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
輪換間。
嚓嚓——
明亮的火焰搖曳擺動,散發出的熱量為整間屋子提供了些許溫暖。
一個獄警百無聊賴的趴在桌子上,眼睛盯著火焰的焰心一閉一合,不多時,便昏沉睡去。
見他靠著暖爐睡著,其他幾個獄警拿了條毯子蓋他的身上,眼神中有些感激。
這時,一直呆在上鋪的一名獄警忽然開口,「這麼關心他幹嘛?昨天晚上打麻將,他都不來。」
拿毯子的那位獄警聞言有些無語,轉身好聲好氣的解釋道:「昨天的夜班,咱們三個忘了,李強一個人值了四個人的班,今天早上被人問起來,他還說咱們幾個值班了,這不得關心一下好兄弟?」
上鋪的那位頓時有些內疚,撓撓頭,尷尬道:「我也不知道啊……」
隨後,他就把這份內疚拋之腦後,目光興奮起來,和另外兩人小聲商量,「要不咱們三個打牌吧?鬥地主?」
「也行。」
「我沒意見。」
說完,幾人又搬來一張桌子,拿出一副撲克牌,咔咔兩下洗完牌,三人便開始按順序抽取。
「對三。」
「對四。」
「對十。」
「不要。」
「……」
幾回合下來,上鋪的獄警手裡僅剩下一張牌,牌面的圖案正是一張大王。
他露出一個狡猾的笑容,揮了揮手中的紙牌,「報單嘍~」
上家表面不在意,但還是打出了一張小王。
他像是計謀得逞一般,嬉笑兩聲,準備將手中的最後一張牌打出,「看我……」
這時,門窗外的一張面具吸引了他的注意。
一瞬間,他的目光凝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手中準備的牌也停在半空,遲遲沒有落下。
另外兩名同事見他這樣子,也猜到了他的最後一張牌是什麼,無奈將手中的剩牌扔到桌子上,「又剩張王是吧?下一把,下一把……」
「不……門外……」
沒等他說完,門外的面具突然消失,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
另外兩人聽了他的話,向門外看去,卻只透過門窗看到了潔白的牆壁,神情不由奇怪起來。
「老王,你搞什麼?快出牌啊,下一把了。」
老王木訥地點了點頭,將手中的紙牌放回牌堆,還是不太敢相信剛才看到的。
「說好了啊,贏的洗牌。」
老王沒有應聲,只是默默攏著牌。
忽然,他眉頭一皺,發現了些許不對勁。
「這怎麼有五張J?多了張方片啊。」
其他兩人看過來,紛紛表示不知道,老王也只得將錯就錯,將多出的方片J抽了出去。
可惜,他抽錯了……
抽的是正常的方片J……
突然!一張小丑面具從牌堆中緩緩現身,緊隨其後的是小丑的整個身子從中爬出,從未見過這等景象的獄警愣在原地,絲毫不敢動彈。
小丑抽出身體,沒有任何猶豫,衣兜中掏出手槍,兩槍崩掉兩名獄警。
砰砰!
伴隨兩聲接連槍響,輪換間內僅剩下老王和李強兩名獄警。
可李強就像是死了一般,聽到槍聲都沒從夢境中醒來。
老王被突然出現的槍響嚇得愣住,根本不敢抬頭看小丑,他將目光射向一旁的李強,企圖尋求一絲幫助。
他瞳孔驟縮,只見血淋淋的刀口出現在李強的太陽穴,貫穿了他的整個大腦。
「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王被嚇破了,大喊著想要衝出門去。
咔噠。
黑洞洞的槍口頂在他的腦門,老王瞬間安靜下來,頭頂上的汗珠如雨落下。
小丑半蹲在桌子上,平靜開口。
「我問你,物品室在哪?」
看著眼前掛著鈴鐺的靴子,老王顫抖著聲音開口,「就……就在隔壁……」
聽到答案,小丑用槍口頂了頂老王的頭,示意他跟自己一起來。
老王絲毫不敢怠慢,舉起雙手,跟著小丑一起走出輪換間。
來到隔壁,看著上鎖的房門,老王似乎察覺到了身旁之人的不耐煩,連忙開口:「我有鑰匙,我有!」
在得到小丑的准許後,他大喜著從腰間扯下一串鑰匙,嘗試幾次後,就將物品間的大門打開了。
隨著門被緩緩推開,一股陳舊的氣息撲面而來,帶著淡淡的霉味和歲月的味道。光線慢慢透進物品室,照亮了裡面堆積如山的物件。
老王大喜,回頭看向小丑,心想自己這下應該可以離開了。
可……
砰!
驚雷般的槍聲響起,老王的身形不受控制的向後倒去,臉上還殘留著不可置信的表情,似是沒想到小丑會這麼過河拆橋。
羨愉卿長出一口氣,對著老王的屍體輕點了下頭,以示抱歉,但隨即眼神就變得狠厲起來。
「反正都要死的,早點送你過去,也算是我的仁慈了。」
說罷,羨愉卿邁著步子走進了物品室。
也許是因為旁邊就是獄警的輪換間,這裡竟沒有一人看守,這樣也就給了羨愉卿可乘之機。
他在這些琳琅滿目的物品面前來回踱步,最終,目光鎖定在物架上的某處。
「找到了。」
羨愉卿輕輕踮腳,拿下了位於貨架頂端的令牌,放在手中仔細端詳。
這令牌不大,也就手掌大小,通體棕黑色,外圍有金邊環繞,令牌中央雕有一個大大的「K」字,材質方面像是木頭做的,表面還雕刻了許多羨愉卿看不懂的紋路,也許和打開路徑存在某些聯繫。
「這就是K路令牌嗎?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
羨愉卿將令牌收進衣兜,並沒急著離開物品室。
這裡有全部囚犯的隨身物品,對於急需搞事,提高「小丑」情緒的羨愉卿來說,這就是一個巨大的軍火庫。
什麼炸彈、匕首、開鎖器、手槍、彈夾等等犯罪物品應有盡有。
他來回走了兩圈,從貨架上挑走了自認為有用的幾件物品收了起來。
準備完全後,便召出一張紙牌離開了這裡。
……
監獄大門。
兩名二階娛者站在大門前,凝視著監獄內的風吹草動。
先前囚犯區的暴動,這兩人也注意到了,但因為遲遲沒有拉響警鐘,便不敢擅自離開崗位,只能提高警惕,守住大門。
忽然,兩人後腦不知什麼時候分別被抹上一抹白色。
羨愉卿的身影從他們面前的方片J中緩緩現身,而這兩人就像是沒看到一般。
羨愉卿的出現沒有引動他們任何的情緒,兩人就這麼靜靜看著那道紅衣身影從身旁走過,大搖大擺地走出了監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