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紅髮青年
「諸位鄉親父老,朝廷有令,命本官封鎖城門,誰敢擅自出城,斬立決……」
清河縣令自城門處朗聲道。-漫~*'¨¯¨'*·舞~ ➅❾𝓢нᵘ᙭.𝓒𝐎𝓶 ~舞*'¨¯¨'*·~漫-
兩側則是衙役們重兵把守,眼神凌厲且嚴肅。
無數販夫走卒被擋住,皆是神情惶恐不安,有聲音激昂者,有跪地求饒者,但更多的則是戰戰兢兢的祈求。
「大人,還請放我等一條生路吧,這城裡太恐怖了!!!」
「是啊,昨晚老夫看到那些恐怖場景,差點沒被嚇死過去,害怕得一晚上沒睡吶!」
「若大人今日放我等出城,我等願酬千金以謝大人的恩德!」
「……」
清河縣令面色驟然一變,大喝出聲:「放肆!本官又豈是那等貪圖蠅頭小利之人,勸爾等速速歸家,若不然,本官只能奉大燕律,隨朝廷法度,將爾等斬殺於此!可切莫讓本官難做啊!」
此言一出。
左右衙役俱皆拔刀而起,鏗鏘有力的聲響以及明晃晃的刀光。
直接讓周圍嚷嚷不停的販夫走卒們如同被扼住咽喉的鴨子,喋喋不休聲音驟然間戛然而止。
李紀混跡在人群里,緊了緊肩膀上的包袱,心中有著說不出的複雜。
「看來,我們已經被放棄了啊。」
往昔看過的所有關於謳歌苦難的歷史,皆有幾句大疫荼毒之類的話語,正確的做法便是犧牲這些人,來保住整個王朝境內的其餘百姓。
這個做法,對於沒有生活在苦難中的人們來說,自然是拍手叫絕,不免喚上幾句好男兒,大英雄之類的話語。
但若是代入那些被割捨的人們呢?那又是何等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絕望感受呢。
李紀此刻便切身的體會到了這種感覺。
此刻的販夫走卒們同樣也體會到了這種感覺。
所以即便他們被暫時的言語、武力震懾住,卻也默默地站在原地,眺望著封鎖的城門,徘徊不前。
「爾等刁民還不快滾,莫不是找死不成!!!」
清河縣令開口怒喝道。
「哎,縣令何至於此。」
清河縣令身後陰影處,緩緩走出來一個言笑晏晏的青年,紅色長髮,紅色長褂,甚至就連指甲也是紅的,如岩漿流淌,熠熠生輝,整個人瀰漫著詭異妖冶的氣息。
「這些草民,就如同那遍地的野草,即便割過一茬,燒過一遭,只要來年春風起時,又會遍地都是,縣令又何須如此在意?!」
淡笑的話語不僅湧入清河縣令耳膜,還清晰的傳遞到了現場所有人的耳朵里,使得他們紛紛顫抖側目。
「大人,下官……下官……」
清河縣令頓時面色蒼白。
「縣令不用跟在下交代什麼。」紅髮青年嘴角勾著一抹完美弧度,「不過,接下來這場鬧劇,就由在下住持如何?」
清河縣令張了張嘴還準備說著什麼,嘴角顫抖幾下,終究還是沒有勇氣說出來。
「剛剛誰說要出城的?」
紅髮青年嘴角仍舊噙著笑意,目光平靜的看向四周徘徊不前的販夫走卒們。
幾乎所有人被這紅髮青年的眼神注視到的時候,都是汗毛倒豎,頭皮發麻,心中湧現出難以言喻的恐怖之感!
李紀混跡在人群里,下意識的肌肉發緊,瘋狂著想要膨脹,好在皆被他強壓了下來。
「好可怕的紅髮青年!」
李紀心頭一凜。
單單是一個眼神,就能刺激得他下意識的想要展現戰鬥形態來防禦。
這是何等的恐怖!
要知道他鷹爪鐵布衫已經擁有了整整百年功力啊,怎會單單一個眼神就讓他感受如此恐怖的壓力!
這紅髮青年……真的還是人嗎?
「哦?無人應答?那就由在下來點人吧!」
紅髮青年嘴角噙著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他伸出手臂,那若岩漿流淌的紅指甲指向人群,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來回晃動。
忽地,落下。
人群里被指之人臉色瞬間白了,冷汗直流。
「不不不,我沒有,我沒有想要出城!」
他瘋狂搖頭,雙股戰戰,竟是承受不住這般重壓,跌坐在地,黃色液體流了一褲襠。
「無趣!」
紅髮青年嘴角噙著的笑忽地僵硬住了,眼中透露出厭惡之色。
呼!
只見那人忽地瞬間無火自焚,火勢見風就漲,頃刻間已經燒成整個火人,哀嚎著在污水地面里打滾卻無濟於事。
眾人皆被這詭異的一幕被深深鎮住了。
恐懼在蔓延。
五感在戰慄。
只三個呼吸,眾人皆驚恐尖叫著,忙不迭的跌跌撞撞,在一片混亂中迅速散去,再也不敢鬧著要出城了。
「人教人,百言無用,事教人,一次足矣。」
紅髮青年嘴角重新噙著笑容。
他看著在泥水裡翻滾,卻怎麼也撲不滅火的火人哀嚎,眼中滿是酣暢淋漓的享受之意。
清河縣令脊背陣陣的發涼,連忙低下頭,卑躬屈膝。
「大人教訓的是!」
……
啪嗒啪嗒啪嗒!
污水被踩出接連不斷的水花。
李紀攥緊肩膀上的包袱,跟隨著周邊驚恐人群,頭也不回的奔跑在巷子裡。
「什麼時候?」
「那紅髮青年是什麼時候施展的手段?」
李紀蹙緊眉頭。
只覺得胸口陣陣的發悶。
即便以他現在的武功,即便以他現在的眼力,對於紅髮青年如何讓那被指之人無火自焚一事,仍舊是百思不得其解。
無玄妙至極的施法動作。
無眼花繚亂的特效瀰漫。
就那麼輕飄飄的一句——無趣!
那被指之人竟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就在身邊眾人的圍觀中,忽地燃燒了起來!
這是什麼手段?!
李紀看不清,想不明,這意味著若是剛剛被指的是他,那麼下場可想而知。
「特麼的,鷹爪鐵布衫提升到百年也沒用嗎!」
「不,有用,絕對有用,不然昨晚的浮腫鬼物又怎麼會死。」
「一門鷹爪鐵布衫武功不行,那就學兩門武功,兩門武功不行就三門……」
「這詭異的世道,誰特麼也別想害老子!」
李紀五官猙獰,將拳頭捏得嘎吱作響。
一馬當先的越過眾人,跑出了巷子便在街道朝著趙巡所居住的小院跑去。
雖然在這清河縣練武的老傢伙不少,但落入趙巡這等境地的唯有趙巡一人而已。
其餘真正有真功夫在身的,大富大貴不敢說,但也皆是過著子孫繞膝的富足生活。
所以在清河縣詭異命案頻發之時,他們不是跟隨著子孫護送遮奢人家出城,就是自己護送家人出城。
故而李紀現在想要繼續學武,能選擇的目標還真的唯有趙巡一人。
只希望趙巡還有其他壓箱底的功夫吧。
不然在這詭異的清河縣裡,李紀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安全感,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苟延殘喘到什麼時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