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顧嬌醒來後,又坐在床頭髮呆了好一陣。
這一次,她不是呆愣自己的夢境,而是呆愣自家相公的運氣。
都什麼水逆小少年啊?
這麼倒霉的嗎?
還有這回毀的居然是那張盛世美顏,這不行,絕對不行!
……
顧嬌與蕭六郎吃完早飯時,天還沒亮,老太太還在房裡呼呼大睡,顧嬌輕輕地送蕭六郎出了門。
「今天會下雪,多穿點。」顧嬌拿了件外袍給他。
蕭六郎看著滿夜空的星子,感覺不像是會下雪的樣子,但還是接過了她遞來的外袍:「多謝。」
顧嬌像往常那樣把他送到村口。
蕭六郎上了牛車,顧嬌在一旁陪他等著,直到顧小順抱著書袋迷迷糊糊地過來了才轉身離開。
顧嬌知道蕭六郎今天下午會去書齋,也知道他會被人誣陷,但她沒提醒他不要去。
蕭六郎破案的細節她記得清清楚楚,所以她知道竊賊拿著贓物去了哪裡。
……
「飯菜我熱鍋里了,餓了自己吃,還有藥,一頓也不許少,你若是倒掉了我會知道。」堂屋內,顧嬌對老太太說道。
老太太既然不是真正的老年痴呆,那就沒必要守著她了。反正她如今也不傳染了,不擔心會害了誰,至於說別人害她?不存在的。
老太太撇嘴兒一哼。
顧嬌背著簍子出去了,她路過顧家大宅時恰巧碰到出來倒洗臉水的顧月娥。
「月娥妹妹早。」她打了招呼。
顧月娥受母親與二房的影響,與顧嬌不親,見顧嬌主動與自己打招呼,沒說什麼,悶頭往屋裡去了。
「誰在說話?」裡頭的周氏問。
「嬌娘。」顧月娥小聲說。
周氏唰的推開了門。
顧嬌與她也打了招呼:「大伯母早。」
「呃……早,早。」周氏自詡是秀才娘,比劉氏還是客氣些,她看了眼背著簍子的顧嬌,訕笑道,「嬌娘啊,這麼早去哪兒呢?」
顧嬌含笑說道:「我去山上摘點山貨,然後拿到鎮上去賣。」
周氏的眼珠子轉了轉,笑道:「山貨賣錢嗎?我聽說山貨有毒……」
「我知道哪些是沒毒的,相公教過我。」若說是自己認識的,沒人會信。
前幾日周氏三個上門大鬧一場,那時她可看見顧嬌簍子裡的東西了,又是瓜子又是蜜餞,還有紅糖與花生,那麼得多少錢啊,這丫頭怕是賣山貨掙了不少銀子。
周氏眼神一閃,笑呵呵地道:「嬌娘啊,能帶大伯母一起嗎?你看你一個人也摘不了那麼多不是?大伯母幫你摘!」
「好啊。」顧嬌大方地應下。
周氏暗笑,傻子就是傻子,好哄得很,等自己把山貨認全了,哪兒還有她摘的份兒?
這種好事周氏不會叫上劉氏,奈何劉氏自個兒聽見了,挎著個籃子就走了出來:「二伯母也去!」
「好。」顧嬌笑。
顧嬌與兩個伯母去山上摘蘑菇。
其實她大可摘點木耳與毒蘑菇騙她倆去賣,但那樣會害了無辜的人,她還不至於這麼缺德。
她帶著她倆摘了些尋常的冬菌,把幾人的簍子與籃子都裝滿了才心滿意足地離去。
「這真的能賣錢啊?」周氏將信將疑地問。
「大伯母跟我去就是了,很好賣的。」顧嬌說。
周氏想一個人去,這樣賣了多少都是她說的算,不用全交給家裡,不巧劉氏也存了這等心思,結果就是倆人都跟著顧嬌去了。
「嬌娘啊,這不是去集市的路啊。」半路上,劉氏古怪地問顧嬌。
顧嬌道:「這個時辰集市已經快關了,我們去鎮東的市場,那兒的價錢更高。」
一聽能賣更多錢,二人都再說什麼了。
路過一個巷子時,顧嬌忽然道:「我要去茅廁,大伯母二伯母等我一會兒。」
「去吧去吧。」周氏說。
劉氏撇嘴兒嘀咕:「懶人屎尿多!」
顧嬌穿過巷子,來到回春堂的後門,拉開門走了進去。
一刻鐘後,顧嬌回來了。
「怎麼這麼久啊?」劉氏不滿。
顧嬌淡淡一笑:「吃壞肚子了。」
周氏忙道:「好了,嬌娘,市場在哪兒啊,咱們快去賣山貨吧,別一會兒不新鮮了!」
「嗯。」顧嬌含笑點頭。
顧嬌帶著二人往前走。
突然一個人影打側面的胡同里竄了出來,顧嬌不閃不避,與那人撞了個正著。
男人被撞倒在地上。
顧嬌唰的拿出鐮刀:「你敢撞我?」
那人懵了,姑娘,咱倆到底誰撞誰啊?
顧嬌不管,她提著鐮刀便朝那人砍了過來,雙方很快地纏鬥在了一起。那人的包袱被顧嬌打掉了,卻沒來得及去撿,被顧嬌提刀追出了幾百米遠。
周氏與劉氏手癢地打開了那個掉在地上的包袱,看到裡頭白花花的銀子,二人頓時起了貪念。
這銀子不是她們偷的,也不是她們搶的,是她們在大街上撿的。
撿到了就是她們的!
二人心照不宣,決定撿了就走,一個也不給小傻子留!
二人手忙腳亂地搶了起來,為了誰能搶到更多,還結結實實打了一架!——
書院那邊,蕭六郎吃過飯便拿著抄好的書去了一品閣。
清泉鎮的書齋不少,但最大的僅此一家,是以哪怕是中午,生意也依舊十分不錯。
蕭六郎抄的書最好賣,書齋的人都認得他。
一個侍童很是客氣地迎上去:「掌柜不在,你去二樓的帳房稍等片刻?」
蕭六郎正要進門,突然,一個夥計自身後叫住他:「是蕭公子嗎?」
蕭六郎轉過身來。
「蕭公子可還記得小的?」夥計笑著問。
「記得。」蕭六郎點頭,「你是回春堂的,有什麼事嗎?」
夥計訕訕地說道:「是這樣的,上次的藥給您抓錯了幾副,王掌柜讓我來找蕭公子,不知道蕭公子這會兒有沒有空,隨我去回春堂拿一下藥,順便……再讓大夫給您瞧瞧。」
一般來說,抓錯了藥直接給送過來便是,但回春堂提出免費為蕭六郎看診一次,聽上去就像是在表達歉意。
沒毛病。
蕭六郎與回春堂的夥計離開了,書架後的顧大順收回了厭惡的目光。
蕭六郎去回春堂拿了藥、看了腿,夥計親自送他回書院,只是二人剛下馬車,便聽見書院外的學生們竊竊私語。
「聽說了沒?書齋出了盜竊案,竊賊是咱們書院天字甲班的新生。」
「甲班的新生?叫什麼名字?」
「顧大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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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