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市郊外,常山風景區。
穿著清涼的年輕女孩舀了勺冰淇淋,看了眼站在售票處,衣衫襤褸頭髮亂糟糟的年輕男人。
「哥,那是乞丐嗎?看著髒兮兮的,景區現在還讓乞丐進來?」
「誰知道,也可能是流浪漢吧,別管了,要下雨了,我們快下山,今天可沒帶傘出門。」
天邊電閃雷鳴,看著隨時都要下暴雨,來往的遊客匆忙下山。
售票處,衣衫襤褸像個乞丐似的年輕男人抬頭,望著天邊滾動的雷雲,自言自語。
「所以,我這是真的回來了?」
「回到了十年後的藍星?」
轟隆一聲,刺眼的白色閃電照亮了男人俊朗的臉龐。
他叫游度,藍星華夏人士,年紀……真實年紀應該是1018歲!
十八歲那年,還在讀大學的游度莫名穿越到了異界,那是一個道法昌盛,不講科學的神魔世界。
身具道子天賦,游度加入了道門,並在那個世界修煉了一千年後,成為了萬年來頭一個將要飛升的修士。
但飛升出了點意外,渡劫還沒渡完,一道劫雷直接給他劈回了藍星。
還是十年後的藍星。
並且不知是雷劫的原因還是穿越空間壁壘的原因,他現在不僅沒飛升成功,還身受重傷了。
神魂幾乎支離破碎,就連他體修巔峰的七星玄武之身,也快要扛不住肉身碎裂了。
現在這種情況,別說繼續渡劫飛升了,實力都百不存一。
不過在藍星這種沒有修煉傳承,且靈氣貧瘠之地,百不存一的實力也幾乎夠他橫著走了。
唯一麻煩的就是修復傷勢,以游度對藍星的了解,天材地寶可以不用想了。
看來只能靠時間緩慢自我療愈傷勢。
好在他已壽命無限,不缺時間。
但說實話,重回藍星老家,游度心裡是沒什麼感覺的。
他在藍星沒有羈絆之人,父親早亡母親在他高中時去世,只留下一套房子和少數存款,親戚也幾乎不往來。
但既然回來了,游度暫時也回不去那個神魔世界,那就既來之則安之,把傷養好再說吧。
不過他得先回自己在臨海市的家。
接受了現實,游度準備下山。
他記得小安市在他老家臨海市旁邊,回去的路他還是記得的,就是比較廢時間,只能走回去。
畢竟衣服都劈爛了,法寶飛劍自然也沒了,現在這種情況靈力也儘量不用為好。
至於打車錢,更沒有了。
他現在是個窮光蛋,兜里連個鋼蹦都掏不出來。
……
半個小時後,游度下了山。
剛下山,瓢潑大雨就下了起來。
看到前面有個等車的站台,游度快步走了過去。
雖然他不怕淋雨會感冒,但誰會喜歡淋雨?
站台里沒有凳子,六七個人站著在那等車,涇渭分明的分成了兩撥。
走進站台,不顧旁邊那些人的打量,游度抬頭看了眼天色。
「嘖,看來一時半會兒不會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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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找了塊乾燥的地兒,一屁股坐下了,閉上眼打坐吐息。
游度這種舉動顯然引起了站台其他人的注意,幾個人在那嘀嘀咕咕。
游度都聽到了,但也沒在意。
直到幾分鐘後,他的手裡被人塞了幾百塊錢。
是一個看著還在讀大學的男孩子塞的。
游度:「……」
他意味不明的看了眼給他塞錢的男孩。
對上游度的眼神,杜思明撓了撓頭,解釋道:「我沒別的意思,只是看大哥你也年輕,四肢健全的,流浪要飯都不好,這幾百塊給你吃個飯買個衣服,你去找個正經班上。」
游度面不改色:「我不是要飯的。」
說著,把錢塞進了衣服內襯裡。
杜思明乾笑了兩聲,撓撓頭走到自己兄弟范輝旁邊。
「你還真給錢啊,你這個月生活費多了是嗎?」范輝小聲道。
杜思明小聲回應,「不是,我看他也不像正常乞丐,年紀輕輕出來流浪,說不定是遭遇了什麼挫折,力所能及就幫一下。」
范輝的女朋友於小雨翻了個白眼, 嘟囔道:「爛好人。」
范輝捏了下她胳膊,「別這麼說。」
就在這時,雨中開來一輛計程車,停在三人面前。
車窗搖下,面相憨厚的中年司機喊話道:「小兄弟,要不要搭車!」
游度卻突然睜開了眼睛,一言不發的盯著計程車司機看。
天色已暗,最後一班公交車還不知道要等多久,這裡計程車也少。
三人面面相覷,范輝怕宰客,有些遲疑道:「去合安大學城多少一人。」
司機點了根煙,吐著煙圈道:「正常五十,你們三個人一起,便宜點收你們四十,可以吧?」
這價格的確還行,范輝點了點頭。
「行。」
小情侶兩人上了后座,杜思明剛要上副駕,搭在車門把上的手就被抓住了。
游度不知什麼時候過來的,此刻正抓著他的手,笑眯眯地道:「正好,貧道也要去合安大學城,不介意我拼個車吧?」
說完,又轉頭笑意莫測地看了眼中年司機。
后座的小情侶剛要開口反對,杜思明卻已經應了聲。
「可以,不介意的。」
「那好,你們三個都是熟的,你坐後面吧,貧道坐後面怕他們不自在。」
杜思明點點頭,上了后座。
於小雨見他坐過來,翻了個白眼,「他一個乞丐,身上那麼髒說不定還有跳蚤蟲子,你還同意讓他和我們拼車?」
這回她連聲音都沒有壓小。
杜思明:「應該不是乞丐,我看他剛才自稱貧道,可能是個道士。」
於小雨:「他說是就是啊?」
杜思明見游度也上了車,便問道:「大哥,看你的自稱,你是道士嗎?」
游度點點頭,笑得意味深長:「貧道的確是個道士,擅長畫符,布陣,劍法。」
「尤其擅長,打爆一些妖魔鬼怪的狗頭!」
說這話時,游度是看著司機的。
那笑,令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