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修之世的眾多尋道者
寧郃看到梁河神猜到自身境界,倒也沒有否認,而是虛扶行禮的河神道:「寧某隻是機緣巧合之下修得金丹之道。💔🐉 ➅❾ˢⓗⓤX.Ćσ𝐦 💔🍓」
「寧道長自謙了。」梁河神搖搖頭,是壓根不相信這句話。
同時,他也覺得再稱道友二字不合適,於是才改口為『道長』。
寧郃通過玉符,也知曉道長一詞在凡間多是敬稱,或許沒什麼特別的含義。
但在神官等修士中,『道長』的稱呼,代表的是修道路上的前輩、長者。
曾經的大城隍,就能被稱為道長。
不過對於神官來說,更多的是被稱呼神職。
而對於道長這樣的敬稱,寧郃應了之後,就想著今日既然遇見了梁河神,那就多了解一下修煉界的事情。
比如這位境界和自己相近的城隍。
如若他在的話,自己倒不是吳朝之中最為頂尖的修士。
於是,寧郃又接續了之前的話題,問道:「城隍在這八年來可有消息?如若在,寧某準備過幾日拜訪。」
「老城隍只在三年前回來過一次。」梁河神略有感嘆,「如若當時老城隍回來後,能知曉一位術法大修士會在這幾日雲遊吳朝,說不得就不會再離去了。
老城隍下次回來,就不知何時了。」
梁河神話語間未有什麼隱瞞,好似言說他人境界與蹤跡,是很正常的事情。
也或許香火成道者,本身的德品就很高,不拘於自身的闡述。
寧郃看到和梁河神交談間,如此暢言,又當得知城隍不在,也繼而詢問了另一件事,把雜談推到了梁河神的面前。
上面已經修補好了十頁,有十二個離奇的故事。
「吳朝之中是否出現過這些事跡?」
寧郃對於這些類似聊齋志異的故事有些好奇,想去看看這些鬼怪,「如若出現,這些以陰煞築基的鬼修,妖法築基的妖修,又在何處?」
「哦?」梁河神望向書本,仔細觀看。
等掃過『李蒙遇龍』、『山客誤入深山,碰到千年人參精』、『吳三夢見飛頭鬼』等十二則奇聞。
梁河神感覺大多都是虛構了,甚至還笑著言道:「吳朝八千里疆土,築基化形的山野精怪是有。
但化龍一事,卻是妄論。
莫說化龍,化蛟都是難上之難。」
「聽梁河神之言。」寧郃接過梁河神歸還的書本,「吳朝可有化蛟者?」
「如今未有。」梁河神一嘆,又不太確定道:「但如今離化蛟最近的道友卻有一位,那便是吳朝北邊的吳江江神。
而吳江神在十年前,於老城隍的指點下,兵行險路,依借吳朝國運,想要以此化蛟。
只是此路艱險,在吳江神成丹之前,需要不沾凡塵的緣法之下,還需吳朝風調雨順,未逢大難,未換朝號。
否則一損俱損。🎅💘 ➅❾𝓼h𝐔χ.𝕔Øm ✌🐚」
梁河神說到這裡,又感嘆道:「吳江神是我等神官之中的修為佼佼者,已有八百年道行。
且吳朝三十五城,七江百河,千餘水族與蛇身修者,也只有吳江神有望化蛟。
我等也是希望吳江神成功化蛟,踏入金丹。」
梁河神說著,向著吳江的方向一禮道:
「吳江神倘若道成,屆時不僅妖修有了探尋前路的方法,我等神官也能效仿國運之法。
這與其說是吳江神化蛟,不如說是吳江神以自身道行性命,為我等另闢前路。
可若是..唉..」
梁河神長嘆,沒有說『若是敗的話,怕是吳江神性命堪憂。』
這些不吉利的話語,雖然和成敗沒有絲毫關係,但他覺得不能說出來。
『行道難。』寧郃聽著梁河神的訴說,卻不知不覺想到了這三個字。
也忽然明白為什麼梁河神對於城隍的行蹤與心得未有隱瞞。
因為吳朝內或許有邪修、有妖魔,以及德品不正的修士。
但更多的是一同尋道之人。
這些尋道的前者們,都在共同發掘前路,共同分享心得,共同為後人鋪墊。
這是一個天地同修的時代。
一切以修煉為主流的大修之世。
同樣的,梁河神隨後就說道,「不僅是江神,老城隍此次出行,也是離開了吳朝的八千里地界,去往了東洲的其餘朝國。」
梁河神述說間,岔開了令人憂心的江神,開始講述著老城隍的一些見聞遊歷。
