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芷柔坐在前台，倒是真的在一邊畫畫一邊等員工過來。
林淼淼來的最早，來的時候還打著電話，幫忙收拾東西的時候還在跟小潔爭論新角色的美術方案到底能不能過。
這會店裡還很冷清，外面寒風瑟瑟，帶來陣陣涼意。
等天徹底亮起來，客流量一下子就上來了，很多路過的社畜會在這邊吃飯，或者直接打包走人。
好在梁芷柔和林淼淼已經提前雇好員工，所以不算特別忙。
除了後廚的甜點師是個近三十歲的女人外，兩個服務員都是勤工儉學的女大學生。
倆大學生都是美術專業，陳路甚至懷疑這倆都是林淼淼提前儲備的人才，等倆小丫頭在這勤工儉學到大學畢業，直接提拔到北極星上班。
「媽媽賺錢好辛苦。」陳雲起畫到一半，抬頭看著正坐在前台畫畫的梁芷柔，突然說道。
陳路：「……」
兒子，你能說這種話，爸很高興。
但你說這話的語氣，爸爸很不喜歡。
拋開事實不談，難道我就不辛苦嗎？
「……其實爸爸工作也很累的。」
他無時無刻不在思考公司運營的時候，這倆小傢伙又看不見。
梁芷柔倒是明白他腦袋一直很累，但這憨憨現在蔫兒壞，一直沒主動跟孩子解釋。
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爸爸也辛苦了。」陳暮雪奶聲奶氣的說道。
但這小丫頭說話時連頭都沒抬，小小年紀就會應付事了。
「大可不必這樣敷衍我。」
倆倒霉孩子。
還是他老婆好。
陳路決定和這倆孩子斷絕關係幾分鐘，坐到梁芷柔身邊看起財務報表。
梁芷柔的會計專業到底沒白學，什麼記帳、財務報表亂七八糟的東西自己都能做。
「這咖啡店居然真能賺錢啊。」
陳路在電腦前看了一會兒，突然很是震驚的說道。
雖然不至於盆滿缽滿，但也算蠻可觀了。
梁芷柔臉頰鼓了鼓，「這是什麼話嘛……我工作很努力的，到明年年底我就能把咱家墊進去的錢都賺回來了。」
雖說她最開始就猜到陳路幫忙置辦這個只是為了哄她開心而已，但、但是陳路直說出來果然還是有點傷人……
女孩委委屈屈的在心裡嘀咕。
陳路淺笑一下，餘光突然看到穿著制服的服務員從身旁走過。
黑白相間的女僕裝，但是設計蠻保守，下半身的短裙也不算特別誇張，大約露到膝蓋處，至少能穿出門。
他敢打賭，絕對是林淼淼最初設計了個極其暴露的款式，然後梁芷柔不肯難為員工，硬生生改成現在這樣的。
「這女僕裝也是你跟林淼淼親自設計的？還挺好看。」
梁芷柔輕輕點頭，「嗯嗯，今天剛到，好看吧？我也有一身的。」
「那你怎麼……」
陳路把那句『怎麼沒穿』硬生生咽了下去。
幸好沒穿，誰看見他老婆穿這個，他就把誰眼睛挖下來。
不行，得跟梁芷柔說不要在店裡穿這種衣服。
梁芷柔見他話說到一半又憋回去的樣子，忍不住揚了揚嘴角。
她就知道陳路會是這反應，如果自己在店裡穿女僕裝的話，陳路肯定會氣死。
論容易吃醋和小心眼，他倆向來半斤八兩。
女孩雙手搭著他肩膀，緩緩湊到他耳邊，像說悄悄話似的小聲道：
「別擔心，我永遠只穿給你一個人看……」
「等晚上回家，好不好？」
梁芷柔像哄小孩似的說著，兩句話帶著溫熱的氣息傳入耳中，陳路猛地愣在那裡，心跳都停了一拍。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嘴角都快揚到天上去了。
想在這憨憨面前做表情管理，真的是件極其困難的事情。
……
傍晚，陳路把老婆孩子送回家，擺擺手又出門。
「我晚上不回來吃。」
雖然他現在就想看梁芷柔穿女僕裝，但是晚上有個必須得去的飯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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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是李思年張羅的。
