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工部尚書
秦馳請假在家,謝絕訪客。
而請假的理由就是他妻兒受驚,他特意留在家中安撫。實際上秦馳利用放假的時間,命人尋找先太子和宴先生藏身之所。對方再次朝他的妻兒下手,真是嚴重的觸到了秦馳的底線。
甚至,他還借著李華容的手,將楊閣老寫的所謂遺書,送到了明成帝的御案前,讓人在明成帝面前給先太子下眼藥,再給他賣個慘。
「這信你是打哪裡來的?」
明成帝詢問向李華容。
李華容如實道:「是誰遞上來,臣不清楚,是有人直接遞到門房的。問門房是誰給,他也說不清楚,只說是個小乞兒。」
明成帝沒有再問,也不知他是信了還是沒信。
李華容又道:「臣判斷不出真假,只看出跟楊正凱的筆跡有些像,真假不可知。」
「是他寫的。」
數十年君臣,明成帝對筆跡熟悉,他將信放下,換了個問題,「昨日秦祈安的妻兒遭遇匪徒,他今日便請假說要留在家裡安撫妻兒?」
李華容抬頭飛快瞥了明成帝一眼。
見他不似是發怒,心中的警惕卻絲毫沒少。
李華容用憐憫的口吻說道:「秦少卿大概是怕了吧,陛下想一想他本人就是三番五次被人刺殺,現今連帶同妻兒也惡意遭遇報復。」
明成帝面色一沉,「李愛聊能猜到是誰在報復他?」
「臣不知,臣想秦少卿可能是壞了什麼人的好事,或是礙著了什麼人的眼,才會讓人迫不及待想要把他除去。」李華容語氣平緩,在說的中途又抬頭看了明成帝一眼。
這一眼時機很講究。
仿佛在說秦馳處處被針對,就是被明成帝連累的。
這無形中是在告訴明成帝。
秦馳和先太子有仇,這才會被惡意報復,間接也算是讓明成帝放心。
同時又在提醒明成帝,秦馳是他親手提拔上來的臣子,難免觸動了某些人的利益。在他的眼皮底下,要提拔一個臣子,還要被人容不下,連生命都沒個保障,這無疑是在打明成帝的臉。
明成帝煩躁的打發走李華容。
又拿起楊閣老的遺書看了看。
「吉祥,你說這信會不會和秦祈安有關?」明成帝突然發話。
吉祥心裡咯噔,頭垂得更低,「奴才不知。」
只聽明成帝又道:「他妻子昨晚來京師,今日這信就到了朕的案上,時間上太巧合了,旁人不知道,朕還能不知道,他的妻子是何身份。不過,他倒是捨得,那麼大的功勞也不攬到自個的身上,可是這樣的人,朕能放心用嗎?」
一個人放棄了本該屬於自己的利益,要麼是個傻子,要麼就是所圖更大。而秦祈安能夠六元及第,明顯是個聰明的人,還是頂尖聰明的那類人。
「這事兒奴才不懂,只知能替陛下分憂的,便是好人,給陛下添堵的,奴才就討厭他們。」吉祥討好的來了這麼一句。
惹得明成帝哈哈大笑。
事關宋錦的身世來歷,自然被錦衣衛調查清楚,連帶前不久捐了數萬石糧食給西北軍的事,明成帝也一清二楚。
不僅是濟方,順安商行也在調查的行列。
順安商行背後一瞧就與軍中有關。
因為順安組建的商隊,多數都是軍中退下來的兵士,包括順安建起的作坊,也多是雇用軍中殘疾的士兵和家眷。
順安商行背後的東家據說是徽商,主經營文房四寶,組建了十幾支商隊,在全國各地跑商。按照錦衣衛調查的,順安商行背靠西北軍,背後站的是睿親王府。
明成帝一度懷疑秦馳是順安幕後的東家。
後來想到順安商行成立,秦馳當時僅有十歲左右,明成帝這才沒了懷疑。況且秦馳入朝為官以來,幹了什麼事,他有眼瞧見。
「吉祥,來給朕研墨,朕不能讓功臣寒心。」
明成帝說這話時候,眼底幽深至極。
當日下午,一道聖旨就到達了翠花胡同秦家。
秦家急忙擺好香案,再沐浴焚香。一家子來到了前面的庭院接旨。
來傳旨的人是吉祥公公。
吉祥親眼見到聖旨是明成帝親筆所寫,蓋上帝印之後,第一時間讓他來宣旨。
他面容肅穆的徐徐打開聖旨,高聲宣讀:「天子詔曰!」
「朕惟治平之道,在簡拔賢良,以襄國政。大理寺少卿秦祈安,才德兼備,操守清嚴,歷職有績,朕心嘉悅。」
「今特擢升爾為工部尚書,以彰其能。爾當益殫忠誠,以襄國事,勿負朕之倚托。於工部任內,當勵精圖治,興修水利,發展農耕,以固邦本。尚其勉之……」
「可即上任,勿再延遲。」
「欽此!」
最後一名落下,全場鴉雀無聲。
良久還是秦馳先回過神,連忙叩謝皇恩,高呼萬歲,再雙手舉過頭頂,接過了吉祥手裡的聖旨。此外,還有皇帝特意賞賜下來的官宅契書。畢竟,官都升了,總要有個住的地方。
吉祥虛虛的把秦馳扶起,笑眯眯的道:「秦大人,恭喜。」
「多謝公公。」
秦馳暗中接過宋錦塞到手裡的荷包,再借著握手的舉動,塞到了吉祥的手心。
這銀子拿得心安理得。
吉祥收下銀子之後,以宮裡尚有事為由,帶著人匆匆離去。
宋錦接過聖旨看了看,又遞迴了秦馳。
聖旨需要放到祖堂里供奉起來,但是有大宅子裡,首要的事情還是要搬家,其實這次從徽州回來,宋錦也發現了,眼下的宅子不夠住。
「大哥,這是聖旨嘢,聖旨!」
三郎激動得臉蛋紅彤彤,雙眼亮得驚人,盯著聖旨有點兒語無倫次,「我三郎今日親眼見到聖旨,不不,還接旨了,呃呃,不對不對,是大哥接聖旨,我陪著接旨了,我也出息了,哈哈哈。」
這小子高興得手舞足蹈。
秦馳直接將聖旨塞到他的懷裡,「吶吶,給你再摸了摸,沾沾陛下的福氣。」
「真可以嗎?可以嗎?」
三郎抱著聖旨不敢動。
秦馳塞給他什麼姿勢,他抱著聖旨就是什麼姿勢,仿佛多動一下,便是對聖旨的不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