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虎鶴雙形
黃飛鴻看著栩楓的馬步姿勢，頓時皺緊了眉頭，半天不語。
栩楓只半蹲了兩分鐘，就腿腳發麻，腰部酸脹，全身微抖，額頭冒汗。
「好了好了，差不多了。」
十三姨見栩楓快要支持不住了，連忙說道：「阿楓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身上的傷還沒好呢！阿楓，你快來坐著歇一下。」
「你……」黃飛鴻滿臉的怒氣無處發泄，最後化作無奈的一聲嘆息：「十三姨，我教徒弟，你就別在這裡搗亂了。」
十三姨雙手叉腰，氣鼓鼓的說道：「什麼叫我搗亂？我是怕你把阿楓練傷了！」
「習武之人，怎麼可以嬌貴！」黃飛鴻板著臉喝道。
栩楓也連忙說道：「師娘，我知道你心疼我，不過我是真的想跟師父學習武技防身的。」
十三姨只好說道：「行吧，你們練，我在一邊看著總可以吧？」
黃飛鴻拿起一根藤條來，走到栩楓的面前，一邊拍打栩楓身體各部位一邊說道：「小腿無力，大腿鬆弛，橋馬軟垮，背部肌肉毫無張力！」
栩楓頓時齜牙咧嘴的倒抽幾口冷氣。
黃飛鴻的藤條並沒有用力，但是拍在身上，還是火辣辣的疼。
黃飛鴻繞著栩楓走了一圈，沉著臉說道：「阿楓，教你練武，我算是有心理準備的，我覺得基礎差點沒關係，但是你這……唉，你這何止是基礎差？你簡直就是一點基礎都沒有啊！」
栩楓苦笑著說道：「師父，要不算了吧。」
「胡鬧！」黃飛鴻板著臉喝道：「我既然說要傳你武功，怎麼能說算了就算了？你先從基本功開始練吧！扎馬步，一個小時休息十分鐘。」
「啊？」栩楓滿臉痛苦。
「啊什麼啊？」黃飛鴻滿臉怒容的喝道：「你大師兄和你二師兄，都是這麼過來的，為師年輕的時候也是這麼過來的，沒有二三十年的橫練基礎，怎麼可能發揮出洪家拳的剛猛效果來？」
這次，不等栩楓叫苦，十三姨就忍不住站了起來。
「二三十年？」
十三姨叉著腰說道：「現在局勢這麼危險，你還要阿楓先練二三十年的基礎？恐怕不等他練好基礎，洋人就殺上門來了！到時候阿楓腰也酸，腿也疼，跑都跑不掉！」
「你！」黃飛鴻剛要發作，又仔細的想了想，「你說的也對，現在讓阿楓練基礎，的確是有些來不及了。那這樣吧，為師破個例——阿楓，你想學什麼武技，你自己說，只要合適，為師就先把招式傳授給你應急用。」
十三姨笑道：「這才對嘛！」
栩楓興奮的說道：「師父！我想學弗山無影腳！」
黃飛鴻板著撲克臉說道：「不行。」
「為什麼！」
栩楓和十三姨不約而同的問道。
十三姨的態度比栩楓還急切，「飛鴻，你不會是不捨得傳授你的無影腳吧？」
黃飛鴻正色說道：「阿楓是我的徒弟，我怎麼會不捨得傳授他無影腳呢？只是無影腳對於他來說，確實不合適。」
「那你倒是說說，怎麼個不合適？」十三姨咄咄逼人的問道。
黃飛鴻嘆了一口氣，「無影腳靠腳踢人，但並不是靠腳發力，而是靠橋馬發力的，所謂橋手橋馬，簡單來說，橋手就是腰腹和手臂統一形成的力量，橋馬就是腰腹和大腿統一形成的力量。」
「要想踢出無影腳來，出腳的頻率和角度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腰腹和大腿要形成一體而發力。」
