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純愛戰士!!
「呦,四個菜,看來你丫的今兒找哥哥是有大事兒啊!!」張沈飛一屁股坐下,笑著看向胖子。
雖說現在大家的生活有所好轉,但饑荒的記憶揮之不去。大家在生活中明顯沒有1956-1958那個黃金年代那麼鬆弛,吃喝上更是更加節儉。
這應該算是應激創傷的一種,張沈飛記得上輩子時候,那些老頭,老太太,哪怕到了二十一世紀,依然不願意浪費掉一粒米,一點剩飯。
當時沒有感受,現在經歷過這些,他才明白個中心酸。
胖子一屁股坐下,下巴支在桌子上,眨巴著小三角眼看著對方:「大飛,哥們兒給你弄這四個菜怎麼樣?感動不?」
張沈飛:「不敢動,這哪兒敢動啊。你這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
「你丫說有事兒找我一起喝點兒,要是一個鹹菜就著酒水,我也就放心大膽的吃了。可你丫的規格整這麼高,這誰不怕啊??」
胖子呲著大牙樂呵:「我告兒你張沈飛,反正東西我都買回來了,錢都花出去了。這頓飯你吃不吃,你丫都得幫我的忙!!」
「我要不幫呢?」
「不幫不成!!」胖子眼神犀利。
「得,老子真是上輩子欠你丫的!!」張沈飛摸出筷子,夾了一摞切好的粉腸塞嘴裡。
看他這樣,胖子高興了,抄起酒瓶給他倒了一玻璃杯酒:「誒,這才對。這玩意兒就跟QJ似的,既然反抗不了,還不如躺下好好享受。」
「我可去你丫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張沈飛笑罵,又道,「說吧,到底找我什麼事兒?」
胖子卻不急:「你先吃,咱喝得差不多了我再跟你說。」
得,皇帝不急太監急什麼呢?啊不對,呸呸呸,什麼玩意兒啊!!
張沈飛接著吃喝,兩人吃的差不多了,一瓶白酒也幾乎見了底兒,胖子這才猶豫著開了口:
「大飛,是這樣的,你也知道我跟冼玲玲談了快十年了,她家裡一直不同意我們倆。
這幾年因為這個事情,玲玲跟他們家鬧了也不是一兩次了。期間逼著她相親也不是十次八次。當然,因為玲玲不同意,這幾年相親倒是少了,我和玲玲琢磨著,可能這是默認我們倆的關係了?
所以說,這次她弟弟結婚,我跟玲玲商量著,打算表示一下……也為試探一下她父母對我的態度是不是有變化。」
冼玲玲他們家可住在大院兒裡頭,有警衛的那種,她爸爸級別也不低。
這段日子他一直捉摸著,送的東西要是一般物件,對方壓根兒看不上,還丟冼玲玲的面子,說不定還會讓對方更看不上自己。
「所以說,我打算拿出這些年的積蓄買點兒好的……」
胖子說著站起身,走到床邊又趴下,撅著屁股從地下扒拉出一個木匣子,又走到張沈飛身邊。
「這是我幾乎所有的積蓄,一共八千五,你給參謀一下,夠買個什麼的??」
張沈飛嘆了口氣:「兄弟,這麼多年了,你見過冼玲玲的父母,或者別的家人嗎?」
胖子搖搖頭,又忙道:「這不是就想買了東西,趁機見一下嗎?」
張沈飛看著他,嘆了口氣,沒說話。
胖子急了:「都是自個兒兄弟,有話不能直說嗎?」
「都是老生常談,我說了有用嗎?」張沈飛反問。
早在胖子和冼玲玲一開始,他就持的是反對態度。後來兩人也談過這個問題,胖子不以為然。
有時候張沈飛也挺納悶,一個八大胡同出來的胡同串子,連親爹是誰都不知道,怎麼能是個純愛戰士呢?
這從基因學上來講也不可能啊!!
但偏偏胖子就是個純愛戰士,十年了,從一個十八歲的小伙兒熬成了小三十的光棍漢子,甚至所有的朋友們現在都結了婚,丫還在跟冼玲玲挺著。
平心而論,這一點張沈飛自認做不到。
可做不到是做不到,今兒的事情他還真幫不到對方。
他遞給胖子一支煙,自己也叼了一支,點燃後吐出一個煙圈:「兄弟,你跟冼玲玲家裡就不是一個結婚禮物能解決的事情。
你們之間的鴻溝比牛郎和織女都大……」
胖子不高興了:「不是,那我們胡同前段時間一條狗和一隻貓還搞對象呢,我和玲玲好歹物種一樣吧?」
張沈飛無語:「……有時候,人和人的區別,還真就比貓跟狗要大!!!
