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給你們兩個人一個任務,帶一批小弟,去把大咪手底下的地盤全都給收了。」
雷耀陽和大咪同為東星的人,並且兩人還是十分深厚的合作關係,盛家樂雖然不能將雷耀陽手底下全部的地盤都給收繳上來,但只是去收繳一個大咪的地盤,即便是東星那邊,也沒有什麼話好說的。
盛家樂早就已經看上大咪的地盤,雖然大咪這個人並不如何,但是手底下的地盤倒還是十分豐厚的,有著數家的酒吧和生意場所,甚至還有幾條小街,如果全部收繳上來,那麼每日能夠帶來利益,就可以說是日進斗金了。
阿積和阿享接受到盛家樂的命令後,眼神之中散發著森冷,奪目的光芒,渾身上下宛若野獸一般的凶厲之氣飆射而出,向著盛家樂躬了躬身:
「老闆,我們立刻就去辦。」
盛家樂看著他們兩人點了點頭,目光之中滿是平靜,沒有任何的波瀾,絲毫不覺得他們倆人去收繳地盤,會遇到什麼問題,站起身來拍了拍他們倆人的肩膀:
「我看好你們,去吧。」
夜晚,冷風在街道上吹過,讓行人們忍不住裹了裹身上的大衣。
這裡可謂是不夜城,到處都是霓虹的燈光,叫賣聲,招攬聲,不絕於耳。
而此時在這條街道的角落之中,幾個嘴裡叼著香菸,身上紋龍畫虎,腰間別著西瓜刀和金屬球棒的矮騾子正在談論著,他們正是大咪安排在這條街上的小弟。
其中一個頭髮染著黃毛的小弟,一口將煙給吐到了地上,狠狠的用腳踩了踩,向著身邊的同夥詢問道:
「話說你們這兩天,有沒有見到大咪老大?」
「自從上次大咪老大帶著一幫兄弟們不知道幹什麼去了後,直到現在都還沒有任何的聯繫。」
實際上盛家樂從解決大咪和雷耀陽,到現在為止,只不過才過去三天時間而已。
這些小弟們三天時間沒有見到自己的老大,雖然十分的疑惑,但怎麼樣也沒有想到,他們的老大早就已經被丟到海里餵鯊魚去了。
「喂,你們誰啊,滾開,好狗不擋道知不知道?」
而就在這時候,那個染著一頭黃毛的矮騾子,一下子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讓他猛的向後跌了兩步,怒吼出聲。
可是這句話也就成為了這個矮騾子最後的遺言,蝴蝶刀的光芒閃過,在他的喉嚨處,兩道血光迸現,整個人就這樣倒在地上,一命嗚呼,鮮血在地面上緩緩流淌而出。
這齣手的人,正是一襲白衣的殺手阿積。
跟在旁邊的矮騾子看到自己的兄弟,竟然就被這人突然出手給解決掉了,頓時紛紛嚇傻,一個個都還沒來得及反應,站在最前邊的一名矮騾子胸口,就已經被一柄狗腿彎刀給扎了進去,生命跟隨那個染著黃毛的矮騾子,一同消失。
「焯,你們是什麼人?」
「兄弟們有人找場子,抄傢伙全都上。」
一下子被解決兩名兄弟,這些矮騾子們也立刻就反應過來,抄起手中的傢伙,向著阿積和阿享撲去,只可惜,沒有一個人能夠在他們兩人手中走過一招,全部都是一擊斃命。
不論是阿享還是阿積,兩人都是嗜血好戰,絕對的狠人,盛家樂下了命令,他們便是絕對的執行,會將這個地盤上的垃圾給清理的乾乾淨淨。
反倒是他們身後兩人跟來的小弟,連一絲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只能做起收尾的工作。
東星,駱駝的別墅。
這棟別墅蓋建的金碧輝煌宛如宮殿一般,從別墅的大門,再到房子的門口,基本上是三步一個保鏢,及嚴密程度可謂是滴水不漏。
在別墅內部陳列著許許多多的奇花異草,螺旋式的階梯盤旋到頂層,高聳的牆壁上懸掛著無數出自大師的名畫,令人眼花繚亂。
而此時在駱駝的房間之中,金毛虎和駱駝在沙發之上相對而坐,兩人口中叼著香菸,前邊的桌上陳列著美酒,只不過兩人此時沒有任何抽菸喝酒的心情,臉上的眉頭緊蹙,神情沉凝
