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7章 ，待勝利，再相見
太原，城北機場。
紅軍的先頭部隊到達，將機場包圍起來。
密密麻麻的黃點。估計有幾百個。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黃點。
都是身經百戰，存活下來的革命火種啊！
在沒有擴編之前，一個連的紅軍，有一半以上是黃點。
這些黃點，就是戰鬥力的保證。
後來，八路軍擴編，每個連隊的黃點，下降到二十個左右。導致戰鬥力普遍下降。
一些地方游擊隊，或者工作隊，往往只有幾個黃點。戰鬥力更差。
事實證明，沒有嚴密的黨組織，沒有足夠數量的黨員，即使是有八路軍的頭銜，戰鬥力也是無法維持的。
晉綏軍沒有出現。
他們作壁上觀。坐山觀虎鬥。
紅軍隊伍當然不可能進入太原城，只能在機場駐紮。
劍拔弩張？
不存在的。
紅軍並沒有咄咄逼人。
顯然，他們很清楚，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動武。
只會親者痛，仇者快。
張庸亂來，是張庸的事。紅軍不會亂來。
先禮後兵。
談判代表出現了。
都是張庸不認識的。之前都沒見過。
「請。」
「請。」
張庸板著臉。
將對方歡迎到臨時搭建的會議室。
雙方分別坐下。
面對面。
簡單自我介紹。
首席代表姓董，簡單稱作董先生。
「董先生，你先說。」
「張專員，我方代表詹兆剛，到底是有何過錯……」
「他沒有過錯。」
「那你為什麼要抓他？」
「他自身沒有過錯。但他是紅黨，就是最大的過錯。」
「請問，這是你個人的意思，還是……」
「董先生，你不要問那麼多。我們果黨和你們紅黨，現在，以後，將來，都是敵人。除非是一方將另外一方攆出大陸。」
「如此說來，張專員是在破壞國共合作，聯共抗日的主張了？」
「是的。」
張庸直接承認。
董先生：……
其他人：……
不是。這傢伙直接承認了？
還以為這個傢伙會否認呢！沒想到，直接就承認了。
「那……」
「抓他，是我故意的。因為你們弱小，所以，我故意欺負你們。明白嗎？」
「你！」
頓時好幾個黃點站起來。
惱怒。
欺人太甚！
你張庸說話要不要這麼囂張！
張庸歪著頭。
呵呵。生氣了？沒必要。
我這是在提醒你們，不要心存幻想。否則……
以後還會有那啥事變，直接動手。後果更嚴重。新四軍主力幾乎全軍覆沒。
「這幾天的報紙，估計張專員也看了。」
「看了。都是罵我的。」
「張專員的行為，是逆行倒施，人神共憤……」
「但是我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我方要求你立刻放人。並且賠禮道歉。」
「放人不可能。道歉也不可能。但是賠禮可以。」
「什麼？」
「賠禮可以。但是絕不道歉，絕不放人。」
「你！」
董先生很氣憤。
但是隱約間，似乎有些不對。
什麼叫賠禮可以？
賠什麼禮？
「三千支步槍，一百五十萬發子彈。」
「什麼？」
「你們愛要不要。」
「你再說一遍。」
「三千支步槍。一百五十萬發子彈。賠禮。」
「你等等……」
董先生感覺哪裡不對。
這個傢伙說什麼來著？
一百五十萬發子彈？三千支步槍？
還有這樣的好事？
不對勁……
不對勁……
「來人！」
「到！」
「將武器彈藥全部搬到外面去，他們愛要不要！」
「是。」
焦汝麟帶人去動手。
很快，一箱箱的武器，一箱箱的彈藥，全部搬出去。
都是早就準備好的。
其實不止張庸說的那些。還有輕機槍，還有迫擊炮。
甚至還有幾千發的75毫米山炮彈。
但是，這一切，都不能說出來。否則，晉綏軍會跳腳的。老蔣那邊，肯定也會炸毛。
你張庸瘋了？送給紅黨那麼多的武器彈藥？
「你……」
「我說了。你們愛要不要。反正，我是絕對不會放人，也絕對不會道歉。」
「你……」
董先生按下心頭怒火。
急匆匆的出去。聯絡機場外圍的部隊。先將武器彈藥接收。
此時此刻的紅軍，確實非常虛弱。需要大量的武器彈藥補充。尤其是彈藥。一把槍真的只有幾發子彈。非常稀缺。
