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不可,滔弟不可。吾在衙內,可是知道不少世家豪強組建的義軍,皆被黃巾軍所敗。何況組建義軍耗費巨大,即便汝變賣家產,也難以長久支撐。組建義軍,非我們力所能為的,汝可不能魯莽啊。」
姜滔的姐夫田宇見場面有些失控,趕忙出來制止。他在縣衙里工作,知曉更多的內情。
此時官軍四處吃敗仗,此時他的妻弟去組建義軍,到頭來也只會被官軍拿去當炮灰而已。
姜家其他人也都上前再三勸阻。正在場面焦灼之時,一聲高呼打斷姜家人的勸阻。
「姜兄高義,吾之父也是七日前被那群黃巾賊眾所殺,吾等苦無能力,不敢替父報仇。今姜兄願舉大義,吾兄弟二人若不前來投奔,豈不和畜生無異?
今吾兄弟二人,願不要酬勞,追隨姜兄討賊平叛,望姜兄應允。」
人群中突然冒出二人,其中一人更是高聲響應,說完向姜滔抱拳相拜。後一人應該就是他弟弟,也跟著他哥抱拳相拜。
這可不是姜滔和鄧愈找來的托,而是被場面氣氛所感染,又加上他們也有報仇之心,此時便自願響應姜滔。
姜滔看到終於有人應答,心中甚是歡喜,看來計劃是奏效的。
果然,在那兩人的帶動之下,又有幾人也是幾日前有親人被黃巾軍所殺,此時或是被情勢所逼,或是自願,也都上前應答。
姜滔看著這些人多了起來,便轉頭雙眼直視他堂兄姜磊,他知道他堂兄為人老實,拉不下臉拒絕。
果然,姜磊見姜滔看向他,先是不自覺地低下頭裝作沒看見。
但是餘光發現這堂弟的視線似乎沒有離開他,頓時被盯得不好意思起來,便出聲道:「既然堂弟要替叔父報仇,那吾也自當出一份力,吾願往矣。」
大伯聽到他大兒子說也要去,頓時慌了神,「混帳,那黃巾賊眾可是那麼好對付的,你身為大兄,怎麼也跟著胡鬧。」
「父親息怒,二叔父一直待吾等甚善,今其被黃巾賊眾所害,官府卻束手無策。難道就讓叔父這樣白白死去,沒個說法,真當我姜家無人乎?」
許是被現場悲憤的氛圍所感染,姜磊一下子也變得衝動起來。
聽了大兒子的話,姜家大伯本想再勸,但又擔心這樣有損自家名聲,被別人指責他們家是貪生怕死、無情無義之徒。
這年頭,名聲可是很重要的啊。一時之間,他也不知所措。
「既然兩位堂兄都決意要為二伯父報仇,那吾也理所應當出來盡一份力啊!」姜滔的堂弟姜浩見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也站出來應答道。
雖然他也覺得這件事情很不靠譜,甚至有些荒唐,但是想起二伯父往日對他們甚好,他覺得自己應該站出來出一份力。
其父見他站出來,張了張嘴,想要阻止,但見其大哥都不說話了,他也就不好再說什麼。
隨著姜滔的堂兄堂弟也站了出來,平常和姜滔父子關係不錯的親朋好友們也被現場的情勢所感或是所迫,陸陸續續站出來一些人響應,表示願意參與舉兵。
算上鄧愈帶來的人,姜家的親朋好友,附近有血仇的鄉里鄉親,姜滔算了一下,竟然有四十多人,這可比他之前和鄧愈估計的人數要多啊,看來第一步計劃算是奏效了的。
姜滔此時並沒有太過高興,因為這只是第一步,此時的人數還太少了,而且他們都還沒有兵器。接下來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忙。
說完舉兵之事,姜家繼續操辦姜父的喪事。待將姜父下葬之後,親朋好友們懷著各種心情陸陸續續地離開了。姜滔也與那些願意一起舉兵的人約定明日東城外聚集後,也就讓人散了。
待他們離去後,家裡也只留下了大伯三叔,堂兄堂弟,姐夫田宇,還有鄧愈。此時大家聚在一間屋裡,不管願不願意,但事已至此,大家也都圍在一起,商議著接下來的事宜。
「姐夫,煩請你幫我尋找買主,將這套房屋和咱家那艘大漁船賣掉吧。所得錢財,悉數交給我堂弟姜浩,讓他全部用於購買糧食,以供義軍食用。」
姜滔對著他姐夫說道。畢竟,他姐夫雖然只是一名小吏,但在這裡也算是身份最高的人了,人脈也最廣。這賣房可不是一件小事,還得靠他托人從中牽線才行。
「滔弟,你不妨再考慮幾日,再做決定。賣掉房屋,以後你們一家就沒有地方居住了啊。」姐夫還想再規勸,想著也許過幾天姜滔會冷靜下來,息了復仇之心。
「姐夫,不必再勸,我心意已決,而且已經公之於眾。如果此時反悔,我等還有什麼臉面在世上苟活。」姜滔一臉堅定地對眾人說道。田宇見姜滔如此堅定,也就不再勸阻。他點了點頭,答應了姜滔託付給他的差事。
「變賣家產之後,我們就去城外找一塊荒地,聚兵紮營。我和我弟弟住在軍營里,至於小妹,就住在姐夫家,拜託大姐照顧了,在此還需要麻煩姐夫了。」姜滔再次向田宇拜託道。
「些許小事,何足掛齒。你們從軍,小妹住我家,你姐姐心裡也會好受些。」田宇倒是沒有拒絕,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浩弟既然願意助我一臂之力,那就麻煩你這幾天幫忙聯繫糧商,等錢一到,就全部用來購買糧食。」姜滔又對堂弟姜浩吩咐道。
「諾,我一定會多家走訪,尋找購買更多糧食的方法。」姜浩見姜滔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他做,也感受到了姜滔對他的信任,心裡十分高興。
「堂兄和鄧兄,明日與我一同前往東城外,我們先把義軍的事理順,把門面撐起來,再做下一步的打算。」姜滔對堂兄姜磊和鄧愈說道。
「諾!」姜磊和鄧愈齊聲應道。
其他人見姜滔行事有條有理,都不再勸,只是對這件事充滿擔憂,但也是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