金毛虎的大手猛的在桌上拍了一下,發出巨大的響聲,滿臉怒色,咬牙切齒的說道:
「那個雷耀陽和大咪真是太不知好歹了,竟然把事情鬧得這麼大,現在好兩人把命都給丟掉了,給我們留下了這麼大的爛攤子。」
「我剛剛得到了消息,現在大咪的地盤也遭到了強盛集團的搶掠。」
「直接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搶,他們真當我東星,無人不成。」
在一旁的駱駝,臉上的神情也不怎麼好,為自己倒上了一杯紅酒,仰頭一口飲下,嘆息了一聲,緩緩說道:
「忍,小不忍則亂大謀。」
「無論現在鬧出什麼事情,我們都只能忍,現在我們東星還在洗白當中,在這檔口絕對不能跟其他社團產生任何衝突,引起條子的注意。」
「不然的話只能是前功盡棄,到時候損失的更多。」
金毛虎在聽到駱駝的話後,臉上的表情更加陰鬱了,憤怒不減,牙齒咬的嘎吱響,但他知道駱駝這番話說的對,自己胸腔之中,不論有多麼大的怒火,現在都不是可以發泄的時機,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
周圍都是閃閃亮亮的GG牌,香江曲統社這幾個灰色的大字並不顯眼。
一名身著黑衣,雙手插兜,臉上帶著蛤蟆鏡,長相較為俊朗的男子看著這個指路牌,緩緩踱步而去。
很快就來到了一個老牌的戲曲社前,在戲曲社當中鑼鼓聲,琴彈聲不絕於耳,音色悠長綿延,令人心情陶醉,心曠神怡。
這地方也是感到黑幫龍頭倪坤最喜歡呆的地方,他喜歡在這裡與老人們唱戲,互相切磋技藝經驗,以此來打發時間,這個愛好與他港都嘿社會,總頭目的身份反差倒是極為強烈了。
「嗤鈴鈴……」
男子走到戲曲社門前,按動門鈴,一名大媽腳步快捷走了過來,將門打開,還沒等大媽說話,男子就已經先開口了。
「我找坤叔。」
大媽點了點頭,將門靠在一旁,向裡邊走去,邊走邊向著裡邊一位手拿台詞字,一邊唱著戲曲的老者說道:
「坤叔有人找你。」
倪坤的臉上布滿了皺紋,戴著一副老花鏡,身著白襯衫,灰色的布棉褲,頭髮打理的十分精緻,像極了一位老紳士,十分的得體。
在聽到大媽的聲音,倪坤便扭過頭來,看向大門的方向,可還沒等倪坤開口說話。
「砰。」
火器噴射的聲音響起,倪坤的白襯衫破開了一個洞口,緩緩的低下頭,一臉不敢自信的看著自己那被洞穿的傷口,在緩緩抬起頭,想要看清門口年輕人的相貌,顯然倪坤對於眼前這個場面還沒有反應過來。
「砰。」
門口的男子,再次舉起用褐色布匹掩蓋著的火器,向著倪坤又補了一子彈。
霎時間,鮮血染紅的白襯衫,如同一條小河一般流淌而下,染紅了地面,倪坤應聲倒地,周圍那些唱戲曲的老人,個個都是一臉的不知所措。
而門口的那位年輕人,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古井不波,確認倪坤在自己眼前死亡,便踱步離開。
在尖沙咀的一棟別墅當中,裡面的裝潢為中歐式的風格,十分的奢華,這裡就是倪家,倪坤的別墅。
地板為最高檔的石英鋪成,屋內擺放著無數的奇花異草,散發著陣陣的芬芳,沁人心脾,在牆邊排著一檔檔酒櫃,酒鬼當中陳列著無數精緻的美酒,地毯由波斯進口為皇家級別定製而成,從窗外看去,能看到別墅外的美景,十分的宜人。
只不過此時在這棟別墅當中,氣氛並不歡愉,反而充滿著悲傷,在別墅當中的侍者和女僕一個個動作都是小心翼翼的,可能是因為這悲傷的氣氛,導致他們往日臉上的神采早已不見。
兩道哭泣聲在別墅當中迴響:
「嗚嗚嗚……」
「怎麼會這樣?爸爸,怎麼就突然間死了。」
這兩名哭泣的女子真是倪坤的女兒,這個家中的大小姐和二小姐。
「姐姐為什麼會這樣?」