炮彈什麼的，數量更少。全軍可能都湊不齊三百發。就是那麼虛弱。
無論張庸是打什麼主意，這些武器彈藥，現在都掌握在自己人手裡。
然後發現……
數量不對……
好像比張庸說的多了很多？
重新回到談判桌。
「張專員，我們點過數了……」
「反正就是這麼多。多不退，少不補。你們不要留下記錄。」
「為什麼？」
「難道你們希望全世界都知道，我張庸向你們賠禮了嗎？那我翻臉了啊！」
「你……」
董先生感覺腦子不夠用。
一時間，真的摸不清張庸到底是什麼心思。
武器彈藥都給了，放人有什麼難得？這個傢伙扣著詹兆剛，到底是要做什麼？
「你們拿到武器彈藥，趕緊滾蛋！」
「什麼？」
「我不喜歡你。換一批人來。順便換一批隊伍！」
「啊……」
董先生忽然有些明白了。
於是立刻告辭。回去報告。然後帶著隊伍離開。
很快，第二批紅軍隊伍到達。
同樣是將機場包圍起來，然後派出談判代表。
這次的首席代表姓陳。
「放人不可能！道歉也不可能！」張庸一口咬定，「賠禮可以！」
不等對方說話，張庸繼續說道，「沒有槍，只有一百五十萬發子彈！你們愛要不要！」
陳代表沉默片刻。然後點點頭。轉身離開。
機場外圍，一箱箱的彈藥又被搬出去。然後被紅軍隊伍迅速搬走。
主打一個行雲流水，動作迅速，無縫連接。
確實是只有彈藥了。
武器在第一批就全部給出去了。
夜長夢多。
晉綏軍消息很靈通的。
自己在機場這樣騷操作，他們肯定會知道。
估計很快就要興師問罪。
果然，很快就有人急匆匆的趕來，「報告專員，有電話找你。」
「誰的電話？」張庸無動於衷。
「他說他叫楊愛源。」
「哦。」
張庸點點頭。這不，晉綏軍立刻有反應了。
你要是和紅黨隊伍打起來。晉綏軍肯定會在旁邊看熱鬧。巴不得你們雙方兩敗俱傷，同歸於盡。
可是，你張庸居然將武器彈藥送給紅黨隊伍，晉綏軍就坐不住了。
來接電話。
拿起話筒。
「餵……」
「張專員，你在機場做了什麼事？」
「沒做什麼啊！吃飽揉肚皮，飽暖思淫慾。對了，楊大哥，你到底什麼時候送幾個漂亮的姑娘過來？」
「誰是你大哥？」
「哎，楊愛源，我叫你一聲大哥，是給你面子。我是軍政委員會督察專員，我級別比你還高，你不要不識好歹……」
「混帳！」
楊愛源怒不可遏。
這個王八蛋！
你還敢說！你這個佞臣！靠著鑽營……
「呸！楊愛源！」驀然間聽到張庸在電話裡面怒吼，「老子給你臉，你別不要臉！我告訴你！老子在北平殺日寇的時候，你還躲在太原吃奶呢！老子殺了幾千的日寇！幹掉日寇一個重炮兵聯隊！殺了他們的聯隊長！老子還繳獲了日寇四輛坦克！就擺在故宮太和殿前面展覽！你特麼的連日寇的面都還沒見到！」
楊愛源：……
頓時愣住。
腦海一片空白。
正好，陳先生等人在附近。
聽到張庸怒吼，互相對望一眼，然後沉默。
好像……
眼前這位……
確實不是一般的主啊！
殺日寇是真簡單粗暴。
跟著聽到張庸怒吼，「你特麼的先去殺幾千日寇給我看看！」
「你要是殺的日寇比我還多，以後你說東，我不說西！你說南，我不說北！但是，如果你殺的日寇沒我多，你就乖乖的夾著尾巴做人！別在老子面前囂張！」
「你們晉綏軍很牛逼嗎？等著！日寇馬上就會從平綏鐵路殺進來。會沿著張家口、大同、忻州一路殺下來，直逼太原。還會有部分的日寇占領石門，然後攻擊娘子關，沿著正太鐵路合擊太原！」
「日寇總兵力就兩個師團，不到十萬人。你們晉綏軍號稱有二三十萬人，加上潰敗的西北軍殘部，至少有三十萬人。又是據城堅守。如果你們能守住，晉綏軍還有點面子。如果晉綏軍守不住，呸，不是我張庸藐視你們！你們就是廢物一堆！以後少在老子面前瞎比比！」
「呸！」
啪！
張庸將電話掛了。
看到陳先生等人。怒吼一聲。
「趕緊走！」
「換一批人來！」
「過時不候！」
陳先生：……
這個傢伙。
好像是真的發飆了？
電話那頭的楊愛源，到底怎麼刺激他了？
換一批人？
好。立刻換人。立刻換。
於是迅速撤走。
隨後，第三批紅軍隊伍趕到。
連談判代表都節省了。反正就是絕不道歉，絕不放人。
但是賠禮可以。
賠禮就是彈藥。
