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指頭之母的真相？
幽藍色的「大海」最深處，一團陰影躲藏於此。
祂的身上傷痕累累，隱隱閃爍著光芒的血液從傷口中滲出，然後又隨水流飄散。
不過，當李游來到此處時，卻是在能感受到海水流動的同時，又能夠正常呼吸，頗為神奇。
此處就是指頭之母藏匿的空間，也是整片遺蹟的最深處。密亞指頭遺蹟、此前戰鬥的指頭產房，還有此處海底，其實是同一個空間的不同側面。
說來複雜，但親身感受過之後，李游已經找到了在其中穿行的方法——這也得益於來自櫻龍的空間權能。
所以很快，他就追到了指頭之母身邊。
不過，此時的「指頭之母」……不，梅蒂爾卻是對他的到來全無反應，那扭曲的身體瑟縮成一團，微微顫動。
忽略她的外型、年齡和身份的話，這感覺倒還真像是一個無助的小女孩。
這讓李游一時也有些覺得不好辦。不光是下不下得去手的問題，關鍵在於，以他現在的手段，似乎也殺不死指頭之母啊！
身為無上意志的女兒，梅蒂爾的位格甚至還在艾爾登之獸之上，而就算是皮蛋，李游都不覺得自己的不死斬殺得了祂，更別提指頭之母了。
梅蒂爾打架菜是一回事，人家身份擺在那裡的。
而看祂這模樣，對外界完全沒有反應，也沒法溝通交流，李游追是追過來了，卻難得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不過就在這時，他的系統背包里，有某件物品起了反應。
「嗡——」
李游一怔，打開系統背包一看，才發現給出反應的竟然是被他塞在最底下的大鐵箱。
就是在永恆之城諾克隆恩獲取的，裝有秘寶的鐵箱。
李游都有點懵地將寶箱取出，而這個之前因為他「沒有對應的命運」而無法開啟的箱子，此時竟自行打開，一把通體深黑色的、仿佛血肉死屍化成的短刀自行飄飛而出，浮在李游面前。
這就是永恆之城諾克隆恩的秘寶，獵殺指頭刀。
「……？」
他嘗試伸手觸碰了一下，然後竟然全無阻礙地將這把刀握在了手中。
就算是李游，第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為什麼獵殺指頭刀會自行解鎖。
但他隨即想起了獵殺指頭刀的物品描述、諾克斯人的毀滅，以及……尤彌爾所說，關於指頭之母的故事。
「『永恆之城』諾克隆恩的秘密寶藏，據說是生自屍體的刀。此為永恆之城大逆不道的證據，也是滅城的象徵。」
「染血的詛咒物，沒有相關命運的人，無法使用。據說能夠傷害無上意志，以及服侍祂的各個使者。」
李游猛地一驚：「等等……不是吧！？」
不由得他多想，手中的獵殺指頭刀，就顫動著，傳達出一股隱約的衝動，直指前方的指頭之母，而指頭之母那邊，身軀顫抖的幅度也變得劇烈了少許。
「永恆之城毀滅……難道是因為這個！？」想到那個可能，李游都是目瞪口呆。
諾克斯人以獵殺指頭刀觸怒了無上意志而招致毀滅；指頭之母原本應該接收無上意志的消息，卻不知為何損壞、失效……而獵殺指頭刀，的的確確能夠殺死雙指，這是遊戲本體裡菈妮證實過的。
這麼一想，恐怕只有一個答案。
在遙遠的過去，諾克斯人打造了獵殺指頭刀，並用它傷害了指頭之母梅蒂爾，導致祂跟無上意志斷線，永恆之城也招來了自身的毀滅。
而無上意志在失去了梅蒂爾這個信號接收器後，也許真的就此跟交界地斷了溝通的方式，又或許是祂確實被觸怒，所以才撒手不管……總之無上意志移開了自己投向交界地的目光，進而導致了後續的一切。
想到這個可能，李游一時都呆住了，因為他越想越覺得合理。
結合前後線索，其實這不難聯繫起來。只不過獵殺指頭刀是本體的關鍵道具，而指頭之母是DLC才新增的角色，李游甚至都沒能玩上DLC，所以之前根本沒往那個方向想。
更何況原本，李游更支持的說法是，諾克斯人因為自己的「造神計劃」而觸怒了無上意志招致毀滅——就是椅子廟上的那些個骷髏巨人。
可現在看來，指頭之母的變數恐怕是更合理的解釋。
這樣一來，李游看向指頭之母的眼神也變了：「如果這個猜測屬實，那可真是震動環學界……啊呸，交界地的大秘密。不過這樣的話，卡拉的想法恐怕就錯了，交界地混亂至此的鍋，還真不能甩給指頭之母。」
怎麼說都是諾克斯人鍋更大吧？畢竟如今已經可以證實，無上意志並非「殖民者」，而是真的近乎於交界地的造物主。
但事情真要是這樣，那到底要不要殺死指頭之母呢？
