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龍殘念倒也是說話算話。
一條蜿蜒乾淨的小路，從陸川腳下蔓延而起，消失在視野的盡頭。
至於周圍那些危險的花花草草，都被莫名的力量移動開去。
看到這一幕，陸川才樂呵呵的動身。
一路無話。
最先沉不住氣的不是少年，卻是墨龍殘念。
「小胖子，你就不好奇，為什麼我非得選你去取龍珠嗎？」
「為什麼呀？」陸川也是配合，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
「你……就不能認真一些？」墨龍殘念有些怨氣。
碰上這麼個小祖宗，也真是活見鬼了。
「好吧！」陸川認真的點點頭，裝出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
「那墨龍大～人，為什麼要選我呢？」
「嗯～」聽到墨龍大人這四個字兒，祂是身心舒暢。
「因為，我們一直在等待著歸來，再一次為這個時代奉獻一切。」
「而你，就是我們一直在等待的那個人。」
「？？」陸川聽的一頭霧水：「說啥呢，我咋聽不懂？」
墨龍殘念沉默一會才繼續問道：「那你覺得我們原初古獸是怎樣的存在？」
「不曉得哦，只知道你們很厲害！」陸川老老實實的回了問題。
「那後世是怎麼評價我們的？」墨龍殘念有些無語。
「不怎麼樣，惡墮的生靈！」陸川將自己的見聞，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依照記載，原初古獸伴隨大道而生，與大道一起推進了時代的發展，可謂是功德無量。
不過後續並不美好。
被大道回收神性之後，古獸們成了名利場的欲望之魔。
最後結局也是淒涼無比，死於內鬥。
「放屁，放屁，當踏馬的屁！」
聽完陸川的話，墨龍殘念暴怒的咆哮起來。
陸川有些愕然：「不是這樣的嗎？」
「當然不是！」墨龍殘念氣的幾乎發狂。
「大道並沒有回收我們的神性，我們也沒有成為名利的傀儡。」
「我們十二原初古獸，為這個時代流幹了最後一滴鮮血。」
感受著墨龍殘念的怒火，陸川覺得祂並沒有美化自己。
過了很久，墨龍殘念才平息下來，輕輕的嘆了口氣。
「是非功過，水中月、鏡中花罷了，無妨、無妨！」
「至少後代記住了，我們曾經來過。」
「這其中，還有其它事情發生嗎？」陸川有些好奇。
「當然。」墨龍殘念平靜的說了起來。
「創世之初，我們協助大道將時代推上正軌。
權能過大的我們，那時候也應該退出歷史，將發展的舞台留給後代。」
「只是不久之後，外域之外入侵，我們開始了新的戰爭。」
「這場戰爭持續了數千萬年，在滲透與反滲透中糾纏許多歲月。」
「最後，我們付出所有包括生命，取得了這場戰爭的勝利。」
話語不多，平靜卻充滿驕傲。
陸川甚至能夠透過這些話語，看到那波瀾壯闊的戰場。
「其實，後人評價我們惡墮，也不是沒有道理。」
墨龍殘念似乎是想通了什麼，重重的嘆息一聲。
「為了那場戰爭的勝利，我們橫徵暴斂，強行讓所有新生的修士參戰，幾乎打光了整整一代的生命。」
「而對手是被滲透、蠱惑的同胞，這讓我們看上去像是內鬥。」
「唉……」
陸川撓撓頭，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情緒低落的墨龍殘念。
「你腳下所站之處，便是古戰場之一，也是我殞身之地。」
「這裡埋葬了數百億強大生靈的屍骨。」
「那些殺力極大的花花草草，就是這無數生靈怨氣的實體凝聚。」
陸川聽的倒吸一口涼氣。
這麼屌的嗎？
這只是其中一個戰場而已，死去的生靈居然要以數百億計。
「謝謝你們！」陸川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最後憋出這麼幾個字。
「哈哈哈，客氣，客氣！」
墨龍殘念樂呵呵的回了一句。
先前的怒火與頹靡一掃而空，又與陸川聊起了時代的近況。
聽著時代的繁盛，墨龍殘念開心的像個孩子。
這是祂們用血與生命趟出來的路。
「墨龍大人，剛才你不是問我，為什麼選我嗎？」
「為什麼呀？」
得知了歷史的真相，陸川的稱呼也尊敬起來。
墨龍殘念很是受用，也不咋咋呼呼了，輕聲的解釋起來。
「因為，大道有啟示錄級別的預言留下。」
「十二原初古獸，會在某個特殊的歷史節點再次出現。
將與天命之人並肩作戰，去完成一場，影響時代軌跡的決鬥。」
「而你，就是那個天命之人！」
「我？！」陸川指著自己的鼻子：「別開玩笑了，我這樣子像嗎？」
「像不像可不是你說了算。」
墨龍殘念笑著，沒有再解釋什麼。
……
有了安全的小路，陸川很順利的到達了墨龍遺骸之處。
看著橫亘在天地之間，將世界一分為二的巨大「山脈」，小胖子腦殼瞬間宕機。
這哪裡是什麼山脈，這分明就是一副完整的龍骨啊！
只是，這副龍骨大的實在有些誇張，誇張到陸川以為自己眼睛出現了問題。
即便已經隕落無數歲月，墨龍骸骨之上散發的氣息，依然震懾心靈。
而且那骨架潔白如玉，完全沒有腐朽的模樣。
甚至偶爾還有七彩霞光閃耀，神聖無比。
這樣聖潔的氣息，怎麼可能是惡墮的生靈。
「這骨架不要浪費了，你收起來，拿出去之後找頂級煉屍宗煉化一番，那也是頂呱呱的大殺器。」
墨龍殘念出乎意料的想得開。
看著自己的遺骸沒有傷感，而是想著怎麼「廢物」利用。
「對了，對面還有一副骨架，是外域之外生靈的，也可以廢物利用。」
陸川一臉茫然：「辣麼大，我也背不動呀！」
如果境界沒有被壓制，憑藉高階武夫的蠻力，陸川可以把這副遺骸背出去。
現在的話，可以是可以，但會很吃力。
「啊？」墨龍殘念愣了半晌。
「你～沒有須彌芥子之類的收容器物？」
「沒有哦，我是武夫，用不了那些東西。」陸川呆萌的搖搖頭。
「哦，鐵頭武夫啊，少見。」
「真是好命，這種專屬人族的修行之法，能夠傳承無數時代，無論什麼情況，人族永遠都有一條出路。」
墨龍殘念忍不住感嘆起來。
武夫這個群體曾與祂們並肩作戰，自然知道這法門修行到大成有多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