寧郃聽著聽著,也知曉這個世界有五大洲,以及四面遠海。
吳朝就屬於東洲中的一個朝國。
看似八千里地界,也只占廣遠東洲的百分之一。
世界之廣,說不定就有一些境界高深者。
城隍特意遠行,尋得也是這些大法力者。
而這些消息的來源,也是城隍在五年前遇見了一位元嬰境界的大法力者,繼而從這位高人口中得知的。
這位高人,同樣是在雲遊,尋找元嬰出竅的契機。
漸漸的,這位高人在三百年的遊歷中,結交了幾位同樣來自其餘洲的修士,在交談之後,慢慢匯聚成了一個潦草的五洲圖。
而這位高人,道號為『雲鶴真人』,本體是一隻白鶴。
梁河神講完這些,也從懷裡拿出了這份地圖,且面帶尊敬神色道:「雖然小神未曾有幸見過雲鶴真人,但老城隍經過真人許可,可以臨摹五洲圖錄。
於是老城隍在三年前回來時,把圖錄特意交給我等神官,復刻了千餘。」
梁河神話落,把圖錄攤開。
寧郃望去,看到圖錄長寬各三尺,中間二分之一是大陸,四周是海水。♜🍪 ♗😈
梁河指著右邊占據圖錄十分之一的東洲,又點向一個指頭粗細的小點,「這便是吳朝。」
他說著,又用手指圈了兩個巴掌大小的地方,「老城隍前幾年是在這些地方雲遊。」
梁河神再指向其中的一個點,按照地圖尺寸,大約距離吳朝三萬里,「老城隍在這裡遇見了雲鶴真人,受雲鶴真人指點。
也得知金丹之上便是元嬰,元嬰之上是為出竅。
出竅之後,名為化神。
屆時壽有五千載,壽命之廣遠,天地之大,皆可去得。
但『化神仙者』一事,聽老城隍言,雲鶴真人也未曾親眼見過。
只是雲鶴真人遊歷時,撿到過一位疑似化神仙者的手書,其上法力高深,不像有假。
雲鶴真人才得知元嬰不是成道的頂點,之上還有出竅與化神仙者之境..」
梁河神言道此處,又有些不太確定,「但云鶴真人也曾言,化神之境或許只是傳說。
可能這位繪寫手書的仙者,只是出竅之境,但法力高深,才讓雲鶴真人覺得這本手書不凡。」
「興許如此。」寧郃思索著梁河神所言的手書一事,也覺得那位雲鶴真人或許是對的。
但關於境界上的問題。
化神是否存在?
寧郃也不能保證此界的修煉體系,和前世一些故事中的體系一致。
若是一致,那化神也只是初窺道門,和仙字沾不上邊。
也能變相證明,此界是才開闢了修煉體系,而以往一片空白。
空白到,沒有先天的神仙妖魔,也沒有傳法傳道,而是所有人都從凡體開始逐步修煉。
所以,道的頂點,誰也不知道。
或許只有這樣,才能證明這個世界的求道者,為何都一心嚮往修煉。
因為他們都想要找到更多的同道中人,一同探索更高的境界。
並且經過梁河神接下來的話語,慢慢闡述了修煉的起源。
寧郃知曉自己猜對了。
這個世界的修煉體系是才起步的。
因為三千年前的一位千古帝王,被天地封為第一位城隍令,才使得這個世界打開了修道之門。
只是這些消息對於凡塵來說,就是歷史中的隱秘了。
幾千年來,凡塵之中的眾生只流傳著神仙的傳說,卻未曾見過。
寧郃思索著這些事情,基本把這個世界的大體了解清楚了。
而梁河神看到寧道長像是推算著什麼事情時,也動了離去的心思,怕多言打擾。
等待得寧郃望來。
梁河神就起身言道:「寧道長,小神還有一些事務在身,就先告辭了。」
寧郃看到梁河神突然請辭,也起身還禮的同時,笑著邀請道:「等五日後,梁河神如若無事在身,不妨來寒舍一敘。」
「怎敢推辭。」梁河神一禮,便踏雲而去。
寧郃望著離去的梁河神,覺得今日收穫頗豐。
當然,得知這麼多秘聞。
作為回禮,寧郃也準備等五行靈酒多醞釀幾天,然後再讓梁河神過來做客,品品這酒水釀的如何。
也不知身為河神的梁河神,幾杯會被醉倒。
寧郃念想間,看到梁河神遠去後,也再次回到桌前,開始填補雜談中的空缺,經營著自己的小茶棚。
也隨著時間過去。
半個時辰後。
一百八十里外的梁城邊上。
天空中的梁河神正路過城邊,又向著梁河繼續趕去的時候。
城內。