要我說,你趁著人弟弟結婚上門,就是一步臭棋,一步臭的不能更臭的棋!!不是,我說你腦子被門夾了吧?怎麼能想出這麼個主意???」
人家一個上校,兒子結婚大好的日子,多少人物要過去???
這個時候,你一個從沒被認可,甚至被人厭惡的所謂毛腳女婿跑上門,想認門,還妄圖以為在這個喜慶的日子讓人留三份薄面,甚至扭轉印象,這可能嗎??
張沈飛話說的難聽,胖子聽的當下臉色就凝重起來:「可是,玲玲懷孕了……我知道這麼上門不合適,但她的肚子不能等。」
臥槽!!這下張沈飛真的懵逼了。
「不是哥們兒,你一駕駛員,一個月工資五六十塊錢,你……你買不到BYT,哪怕你找我幫你買呢??!!哪怕你找四眼兒借呢!!」
自打溫軟軟生了五個孩子,四眼兒可是不帶雨傘不那啥的。
「你怎麼不知道我沒有偷四眼兒家的那啥??但就是中了,我能咋辦?」胖子悶聲道:「反正事兒已經這樣了,孩子已經有了,我是一定要娶玲玲的。我不能當個不負責任的爸爸,玲玲也不能當個不負責任的媽媽。」
說完話,又開了一瓶酒。幫自己和張沈飛各自滿上。
「大飛,咱們是兄弟,你知道,知道我的情況,我媽當年生下我就沒管我,我爹是誰我都不知道。
打小兒我就發誓,我這輩子要是有了孩子,一定不像他們似的,我一定把孩子放在心尖上疼!!」
胖子眼神堅定,隱隱甚至還閃爍著淚光,說完,一杯酒一飲而盡。
張沈飛有一種深深地無力感:「你……
哎,罷了。都是兄弟,真是勞資欠了你的。」
胖子眼前一亮:「你有主意?」
「有點頭緒,但可能得讓你和冼玲玲,還有你兒子分開幾年,你願意不?」張沈飛揉了揉眉心。
「分開?什麼意思?」胖子追問。
張沈飛如是這般的把情況告訴他,胖子聽的目瞪口呆。
「不是,這,這能行嗎?」
「應該是可行的。」張沈飛將抽完的菸蒂按滅在桌上充當菸灰缸的破木碗裡頭。
他依稀記得,冼家在幾年之後是會被波及,而且還挺慘的。
其實如果冼玲玲這邊肚子裡沒有出人命,胖子完全可以再等幾年,這幾年按兵不動,待到冼家落魄時候,直接撿漏拿下冼玲玲。
但現在不是有孩子嗎?
為了保住這個孩子,只能讓這牛郎和織女分開幾年了。
胖子猶豫著:「讓玲玲跟她父母說想去港城當然簡單,可到了那裡,她肚子大起來真的不會被人發現嗎?
還有,幾年之後,我們一家三口真能團聚?」
他怎麼覺得張沈飛說的這麼玄乎,很不靠譜的樣子。
張沈飛則是告訴他,現在上頭環境已經進一步收緊了。
「咱們老百姓可能注意不到,但其實很多事情,已經不像前幾年那樣……你以為冼家為什麼這麼急著讓冼玲玲的弟弟結婚?那是聯姻,是同盟。」
「我不敢說冼家在接下來一定會怎麼樣,但目前你去冼家就是送死。可到了幾年之後塵埃落定,孩子都出生,也長大了,總比現在過去明智不是??
現在儘快讓冼玲玲去港城,天高皇帝遠的,她瘦,只要有心遮掩,也能糊弄過去,等孩子生下來我找人偷偷養著……幾年之後,看情況再說。」
有些事情張沈飛說的含含糊糊,但胖子還是聽懂了。
所以說,大飛的觸手現在已經伸到港城了嗎???
