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老夫人變臉的問題,陸辭秋覺得,那是一定會的。閱讀
畢竟那位祖母從前也沒有對原主好過,甚至將裴卿趕下堂,有一半功勞還得算在她頭上。
但凡事都有策略不是?
她告訴霜華:「治好了我們當然就沒用了,但宸妃娘娘這種病啊,就算治好了,以後也常會復發,一旦復發就還得我進宮去治。我少不得就得辛苦些,在宸妃娘娘有生之年,得一直照顧著。所以你說,老夫人她這個臉該怎麼個變法?」
霜華笑了,「既然這種病是這麼治的,那奴婢就放心了。依著老夫人對宸妃娘娘的疼愛,今後是一定不敢再苛待二小姐和小少爺。」
收拾院子的下人很快就過來了,一共二十個人,有男有女。
男的乾重活,女人管打掃。
另外還有一部分人在往這邊抬東西,桌椅家具床單被褥什麼的都給換了新的,茶具花瓶這種也都配齊了。
人多幹活兒就快,常嬤嬤原本說晚上之前肯定弄好,可這些人干起活來一點都不惜力,居然在晌午之前就已經收拾妥當。
有個婆子笑呵呵地來了飛雪院,說請二小姐到隔壁去看看滿不滿意。
陸辭秋就領著陸榮軒一起去了。
小孩兒因為馬步蹲得久了,這會兒兩條腿跟灌了鉛似的,走路都費勁。
陸辭秋卻對他說:「以後每天都要這麼練,回頭我叫人在隔壁院子裡給你打幾根梅花樁,你上午蹲馬步,下午就去站梅花樁。對了,早上也得早點起來,這一身筋得從現在就開始抻,不然等到以後歲數越來越大,就抻不開了。」
冬安聽得直咧嘴,小少爺才四歲,這就開始考慮歲數越來越大的事?
到底還是老夫人得著了甜頭,分配來幹活的人也都是非常給力的。
這才多少工夫啊,這小院兒就收拾得跟天天都有人住一樣。
那位嬤嬤還說:「二小姐您進屋瞧瞧,看還缺什麼物件兒不,有缺了少了的,老奴這就去補。另外,二小姐剛剛說的梅花樁,老奴聽不大懂,但想來是給小少爺練功用的吧?如果二小姐沒有特別的要求,那老奴一會兒就去跟府里的護院問問。他們都是練家子,一定懂得這些,問好了下晌就叫人去做。」
陸辭秋點點頭,「好,去問他們吧,習武的人都知道梅花樁是什麼。就可著這小院兒打,也不用全打滿,占院子的一半吧!」
邊說著邊進了屋,剛打掃過的房間有股子清香氣,東西因為都是新的,所以看起來非常整潔。
她點頭表示滿意,那嬤嬤就揮揮手,讓那些過來幫忙的小廝先退下去了。
另外剩下的這些人里,便是她一個嬤嬤帶著四個丫鬟。
那嬤嬤衝著她跪了下來,「老夫人說了,眼下小少爺沒人照顧,她身邊的嬤嬤也不方便分出來,就讓老奴先過來照料一段時日。待椒香院的下人找回來之後,老奴就再回百蘭院去。
當然,如果到時候二小姐覺得老奴侍候得還行,也可以把老奴留下來。
二小姐放心,老奴雖是百蘭院的奴才,卻只是侍弄小灶間的,平日裡圍著鍋台打轉,沒怎麼進屋侍候過主子。」
陸辭秋明白了,這也是老夫人在向她示好。
送一個嬤嬤過來,如果是像常嬤嬤一樣侍候她的,那難免會被想成是送來監視她們。
要是隨便在府里挑一個呢?又顯得對她這邊不夠重視。
所以送了一個百蘭院不進主屋侍候的,既心裡有數,又不會惹她厭煩。
陸辭秋對此很滿意,點點頭對那嬤嬤說:「那這段日子就有勞嬤嬤照顧小少爺了。」
那嬤嬤很高興,立即給她磕頭,還主動報上姓氏:「老奴賤姓周,二小姐叫老奴周嬤嬤就行。後頭這些丫鬟是從前院兒調派過來的,這幾日就讓她們先負責打掃兩處院落。回頭二小姐您自己再到牙行挑挑,有挑著合適的,隨時換掉就行。」
如此,兩個院子的清掃工作算是有人做了。
雖然陸辭秋並不想讓自己的院子裡這麼快就進來下人,但既然人已經送來了,她也不好再給趕走。好在是兩個院子共用的,這幾個丫鬟應該也不會一直在飛雪院待著。
離開隔壁時,她抬頭看了一眼匾額,這小院兒名叫「秋水」,倒是跟她住的飛雪很呼應。
這邊的事情都安排妥當,陸辭秋是高興了,老夫人也高興了。
可有人歡喜就有人愁,此刻全家最愁的人,一個是雲氏,一個就是陸傾城。
陸傾城愁的是自己弄沒了回陽草,在老夫人那丟了臉面不說,怕是今後老夫人也不會待見她。
雖說這座府邸終究還是她父親說得算,可南嶽皇帝以仁孝治天下,如果傳出小輩不敬尊長,那也是影響名聲的。
所以老夫人不能不重視。
雲氏也是替她愁,但除此之外,她還特別生氣——「陸辭秋居然發賣了倚梅?她瘋了不成?她有何權力發賣主母的丫鬟?」
被她問話的,是她身邊另一個一等丫鬟,紫蘭。
倚梅的遭遇讓紫蘭心裡極其沒底,二小姐已經把手伸到祥雲院了,第一個倒霉的是倚梅,那下一個會不會就是她?
「大夫人。」紫蘭十分無奈地道,「這件事情說到底,還是老夫人點了頭的,甚至完全是老夫人做主去辦的。要不然二小姐她就是再怎麼折騰,也拿不出倚梅的身契呀!所有下人的身契都在帳房擱著呢,在這府上,也只有老爺、老夫人,還有夫人您去取,才會直接給。」
雲氏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可她想不明白的是:「九曲回陽草都沒了,老太太為何還巴結她?難不成她還能再變出一株草藥來?」
紫蘭搖頭,「聽說是再沒有九曲回陽草了,但是二小姐說,她還有別的法子可以醫治宸妃娘娘,還說過陣子要親自進宮去給宸妃診病。」
陸傾城這會兒就在邊上坐著,一聽這話當時就炸了——「她看的是哪門子病?陸辭秋那個小賤人到底什麼時候會看的病!」
啪!一隻茶碗被她遠遠摔了出去,不巧,正好砸在剛推門進屋的陸蕭元的腳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