一箱箱的。將家底全部清空。
估計，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和紅黨正面接觸了。
以後，可能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南邊戰場活動。再想和八路軍大規模的合作，恐怕是沒有機會啦！
「搬走！全部搬走！」
「換一批人來！」
「換……」
將存貨全部清空。
再也沒有了。連一顆子彈都沒有了。
放人。
當然，是秘密的。
深夜。
野外。
詹兆剛等人，被押解到草叢裡。
其他人都在外面警戒。只有張庸推搡著他們向前走。
對外宣稱，就是要親手擊斃。
殺人滅口。
暴屍荒野。
進入雜亂的草叢，四周無人，將他們身上的繩索割開。
「詹主任，記住我說的話。」
「明白。隱姓埋名。不要在公開場合出現。」
「辛苦了。」
「謝謝你。組織會記住你的。」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但是眼下，我們還是敵人。你們那邊的輿論，還是要繼續針對我。」
「好的。」
「你們越是針對我，我越是官運亨通。」
「但是你也要小心。這個秘密，只有最高層知道。下面的同志，包括之前來的董先生和陳先生，都不知道真相，可能會針對你……」
「我有辦法對付。」
「總之，一切小心。勝利的時候，我們再相見。」
「好！」
張庸含笑點頭。
當然，勝利的時候會再相見的。
舉起駁殼槍。
砰！
砰！
對天鳴槍。
將子彈全部打光。
在槍聲中，詹兆剛等人迅速沒入黑暗中。
……
密電。
發往侍從室。
「已將紅黨秘密處決。張庸。」
……
密電。
侍從室回復。
「委座甚慰。特授100軍番號。」
……
張庸：？？？
不是。你老蔣恩將仇報啊！
獎勵人也不能用這樣的辦法啊！你可以升我官……
哦，這個官已經到頭了。已經很高了。全國才九個。自己就是第九個。
話說，閻老西都沒有這樣的頭銜。
雖然，對方是一級上將。但是，沒有督察專員的頭銜。
理論上，嗯，理論上，自己是有權力督察到閻老西的。至於別人是否接受……
哈哈！
不要多想。
回頭臉都被打腫。
督察地方實力派？
咋不上天呢？
去督察桂系試試？
去督察滇軍試試？
也就是脫毛的鳳凰不如雞，東北軍、川軍、西北軍都落難了，才有督察的可能……
問題是，你不能光給番號啊！
你就給個空番號，然後人員、物資、武器、彈藥、糧餉……
全部都要我解決！
真是太看得起我！
哼！
要不要？
當然要！
空番號也要！
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用上了。
咦？
為什麼是100軍？
這個數字是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100分？
表揚自己做得對，做得好？
唔，想多了。
搖搖頭，將腦海里的雜亂思緒攆走。
收拾行李，準備走人。
難度非常大。
主要是大洋非常多。需要很多節車廂來拉。
幸好，現在的他，控制了火車站，可以直接調動火車。先將大洋全部裝上車。
然後帶著五百人，押解著大洋先期回到石門。
剩下的人坐第二趟車。
晉綏軍的人沒有出現。
仿佛當他張庸是透明的。沒有絲毫反應。
被他這麼一鬧騰，晉綏軍高層，估計恨不得扒他的皮，喝他的血。
還好，從此以後都不用再相見。
「哐哐……」
「哐哐……」
火車終於回到石門。
有很多人前來迎接。
下車。
首先看到一個熟人。
李仙洲。
他旁邊還有另外一個人，和他並排站著。
不用問，就知道是李天霞。
他們終於來了。
看到張庸出現，兩人快步上來。
立正。
敬禮。
「專員大人。」
「你們好。」
張庸沒有還禮。伸手。握手。
兩人都是前輩。他是晚輩。對方首先敬禮，他已經受寵若驚了。
「以後，你們見我，就不用敬禮了。」
「是。」
「時間緊，任務重，我們就在這裡談吧。」
「是。」
「我請你們來，是讓你們各自建立一個軍的。一個是68軍，一個是69軍。目前都是空架子。只有一個旅的編制。」