「咱倆都快五年沒見了吧？想不想你爹！」
陳路還沒坐下，就看見李思年朝他挑眉。
狗東西比以前活潑了不少，不過陳路卻開心不起來。
這貨現在越成熟，說明他最開始私奔的那段日子過得越艱難。
「你還真回來了？」
他仔細打量李思年一會兒，可能因為這貨上大學的時候一直帶著個方框眼鏡，看起來像個高中生，還是很死宅那種。
所以這貨是他們幾個里變化最大的，要是在大街上碰到，真的不太敢認。
如今雖說李思年依舊剃著寸頭，但是沒那麼瘦了，下巴留了些鬍子，眼鏡也換成半框的，很有沉穩大叔的氣質。
「看你爹變帥，不敢認了吧？」李思年賤兮兮的說。
「化成灰你爹都認識你。」陳路啐他一口，「你當年求我幫忙，說要請我吃兩頓海鮮自助，現在都快八年過去了，你還是沒請。」
看他放桌上那寶馬鑰匙，陳路也沒問他過得咋樣。
男生之間就是有這點默契，總不可能是專門在他這個北極星創始人面前裝杯。
不然李思年前腳裝完，他後腳就敢去提輛跑車。
「你當初天天打著學生會的幌子，去話劇社跟你老婆私會怎麼不說？」李思年萬萬沒想到陳路能記到現在，「難道不值兩頓海鮮自助嗎？」
陳路說著就要拿手機，「跟我提以前是吧？我這就把你當年花大幾千請別的女生吃日料這事告訴你老婆。」
「別別別，都勾八哥們。」
「誰跟你哥們？這幾年你跟我說過幾句話？」
李思年連忙把他要拿手機的手按住，「這不是怕太想你們了……」
這劇本不對啊，他和陳路五年沒見，難道不該眼眶通紅，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嗎？
這算什麼發展？
怎麼相處起來還跟以前一樣，他剛才快掉下來的眼淚全他媽憋回去了。
「誰跟誰私會？我流量夠，細說。」姍姍來遲的江超連忙拉著彭樂雲坐過來。
「小孩子別亂打聽。」
江超突然笑了一下，「早知道該把老婆孩子都叫上，那多熱鬧。」
李思年擺擺手，「我家那個來不了，懷著孕呢。」
江超最先反應過來，「臥槽，男孩女孩？」
他之前就合計過，這貨如果真要回來，大概率就是等到事業穩定，倆人還有孩子的時候。
那XX丈母娘會發現自己一點辦法都沒有，認了還能體面一點，不然人一家三口繼續去外地過日子，她只能接著在杭城孤獨終老。
李思年搖了搖頭。
「我問過是不是小子，可醫生根本不說啊。人家說生男生女都一樣，我尋思確實也是這麼回事，就沒再問過。」
陳路哼笑一聲：「人家已經告訴你了，是女兒。」
他當初雖然沒問，但是提前做了很多功課，生怕醫生暗示的時候他聽不懂。
李思年愣了愣，突然一拍大腿，「我靠！我才反應過來！」
陳路沒說話，只是把下巴抵在手背上，突然朝面前兩人挑了挑眉毛。
「全是閨女……你倆真會生啊，難不成都是給我兒子準備的？」
「你他媽……」
江超就賊鬱悶，他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小江楠隨她媽媽，小小年紀就特別高冷，不太愛說話。
平常帶她去公園，看到別的小朋友湊過來連理都不帶理一下的。
可唯獨喜歡跟陳雲起一塊玩。
真的想不通，媽的，都是一群毛都沒長齊小屁孩，陳雲起那臭小子比其他小朋友強哪了？
除了長得好看點，比其他小朋友成熟點，小小年紀就知道照顧姐姐妹妹，性格跟他爸爸媽媽一樣溫柔以外，強哪了？
嗯？強哪了？
一無是處！
江超咬了咬後槽牙，忍不住問道：「你那個青梅竹馬小時候有我閨女這麼白給嗎？」
陳路思考一會，朝他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