「阿楓馬步都扎不牢靠，橋馬使不出力量來，橋馬沒有力量，身體就無法滯空踢腿，那麼自然無法踢出無影腳來。」
「這不是我教不教阿楓的問題，是沒有橋馬硬功基礎的話，就算我想教，阿楓也學不了啊！」
黃飛鴻無奈的搖了搖頭。
栩楓信服的點了點頭，「看來，武技真的是要下工夫打基礎才行啊。」
「阿楓，你還有別的想學的嗎？」黃飛鴻問道。
栩楓想了想，「師父，要不你叫我幾招能唬人的吧。」
「能唬人的？」黃飛鴻頓時皺緊了眉頭。
他的武技都是扎紮實實練出來的，每一拳每一腳，都是能致人於死地的硬招，哪有什麼唬人的招式？
栩楓笑道：「就是那招很經典的亮相動作，白鶴亮翅！」
說著，栩楓便學起了《黃飛鴻》電影中的經典動作，側身攤手，一隻手向前伸出，手心向上，另一之手高過頭頂，手心向下。
黃飛鴻皺眉嘆氣道：「你呀……這哪是什麼白鶴亮翅？這叫燕子抄水。」
黃飛鴻用藤條糾正了一下栩楓的動作，尤其是馬步的姿態。
「哦，原來這叫燕子抄水啊。」栩楓尷尬的撓了撓耳朵。
「這一招，算是洪拳的開拳架勢，並沒有什麼真正的作用。」黃飛鴻想了想說道：「不過你剛才提到了白鶴亮翅，倒是讓我想起了我自創的一套武技來。」
「這套武技簡單易學，也不需要太強的基本功，但卻能在閃轉騰挪中保持強勢進攻，是我多年來融會貫通的心血之作。」
能在閃轉騰挪中保持進攻？栩楓頓時眼睛一亮，「師父，我想學！」
「看好了。」
黃飛鴻抬腳一提長衫下擺，右手一抓，將下擺塞進了腰帶里。
緊接著，他便在水銀般的月光下演練了起來。
只見他身法飄移，出手剛猛，動作緊湊，招式乾脆，雙腳落地生根，雙拳發聲勁力，充滿了氣勢。
連栩楓這種根本不懂武技的人，在一旁看了也連連叫好！
黃飛鴻一邊演練各招式的技巧要點，一邊解釋道：「這套拳法，是以小擊大，以弱擊強的武技，即便對方有千斤之力，只要你走位正確，出手精準，也能以半兩之力消之。」
「以橫克直，以弱借強，右手虎爪，左手鶴嘴，虎爪如猛蟲撲食，鶴嘴為凌空擊水，橋手如五爪金龍，橋馬如老僧入定！」
「這套拳一共有108式變化，動靜結合，虎鶴雙形，但其實核心要素其實只有兩句話。」
「第一句：打的贏，就猛虎出擊！打！」
「第二句：打不贏，就仙鶴藏蹤！閃！」
黃飛鴻一口氣將108式全套打完，然後收力散功。
「這就是《虎鶴雙形拳》，你看明白了嗎？」
原來這就是虎鶴雙形拳啊！
栩楓激動的點了點頭，緊接著又趕緊搖了搖頭，「師父，招式太多了，我看一次怕是記不住。」
十三姨也說道：「是啊飛鴻，哪有你這樣教徒弟的，那麼多複雜的招式，你只練一遍就要他記住，這也太為難人了。」
黃飛鴻嘆了口氣，「我也沒說看一遍就必須學會啊，阿楓，你想學這套虎鶴雙形拳嗎？」
「想！」栩楓真誠的說道。
這套拳有猛虎之攻擊，還有仙鶴之閃避，簡直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
黃飛鴻從長衫里掏出一本拳譜來，「給你，回去慢慢練，有不懂的地方隨時來問我，但是要記住，這本拳譜不能給任何人看到！」
「多謝師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