城隍神像忽然輕微晃了晃,惹得正在上香的香客連呼『神仙顯靈!』
同時在城外。
一位灰袍老者從城前的地面浮出,仰望天空。
但來往的行人都熟視無睹,好似見不到這位老者。
而老者正是梁城府君。
他和梁河神兩百年交情,倒是知曉梁河神除了布雨以外,很少離開梁河地界。
如今現身,也是好奇梁河神為何出行。
同一刻,河神看到城牆下的老者後也停下了腳步,又用雲霧化為障眼法,從天空中落下。
等來到老者面前,梁河神笑著一禮道:「見過城隍。」
「梁河神。」城隍先是還禮,又看了看官道的方向,再瞧了瞧梁河神難掩的喜色,略有好奇道:「今日記得咱們梁城地界無雨。
但見道友出行遠遊,又見這般高興,是碰到了什麼喜事?不妨和老頭子聊聊?」
「是喜事。」梁河神點頭,但琢磨了一下,卻搖搖頭道:「能講,又不能講。」
「那就說說能講的。」城隍哈哈一笑,坐在了旁邊的一個小土坡上。
梁河神仔細想了想,知曉這位好友是懂得分寸之人,可又怕好友無意間去往周縣方向,不小心打擾到了寧道長。
於是,他便把從昨日見到寧郃,再到今日詳談的事情說了出來,讓好友留個心思。
言落。
梁河神還有些不放心,又再次言道:「我見道長喜歡悠靜。最好無事之下,不要打擾道長清修。」
「自然自然。」城隍聽到自家地界來了一位大修士後,也是慎重點頭,「術法高人的行事確實難料畢竟是資質天賦卓越,自身修成道統,天地間無拘無束,不同於我等神官。
也由此,有術法大修士雲遊我等地界,若是指點我等,是喜事,也是善事。
但我等若是突然造訪,打擾到了高人悟道,那就成了禍事了。
老頭子自然是明白這個理。」
「正是如此。」梁河神一嘆,「我若是早些知曉寧道長是術法大修士,說不得昨日遇見之時,就不會輕易說出拜訪之言,而是行禮之後,繼續行布雨之事,不會多言打擾。」
「但也正因為此,道友結了善緣。」城隍抱拳道賀,又打趣道:「過幾日高人有請,梁河神可不要說錯了話語,讓高人遷怒於我等啊!」
「唉」誰知面對城隍的打趣,梁河神卻鄭重點頭道:「我也是如坐針氈,不知到時帶何禮品,更不知高人此次邀請,是何寓意。」
「嗯」城隍摸了摸鬍鬚,望著身下的地面,好似看透了泥土,看到了另一界的陰司,
「陰司內有十六顆上品靈石,是這些年陰司內的神官,外出拘魂時獲得。
放著無用,我就拿它鎮壓法陣一角。
本想過些年湊足二十之數,等行至青山地界,送於青雲宗的三位道友。
他們是術法築基的修士,修煉時需要用到靈石。
但如今不如先作為見禮,由梁河神送於寧道長?」
「靈石?」梁河神沒想到城隍還有這種珍貴的寶物。
上品靈石,可是難尋的物件,它們皆是天地間靈脈之地的中心匯聚,耗時千年才會成型三四顆。
珍貴程度,僅次於金丹高人煉製的法器。
但要論珍貴程度,法器雖然稀少,可又遠遠比不上一些元嬰大法力者煉製的神丹妙藥、瓊漿玉露。
只是這些傳說中的妙藥,尋常元嬰修士都難以煉製。
這就使得靈石成了修煉界的硬通貨。
十枚品色不錯的上品靈石,就能換的一件法器。
百顆靈石,就能換的元嬰修士所煉製的妙藥。
但前提是能遇見元嬰修士,並且是精通丹法一道的元嬰。
而如今面對上品靈石這樣的奇物。
梁河神都難掩激動,繼而也沒有拒絕,就承下了城隍的情,「多謝城隍!」
「你我二百年交情,不談這些。」城隍起身,「道友好不容易遇到結交高人的機會,而我能幫的就這麼多了。
如今我先去其餘幾縣,把鎮壓法陣的靈石收攏,再用法令填補法陣空缺,需要一些時間。
等三日後,道友再來取。
至於是否能結交到高人,只能看道友了。」
梁河神沒有言語,而是深深一禮。
城隍則是瞬息間遁入陰司,沒接好友這一禮。
梁河看到城隍離開,也沒有選擇離去,只是靜靜的望著天空,良久長嘆了一聲,
「求道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