「嘖……怎麼這麼麻煩！老賊的碎片化敘事害死個人！」李游也忍不住抱怨起來。
獵殺指頭刀並不知道李游的思緒，此刻還在猶自顫動著，想要履行自己作為詛咒器具的職責，去傷害、殺死指頭之母。
不過這把刀並不能自行其是，李游輕易地就控制住了它，然後上前幾步，來到了指頭之母身邊。
他嘗試觸摸了一下梅蒂爾的身軀，想要看看能不能跟祂溝通，卻無奈地發現，自己的試探只是讓祂更加恐懼，意識直接鑽進了精神世界最深處，壓根不讓他觸碰。
李游在這塊並不擅長，也許艾吉能有辦法，但即使她在這裡，李游也不會讓她嘗試。
梅蒂爾畢竟是神，她的精神世界，根本不是「識海」一詞能夠概括的，那完全就是一個小宇宙！
這個小宇宙里還充斥著各種混亂的、人類無法理解的事物，探查祂的精神世界，一個不小心被捲入，可能就是有去無回。
再次嘗試無果後，李游也嘆了口氣，自語道：「沒辦法，指頭之母的能力太重要，只好這樣了。」
「這位阿姨，你忍一下，我很快……啊呸，這刀很快的。」
指頭之母當然不會有回應，只是瑟縮成一團。而李游舉起獵殺指頭刀，將自己的力量灌注其中，那原本短小的刀刃驟然膨脹數倍，隨著他一用力，狠狠刺入指頭之母的身體後部！
「噗嗤——」
膨大鼓脹的獵殺指頭刀從指頭之母的尾部刺入，鮮血隨之湧出，指頭之母也是渾身一顫。而李游沒有廢話，握住刀柄用力一揮！
黯淡刀光一閃，指頭之母那糾纏而成的尾部指隨之被連根截斷！
指頭之母身軀劇顫，而李游隨即手一張，埃癸斯之盾浮現，不過這次是把梅蒂爾尾部指的傷口死死壓住，不讓鮮血噴發而出。
他將獵殺指頭刀隨手一扔，然後一手抓住掉落的碩大尾部指，另一手灑出一堆藥水，澆在指頭之母的誇張傷口上，幫祂止血。
李游其實也不清楚祂需不需要這麼做，但是有備無患嘛。不過好在，看來梅蒂爾體內神血足夠強大，那巨大的傷口幾乎是轉眼之間就開始收攏，最後雖未癒合，但也不至於大出血了。
見此李游也鬆了口氣。他再看了看手中托著的尾部指，這形似兩根手指糾結而成的器官，就是梅蒂爾原本用來接收無上意志信號、以及聯絡雙指們的「天線」，這點李游在此前就已經有所察覺。
在李游的計劃中，這也是最不可或缺的東西。反過來說，既然有了這個，那指頭之母本身也就不重要了——反正沒了尾部指，祂也沒法再給雙指們發消息了。
唯一的問題是，這玩意兒屬實有點太大了。李游正在思考要不要用煉化火焰給它縮個水，那碩大的尾部指竟然就自行收縮，最後化作了一把古怪的短杖，握在李游手中。在頂部的雙指之間，還隱約浮現出了一團虛幻小宇宙的光芒。
「唔？」李游倒是有些意外，不過這也省了他的事。
他再看了看一旁依舊只會瑟瑟發抖、自抱自泣的指頭之母梅蒂爾，搖了搖頭：「沒了天線，你也就應該沒有能力影響交界地的局勢了。」
「雖然不知道此前雙指們搞的那麼多事，到底是你授意，還是它們自己發瘋，不過從今以後，你就老實待在這邊吧。幽影之地早就被分割出去，應該也不會有人再覬覦你的力量了。」
李游其實也不確定留下指頭之母是對是錯，不過看祂這模樣，他還是更相信，這位跟交界地的亂象無關。
須知王城地下還有癲火叄指這種東西呢，雖然不確定它是不是梅蒂爾的娃，但再想想菈妮的雙指搞的事，很顯然，指頭之母的孩子們都有自己的想法。
雙指顯然應該看作一整個智慧種族，而不是單純的工具或使徒。這樣一來，清算也該具體到個人……個指為止。
拿定了主意後，李游也不再遲疑，準備離去。他收起梅蒂爾的尾部指所化短杖，又抱起了落在地上的大鐵箱。
他原本是想去撿被自己順手扔掉的獵殺指頭刀的，不過也許是這把詛咒器具不滿於李游像對待大橙丸一樣把它用過就扔，也許是面對指頭之母時才解鎖的權限到期，反正李游去看的時候，獵殺指頭刀已經自行飛回了鐵箱裡，還帶上了門。李游再想打開時，它又沒反應了。
「……算了，反正這次能用上都是意外，本來這玩意兒上次就打算還給菈妮的。」
現在想來，他因為著急米莉森的事，而沒有急著去跟菈妮見面，倒是有了意外收穫。
不過這麼算起來，好像距離原本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兩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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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游：「emmmmm……」