他有些迷糊,但又堅定地相信對方。
「大飛,就按照你說的辦。不過……不過你剛才說的環境收緊的事情,我是不是應該給玲玲提個醒?」
要是自己不知道也就罷了,都知道了,還捂著不說,似乎不合適……
張沈飛忍不住一個爆栗上去:「都說了她弟弟結婚就是為了這個,人早就知道了,還用得著你提醒???」
胖子捂著腦袋,委屈巴巴:「知道了,好好說話別動手啊你。」
「那玲玲那邊,我去跟她談?」
張沈飛點頭:「你談,到了那邊安定下來後,我會安排人跟她聯繫。對了,你跟她說,讓她找她爸爸給她安排寬鬆一點的工作,儘量不要被監管的太嚴。」
現在大陸到港城的公職人員,只要不是像他這樣的特工,出行都有著不同的限制,見什麼人也都要管控。
既然要讓冼家安排,自然要安排個方便的。
胖子點頭答應:「那這次玲玲弟弟婚禮時候,我就隨便買個東西過去了。」
張沈飛安排:「記得戲演得像一點,一定要當著大家的面打開禮物,然後讓冼玲玲的表演有層次一點,吃驚,憤怒,被羞辱……分手戲也得演好,表現出要哀莫大於心死,遠走他鄉的狀態。
總之,能不能保下這個孩子,你們一家三口能不能團聚,就這一遭了。」
「對了,這件事不要有第四個人知道,明白嗎?」末了,張沈飛強調。
雖然他沒有透露自己,大舅,和陳雪茹關於港城的任何信息,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留心點沒毛病。
胖子點頭:「我誰也不說,哪怕是四眼兒和油餅。」
雖說自家哥們兒不該有秘密,四眼兒連房事都不吝嗇分享,但情況不同,不能一概而論不是??
兩人分開,張沈飛回到家,撲到床上就揪出半睡半醒的張衛國,拿胡茬子扎他。
小傢伙被扎的哭著喊著直喊媽媽,張沈飛挨了田小棗斷掌伺候,垂頭喪氣地坐在炕沿兒上,老實了。
田小棗收拾完他,哄睡了孩子,先端來一碗醒酒湯,又端來一盆洗腳水。
一邊挽起袖子準備給張沈飛洗腳,一邊示意他把醒酒湯喝了。
「你打我,我不喝……」張沈飛借酒裝瘋。
一半兒是想跟媳婦兒親熱,一半兒也是真的對田小棗生完孩子之後,一顆紅心都撲在孩子身上,卻冷淡了自己不滿。
「不喝還打!!」田小棗恐嚇,揚起手臂,帶出來的水珠就濺在了地上。
「你對我不好,有了衛國你就不愛我了,我都要去粵省出差了,這一下就得去倆個月,你還這樣……」張沈飛鼓著漂亮的眼睛,瞪著田小棗。
田小棗就見不得他這雙眼睛,自打兩人在一起,只要看到張沈飛的這雙眼,她忍不住心就軟了:「我跟你道歉,別生氣了。」
「道歉就用嘴?」張沈飛冷哼,「一丁點兒誠意都沒有,田小棗同志,我馬上三十了,不是三歲了,真當我好糊弄呢??」
「那你想怎麼樣嘛?怎麼才能原諒我?」田小棗一邊幫他按摩足底,一邊安撫道。
男人馬上要離開四九城,她也樂意慣著對方。再說了,這些日子確實有點疏忽他了……
張沈飛摸著下巴壞笑,眼神看向不可描述的地方:「那今晚你什麼都得聽我的。」
田小棗臉驟然一紅:「那,那你不能太過分……有些事情,不能……」
「我看你還是不知悔改,根本不是真的想賠罪!!」張沈飛冷冷睨著她,「我就知道,有了衛國我還算什麼啊?我就一藥渣。你就是為了要我的種子,騙我的S子,拿到了就不珍惜……」
說完就把腳丫子從田小棗手裡弄出來,上炕一把將被子拉到頭頂。
「祖宗,你瞎說什麼呢??」見他又開始犯毛病,田小棗徹底無奈了,「都聽你的,聽你的還不成嗎?今兒不管你說什麼,我都無條件執行。」
張沈飛把被子從頭上扯下來,滿眼希冀:「真的?」
「我能騙你嗎?」田小棗嘆氣,「你等我去洗一下。」
「洗乾淨點兒,那啥,要不你給我再打盆水,我也洗洗X邊兒。」張沈飛說道。
……
不斷聳動的被子在一個巨大的顫動之後,終於平靜下來。
抓著枕頭的白皙小手放鬆下來,小手上覆蓋著的膚色深一些的大手也鬆開,摸到炕頭的柜子上,捏過一隻煙盒。
刺啦一聲響,是火柴點燃的聲音,張沈飛靠在炕頭,吞雲吐霧。
田小棗依偎在他的胸膛,只覺得全身沒有一處不疼的,尤其是喉嚨總有異物感。
待到想開口說話時,嗓音更是帶著微微的沙啞:「大飛,該帶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