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妤錦的解釋,寧承的反應倒不大。他「哦」了一聲,轉身便走了。
妤錦一臉狐疑,難不成這傢伙就不管珵兒了嗎?
她連忙追上去,問說,「承老闆,你……你不管珵兒了。」
「她自己招惹的事,自己有本事收拾,我何德何能能管得了她?」寧承反問道。
妤錦想反駁,可是想了好久卻找不出理由來反駁。
而寧承又道,「她有本事勾搭上上官澤,為何不早點站出來?她真當我樂意跟韓香糾纏?」
這話,妤錦聽起來就覺得不對勁了。她一邊跟寧承走,一邊琢磨著哪裡不對勁。
誰知道,走著走著,寧承忽然停了下來。妤錦差點給撞上去,幸好及時發現。妤錦嚇了一跳,立馬後退幾步。寧承回頭看來,十分鄙夷。這個女人既是殺手,警惕性也太低了吧?寧承並不知道,妤錦的警惕性超高,只是遇到珵兒之後,警惕性就被珵兒拉低了。但凡和珵兒不關的事都可以拉低她的警惕性。
寧承都站了一會兒,妤錦才發現他們已經從上官府的後門繞道了正大門。
此時,寧承正仰頭看著大門是那塊匾額。
「承老闆,你……想做什麼?」妤錦好奇地問。
寧承沒回答她,大步走上台階去,「砰砰砰」用力敲門。沒一會兒就有僕人來開門,妤錦見形勢不對勁,連忙溜走。
僕人見寧承一身普通打扮,沒好氣地問,「你誰呀?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這道大門也是你能敲的?」
寧承說,「勞煩告訴澤少爺一聲,流北商會阿承求見。」
「你是流北商會的承老闆?呵呵……」
僕人還未笑完。寧承就用之前要給嬤嬤的銀票堵了他的嘴,「去!」
僕人取下來一看,十分詫異,「稍等!」
僕人找到上官澤的時候,上官澤就在關珵兒的屋裡。
「澤少爺,有個自稱流北商會承老闆的人在門口求見。」僕人認真說。
安靜了一會兒,房門忽然被踹開,衝出來的並非上官澤,而是珵兒。
「他來了?他有說來做什麼嗎?」珵兒非常興奮。
上官澤跟出來,看著這個失散多年的親妹妹,眼底除了寵溺還是寵溺。要知道,這個妹妹長得很他過世的母親太像太像了!從妹妹丟了之後,父親和母親一直沒有放棄過尋找,只可惜這十多年來幾乎把玄空大陸都踩遍了,也都找到任何線索。他萬萬沒想到她會主動找上門來,若非當年佩戴的飾物,若非她這張臉,他真都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珵兒雖然一出生就被測定為廢材,可這並不影響大家對她的疼愛。在這個用武力存活的世界裡,依舊有舐犢深情,手足深情。他都無法想像,父親出關之後見到珵兒會是什麼反應。
在父親出關之前,他只能暫時隱瞞這件事,暫時讓珵兒留在這裡。畢竟這是家族大事,而珵兒先前的身份,也影響到上官家族的聲譽。所以,他將珵兒從韓香手裡救下來的時候只說珵兒是他要的人,其他的什麼都沒解釋。
珵兒之前一路被上官澤帶回來的時候,心裡全都是阿承,難過得什麼都顧不上。直到到了上官府,她才開始害怕。
還未來玄空大陸的時候,她就知道這是一個用武力強,說話聲就大的地方,而來了之後,更深有體會。她都無法想像一個廢材在上官家族這等大家族裡會被嘲笑擠兌成什麼樣子。
可是,一切都跟她想像的不一樣。在進入這個院子之後。看似高傲的上官澤居然緊緊地抱住她,還差點哭了。
那一刻,她也差點哭了。早知道自己還是有爹疼有哥哥愛的人,她早回來了呀!
珵兒著急地詢問僕人各種問題,僕人卻都搭不上來。
「他就直說要見澤少爺。」僕人如實回答。
「不見!警告他,再來的話,打斷他的腿!」上官澤冷冷說。
珵兒立馬怒目瞪去,「你敢!」
上官澤懵了,他還真不的知道珵兒和阿承什麼關係,他就知道阿承似乎和韓香勾搭上了,流北商會將來會落到狼宗手裡。
「哥,你讓他進來。」珵兒哀求道。
「他來做什麼?」上官澤不解。
「我也不知道,反正……反正他來了,你就讓他進來!」
珵兒的心砰砰砰的跳,像是有小鹿在心裡亂撞,妤錦幹了什麼好事她是不知道的。要知道她都已經絕望了,以為阿承真的不管她了,沒想到阿承還會來。ペ「韓香不是善茬。跟她勾搭的一塊的人,你最好離遠點。」
上官澤一臉認真,珵兒比他還認真,「哥,我也不是善茬,阿承比我還壞,我們倆要湊一塊,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上官澤無言以對,暗自想將來還是要多留心這個妹妹,多護著她。上官家族家風嚴謹,家教嚴厲,尤其對女孩子的管教更嚴,就她這性子,還不得天天被人抓把柄?