應該沒事吧？
畢竟菈妮老傲嬌了，應該不會咋樣……大概？
帶著一絲隱隱的擔心，李游再度龍人化，利用櫻龍的權能穿梭空間，回到了卡拉所在之處，然後再捎上她，返回了V那邊的遺蹟。
「你們可回來了。」
V正站在魔法陣中央，滿頭大汗：「這玩意兒可廢腦子了，我的晶片都快滿功率了！現在可以停了吧？」
「可以了，辛苦你了。」李游對她有些抱歉地點了點頭，然後看了看非要掛在自己身上的卡拉，「你去接手一下？把那些散溢的力量聚集一下，然後灌注到這把法杖里。」
卡拉方才是以李游龍人形態背後有翅膀為由，強行掛在他身上的，此時也放開了手，看了看李游拿出來的法杖，目露驚訝：「這不是指頭之母的尾部指嗎？」
李游點頭：「有這個就夠了。」
「好，交給我吧，這個法陣我之前就研究明白了。」
說著，她接過法杖，又跑去跟V換了崗。她的身體在法陣中心飄浮而起，開始操作那能讓V的晶片都幾乎過熱的龐大魔法陣，並將魔法陣中吸取的魔力注入梅蒂爾尾部指所化的法杖中。
而V換崗回來之後，則提起卡拉剛才還給她的潘多拉，變出個手持電風扇給自己吹風，同時問：「指頭之母的事都搞定了是吧？但是這裡還有呢。」
李游一怔，這才看向旁邊的兩道人影。
約蘭和安娜。
安娜本就是傀儡，在此前被李游彈飛，尤彌爾又被殺之後，直接失去了控制者，動也不動了。
至於約蘭，可以猜測，她估計也是被尤彌爾騙了還給人數錢的，此時靠著安娜冰冷的身體，也是出氣多進氣少。
李游倒是愣了愣，他好像記得自己方才是因為厭煩，下手重了點，但是也絕對沒到這種程度吧？
「不是你，她的身體好像本來就很差，受不得傷的那種，而且精神上還遭到了衝擊。」V一直看著，倒是很清楚約蘭的狀況，「現在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要不要活下去了。」
李游看向約蘭，也有些無言。他對執迷不悟者一向沒什麼好感，不過約蘭和安娜怎麼說都是受害者……
正在這時，梅琳娜再度現身。
她看向那兩人：「我大概知道她們的經歷。她們誕生自黑暗、冰冷的監牢，被奪去了光芒，培養成黑夜劍士，最後化為令人畏懼的利刃……但她們的心卻也因此變得脆弱。」
李游似乎明白了什麼：「難道又跟角人有關？」
梅琳娜點了點頭，李游不由得眉頭皺起。
TNND，角人到底幹了多少好事？怎麼他媽都滅族了，還能不斷撞上這群畜牲做的孽？
「所以這倆原本是被角人迫害，後來又被尤彌爾利用了是吧？」李游忍不住上前看了看約蘭，卻見她頭盔下的臉上神情茫然，雙眼都沒了焦距，還在不斷低聲喃喃：
「尤彌爾先生……星星呢？星空呢？我看不見……」
「……夜一直很黑。拜託，我想看見星星……看見光……」
得，這下李游又不忍心了。
不過還好，現在很多問題他無需獨自煩惱。
「讓我來吧，師父。」
李游轉頭一看，卡拉已經從魔法陣中走了出來。相比此前V的滿頭大汗，她此時卻是清清爽爽，沒有一絲疲憊的跡象。
卡拉來到李游身邊：「我都聽見了……她們也是苦命人，我想我能幫助她。」
約蘭還在不斷反覆喃喃，而卡拉蹲下，從魔法口袋裡，取出了一枚在李游看來，有些像是附魔了的美瞳隱形眼鏡的奇特道具，然後輕輕覆蓋在了約蘭的眼睛上。
那覆眼膜頓時發出柔和的光亮，約蘭的臉上也有了神采：「……啊，好亮啊……我們的黑夜，已經消失了啊……」
這話說完，她的頭就徹底垂下，但人並未死去。她的軀體隨之消解，連同安娜的傀儡一起，而在原地留下的，則是一盒帶有力量的骨灰。
卡拉將小盒捧起感知了一下，裡面正是約蘭和安娜的靈魂。
「你們就好好休息吧。」卡拉收起了小盒。
而後，她站起身，將尾部指法杖遞給李游：「給，師父，工作已經完成了。」
李游也是精神一振：「好！這樣就算是功德圓滿了，只剩下……」
一旁的梅琳娜適時開口：「那麼，李游，能告訴我，你在遺蹟最深處的空間裡，到底都看到了什麼嗎？」
李游看了看她，想了想，說：「我確實有了些新的、意外的發現，不過也沒有確鑿的把握，目前只是推論。」
梅琳娜說：「無妨，我希望聽到你的判斷。」
李游於是點了點頭：「好。那我接下來說的話，你千萬不要害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