」小星星氣鼓鼓的站了出來。
圓圓在小星星耳邊小聲提醒：「冥王應該不是不想直說，而是只說了奈奈也無法覺醒記憶和力量，所以直說也沒用吧？」
小星星愣了一下，抬眼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商溟。
幽的手按在小星星肩頭：「他身為冥王卻搞不定冥界的的事情，憑什麼讓我們背鍋？不用管那麼多，就是他不好。」
章姐嘿嘿一笑：「他不好，是他不好。」
King雙手環胸，表情看上去酷酷的：「考慮好了沒有？要是準備好了，我們就一起幫你殺出去。」
商溟深吸一口氣：「你要是想走，我不攔著你。」
「你說什麼？」陶奈難以置信，「你打算放過我？」
「你是天地靈物，又擁有幾乎可以和我比肩的實力，我不能隨便干涉你的因果，不然的話，從我發現你轉世投胎的那一刻起，我就會動手殺了你，把你強行帶回來了。所以，如果你還想要選擇轉世投胎，我無法阻攔你。但是同樣的，我也不會關閉冥府直播間，這場遊戲會一直繼續下去，一直反覆，直到你再一次回憶起一切，再一次做選擇。」商溟望著陶奈，語氣幽幽：「陶奈，只要你不完成你的使命，你和冥府之間的聯繫就永遠不會消失，你會以不同的方式，重新回到這裡。一切，不過是時間問題。」
「這消耗的可不僅僅是時間，還有旁人的性命。商溟，你還記得冥府直播到現在為止，死了多少無辜的人了嗎？」陶奈問道。
商溟：「他們本就是該死的人。」
「沒錯，他們都是陽間快要死去的人。但是他們如果正常死亡，他們不會飽受副本的折磨。冥府直播給了這些人活下去的希望，卻只是利用他們的希望而讓他們陷入更大的絕望和痛苦，從而讓他們產生怨氣，成為被冥府利用的工具。」
陶奈回頭，還能看到那個巨大的操作台：「我轉世投胎之前，並未想過我的離開，會造成這樣的後果。」
「可這又不是你的錯？憑什麼要你犧牲自己去成全別人？」十七拉著陶奈的胳膊：「陶奈，你給我聽清楚，我不在乎別人的死活，但是如果殺了別人就能讓你活的開心，我可以下手！」
「我原本也可以。我可以為了活著不惜一切代價，別人的性命和我的性命相比，我當然會選擇我自己，我可以隨意去利用別人。可現在不一樣，現在他們心甘情願為我去死，不管是曉月姐姐還是其他人，他們都心甘情願的為了我去死，他們願意，但是我不能去利用他們，我也希望他們可以活。」
少女的眸子清澈，她看著錶盤說道：「我還記得，我剛才跑過來的目的是我想要挽救我同伴的生命。我的目的是讓曉月姐姐他們活著離開副本，只要是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我可以付出一切代價。」
「你，你真是瘋子！其他人死了又怎麼樣……」十七說到了這裡，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季曉月他們的身影。
大屏幕上的倒計時卡在了最後一秒鐘沒有繼續，陶奈的選擇會影響商溟，會決定他們的存活。
十七糾結猶豫，她的話卡在了喉嚨半天，也沒能說出讓陶奈為了自己，選擇去殺死其他人。
「不管你怎麼選擇，我都選擇站在你這邊。」章姐走向了陶奈，眼神中翻滾去了點點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