「到底是誰竟然下了這麼狠的手,在爸爸唱戲的時候,殺了他。」
悲泣的嗚咽聲,在整個別墅內響徹不止,對於這兩位大小姐二小姐來說,她們的年紀也已經不小,未來還指望著能夠親自照顧父親,以盡子女的孝心。
可這份小小的願望還沒有得以實現,父親就以然離開,被人用子彈奪去生命,對於她們兩人來說,喪親之痛,刻骨銘心,是讓人無法承受也無法接受的。
在這兩名女子的身後,此時正站著一名中年男人,這名中年男人豎著一個大背頭,身著灰色西裝,面色剛毅,一看就不是什麼簡單人物。
身上也正是如此,這人在倪家的地位不低,被人稱為三叔。
三叔身為男人,自然不會像兩位小姐一樣在那裡哭泣,只不過他臉上的神色卻也是陰鬱至極,牙齒咬的嘎吱響,拳頭緊握,指甲深深的嵌入肉中,鮮血緩緩滴落,也渾然不自知。
在三叔的身旁站著三名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他們低沉著頭,渾身的肌肉在不住的顫抖,臉上神色極為的驚恐,其中一名男子顫顫巍巍的說道:
「沒保護好坤叔,是我們的不好。」
他們沒想要逃避自己的責任,之前要在三叔面前承認下來,好讓自己少受點罰。
原本一直沉默不語的三叔在聽到這名男子的話後,頓時怒上心頭,一伸手就將男子的衣領給拽了起來,一巴掌向著他的臉,急扇而去。
「啪。」
三叔這一掌抽的極為用力,直接將那名男子給抽翻在地,其他兩人看著其他兩人看著心中極為害怕,可即便是這樣,他們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聲。
「三叔,算了。」
就像這時候,原本淚流滿面的大小姐開口說話了,拿著絲巾,擦拭了臉上的淚水,眼睛有些紅腫,身影無比的低沉嘶啞:
「爸爸常說,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身為嘿幫的龍頭,他現在才出事,也算是賺了。」
「三叔,我爸爸生前吩咐過,要是他出了事情要通知所有的子女,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讓倪永孝趕緊回來主持大局,三叔你去通知一下吧。」
大小姐的這番話,不僅僅是在勸阻三叔,同樣是給自己心裡的傷痛,找上一份合適的安慰劑,好讓自己好受一些。
「哼。」
大小姐都已經發話,三叔也不好再繼續發怒,看著顫顫巍巍的三人,頓時冷哼一聲,一摔袖子,轉身離開。
三叔在出了房間大門後,冷哼一聲,一拳重重的打在牆壁之上,以發泄心中的憤怒。
從口袋之中拿出電話,在上邊飛速的按下了幾個數字,撥打了出去。
「嘟嘟嘟……」
在一陣忙音過後,電話迅速就被接通了。
「喂,三叔,找我有什麼事情啊?」
從電話之中傳來了一道年輕男子的聲音,這名男子正是倪坤的大兒子,倪永孝。
三叔向著電話之中,沉聲說道:
「永孝,這邊出大事了,倪坤老爺死了,現在倪家沒人主持大局,用不了多久恐怕會產生大亂。」
「現在需要你儘快回來主持大局才行。」
三叔的這番話說完後,電話另一頭的倪永孝沉默了半響,才終於從電話之中傳出了聲音。
倪永孝說話的聲音之中已經帶著顫抖,滿是憤怒和不可思議:
「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三叔,我爸好端端的怎麼突然之間就死了?」
「三叔你快點告訴我,這為什麼會這樣?」
只見三叔皺著眉頭,猛的深呼吸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充滿著悲嗆:
「你爸是在唱戲的時候被人用火器給射殺的,兇手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