「把人叫進來吧!」
珵兒都過來拽上官澤的手了,他只能答應。
沒一會兒,寧承就被僕人帶到院子裡來,上官澤坐在石桌旁,珵兒躲在屋內。透過窗戶的縫隙,往外偷看。
珵兒那叫一個緊張呀,那天,哥哥說了那樣的話,這傢伙應該是誤會的。她心下默默念著,「帶我走,帶我走,帶我走……」
上官澤是高傲的,他也確實有高傲的資本,他坐著不動,挑眉看寧承,然而寧承卻也不卑微。磊落大方,腰杆筆直。
他往上官澤面前一站,氣場不輸人。
他說,「澤少爺,在下今日來同你談一筆買賣,不知道有興趣與否。」
聽到這裡,珵兒的心揪了一下。
上官澤沒請寧承坐,卻站了起來,問說,「什麼買賣?」
「跟狼宗有關的買賣。」寧承說道。
這話一出,上官澤就有興趣了,而珵兒一顆心漸漸下沉。原來,跟她無關呀。
寧承道,「流北商會已是一個空殼,韓香只能去收拾爛攤子。如果,你介意的話,我可以重組一個商會,效忠上官家族。保證一年之後,狼宗任何人都休想在競拍場上搶走上官家族相中之物!」
這話一出,上官澤終於意識到寧承的不簡單,也終於正眼看他了。
狼宗遠比上官家族富有,所以這些年來,在不少丹藥競拍會上。狼宗屢奪上官家族所好,這一口氣,他和父親都憋很久了。真沒想到,這個傢伙一開口就正中上官家族的要害。
「我憑什麼相信你?」上官澤問道。
「憑流北商會在玄空的天下是我打下的,憑我手這兩把財庫鑰匙。」寧承認真回答。
上官澤笑了,「你今日可以耍弄韓香。來日自會耍弄我!」
「澤少爺若不相信我,我可簽下賣身契為奴。」寧承很平靜地說。
屋內,珵兒目瞪口呆,無法理解阿承為何要怎麼做。她忍不住琢磨起來,這傢伙不會藏著什麼陰謀吧?
上官澤何曾不是這麼想的,他冷笑道,「說了這麼多,你要什麼條件?」
寧承直視上官澤,淡淡說,「放了珵兒。」
這一刻,世界靜止了。
至少,珵兒的世界真的靜止了。
然而,靜止不過須臾,她忽然尖叫起來,「啊……啊……啊……」
伴隨著尖叫聲的是開門聲,她破門而出,直接撲向寧承,那股勁特別大,若非寧承個頭高大,身材偉岸指不定真會被她撲到在地上。
她像是強吻他時那樣,直接撲到他身上上,雙手摟住他的脖子,雙腳纏住他的身體,埋頭在他肩上。大叫個不停。
寧承懵了。
上官澤亦懵,不過聰明如上官澤很快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他又無奈又好笑,正想開口,卻見珵兒伸一手來負在背後沖他使勁地揮,趕他走。
上官澤還能怎樣,只能從一旁離開。
「你叫夠了沒有?下來!」寧承冷聲。
珵兒抬起頭來看他,笑而不語。
寧承正要把她拉開,她立馬摟緊,死活都不放手。
「夠了!」寧承真的生氣。
「你來……」
珵兒還未說完,寧承真用力把她摔地上了,問說,「到底怎麼回事?」
珵兒趴在地上。不悅說,「你扶我起來,我就告訴你!」
寧承毫不猶豫,轉身就走。珵兒才不矯情,手腳麻利地爬起來,一追上去就從背後抱住了他。
「你能不能……」
寧承要拉開她的手,她卻道,「你喜歡我!你不惜賣了自己也要救我。禍是我自己惹的,你還是來幫我收拾了。你喜歡我,一定是!」
「你想太多了。」寧承毫不猶豫地否認。
「那你為什麼來?」珵兒又問。
「上官家族和狼宗相比,我更看好前者。救你,是順道的。」寧承的藉口可謂順手拈來。
「那也是喜歡我,要不你怎麼不順道提別的條件?」珵兒笑呵呵地問。
寧承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因為我在上官家族裡,不想見到你。」
珵兒笑得更開心了,她沖院外大喊,「哥……哥,你過來!你快過來!這個傢伙答應你要簽賣身契,君子一言九鼎,不許他耍賴!」
哥?
寧承緩緩轉頭,斜眼看著從背後抱著他的珵兒,臉色漸漸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