張庸實話實說。
李仙洲、李天霞都是默默的聽著。
其實，具體的情況，他們多少已經有所了解。知道任務艱巨。
這是顯然的。否則，也沒他們的分啊！
如果有現成的一個軍，哪裡輪得到他們來擔任軍長？
就是沒有。需要自己拉扯。
「武器、彈藥、軍餉，我負責解決。其他的一切，你們自己解決。」
「明白。」
兩人互相對望一眼。
高懸著的心放下來。
建立軍隊，最需要的就是武器、彈藥、糧餉。張庸都解決了。
剩下的就是人員招募、編制、訓練、指揮、打仗。他們都會。
「日寇很快就會南下，進攻石門。」張庸緩緩的說道，「他們需要從石門向西攻擊，圍攻太原。所以，石門是關鍵的戰略要點。日寇會瘋狂爭奪。」
「專員，石門無險可守……」李天霞欲言又止。
「是的。」張庸點點頭，「石門無險可守。所以，你們的任務，不是堅守石門。」
微微頓了頓，張庸繼續說道：「你們要充分發揮機動作戰的優勢。不要管石門。要找准日寇的薄弱位置。果斷出擊。消滅一部分日寇。總的戰略方針，就是消滅日寇的有生力量。而不是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
「專員的意思，我們是不守城嗎？」李仙洲有些擔心。
「不守。」張庸果斷的回答，「守城，會被日寇的飛機重炮炸成灰。不划算。」
「可是……」
「責任我來承擔。是我吩咐你們這樣做的。你們執行的是我的命令。」
「是。」
「這是給你們的書面命令。保管好。」
「啊……」
兩人面面相覷。
看到張庸拿出兩份正式的命令。
上面的內容很簡單——
「不要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以消滅日寇有生力量為主。以每個月消滅日寇一個聯隊為目標。」
下面有張庸的簽名。手印。還有日期。
白紙黑字。
將責任完全承攬過去。
對於他們兩個來說，責任的確是沒有了。
但是，壓力有。而且，很大。
每個月消滅日寇一個聯隊，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日寇一個聯隊有三千多人啊！
平均下來，每天要消滅一百多個日寇。
雖然說，他們是一軍之長，可能會擁有三四萬人。
但是……
依然覺得任務很艱巨。
「每月一個聯隊，的確有很大的難度。但是，那是遠期目標。等以後兵強馬壯再說。現在肯定做不到。但是，不能擺爛。你們現在就有一個旅的兵力。武器裝備比較好。彈藥也充足。所以，至少也要做到每個月消滅日寇一個大隊。每個月消滅日寇一千人以上。如果連這個都做不到，軍長必須換人。」
張庸直言不諱。
每天消滅日寇一百多人，不現實。
但是，平均下來，每個月消滅一千多日寇，還是有機會實現的。
零敲碎打。
戰法多變。
不能拘泥於死板的陣地戰。
總之，不能像其他國軍一樣，死板的迎戰，最後全部死光。
後世有些人，腦子有問題，一說國軍的貢獻，就說國軍死得人多，哪場會戰死了多少多少萬人。
好像死的人越多，功勞就越大似的。簡直是腦殘。
不是自己死的人越多，才叫功績。是打死的敵人越多，才是功績。
否則，我幾萬人全部跳江自殺，豈不是蓋世功勳？
看兩人的神色，就知道李天霞接受的比較快。這個傢伙腦子是比較靈活的。指揮水平也比較高。
相對來說，李仙洲可能就有些死板。腦海里都是陣地戰。
難怪十年後，會被抓幾萬頭豬。
如果他是別人的手下，他張庸可能會笑死。
問題是，現在，李仙洲是他的手下。想到幾萬頭豬就鬱悶。
唉……
只能是以觀後效了。
「累嗎？」
「什麼？」
「我問你們兩個累不累。」
「不累。」
「行，那就跟我出發。我們去搜索日寇。」
「是。」
兩人互相對望一眼。
張庸帶他們去殺日寇？什麼意思？
難道還要教他們打仗？
「有些新武器，你們需要在戰場上熟悉。」
「是。」
兩人這才明白。
於是，收拾。帶隊出發。
嗒嗒嗒……
嗒嗒嗒……
馬蹄聲如雷。
席捲秋風。
【未完待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