「無論如何你現在要趕緊從外邊回來才行,不然的話,這裡可是會亂成一鍋粥,會死很多人的。」
這時候倪永孝也是知道這件事情是有多麼的嚴峻,不再去詢問三叔自己父親死因上的細節,只好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我知道了,三叔,我馬上就去購買飛機票,三天之後就會回來。」
三叔點了點頭:
「好,三天之後我去機場接你。」
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逝。
港島國際機場,在這裡每天都有無數的飛機在這裡起飛和降落,接送著許多想要出去或者想要進來的人。
而今天,在這港島國際機場外內,擺錯了十分龐大的排場,三叔身著一身黑色西裝,站在一排排的保鏢前,滿臉嚴肅的等候著。
這些保鏢的數量極其龐大,幾乎每走三步就能看到一個數量,足夠從機場內部給排到機場外部,這是三叔特意安排下來的。
畢竟現在嘿幫的龍頭倪坤被殺,不能夠排除,殺手不會繼續行動。
倪坤被殺,自然由他正在外海的兒子倪永孝前來接手。
若是這些殺手們針對的不僅僅是倪坤,而是整個龐大的倪家,那麼就不得不小心應對,不能賭對方不知道倪永孝回來的時間,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擺開陣仗,迎接倪永孝。
很快一到身影從飛機上緩步而下,這名男子並沒有攜帶什麼行李,一身西裝革履,相貌十分的普通,臉上戴著一副眼鏡,頭髮打理的十分精緻,其他人一眼看去,恐怕會認為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白領男子而已
而這個人真正的身份,便是港島最大嘿幫龍頭倪坤的大兒子,倪永孝。
「倪永孝。」
三叔在看到倪永孝下了飛機,立馬就迎了上去,臉上並沒有任何歡迎的喜悅,而是滿臉的沉凝:
「永孝,還好你回來的及時,因為倪坤老爺的死,現在倪家和外邊的人都已經是蠢蠢欲動。」
倪永孝的臉上也沒有什麼高興的表情,眼神之中充滿著哀傷,在聽到三叔的話後,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拍了拍三叔的肩膀,說道:
「我知道了,三叔,這些事情都先放一邊吧,我已經回來了,之後有的是時間來解決。」
「我現在只想去太平間看看我爸。」
三叔聞言,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向身後的保鏢招了招手:
「把車開來。」
此時在港島最大的醫院前,涌長的車隊停靠在醫院門前,無數的保鏢威嚴聳立,引得無數的行人和醫生護士為之側目。
一家大醫院總是人來人往,每天都有無數的病人被送進來,也有無數的醫生護士在各處奔走,畢竟在港島,每天都有重傷重病的患者送到這裡,他們的步伐急促一些,很有可能就能夠挽救到一條生命。
不過,不論是在哪家醫院,即使是港島最大的醫院,都有一個十分僻靜的地方,沒有人願意呆的地方,那便是太平間。
「咚咚咚……」
急促的腳步,從太平間外的樓道響起,前面有一位領路的醫生,倪永孝和三叔緊隨其後,前往倪坤所在的太平間。
「少爺,老爺就在這間了。」
領路的醫生停在太平間的門前,向著倪永孝和三叔躬身行禮,將太平間的大門推開並沒有進去。
倪永孝站在門口,他並沒有第一時間抬起自己的腳步,而是怔了怔,嘴唇在微微地顫抖著,深呼吸了一口:
「走吧,三叔,看看我爸。」(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