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後日談1 陸昀
這幾章的主角是陸時兒子，也是裝X打臉。
之後便是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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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瑞斯曼學校，一所紐約的私立預備學校，建於1887年，是常春藤高中盟校的成員之一。
庫珀·洛克菲勒是這所學校的學生，同時也是校霸。
他的姓氏給了他這個權力，
和一幫狐朋狗友，淨幹些惹人煩的事。
早上七點多，
庫珀半坐在自己的課桌上，手裡把玩著一把匕首，
他十分地苦惱，
「無聊。太無聊了。」
說著，他朝隔壁桌子的學生點點頭，
「喂！西部小子！」
話音一落，現場所有人都投來了視線，滿是幸災樂禍的模樣。
所謂「西部小子」，其實是代稱，
那個學生名叫泰勒·布魯姆，因為是從西海岸的三番市來的，所以被庫珀取了侮辱性的稱呼。
庫珀清清嗓子，
「西部小子！」
這一次，其餘的學生們哄堂大笑了起來。
泰勒的臉立即漲得通紅，
但是，他拿對方沒有辦法，因為他的學費是洛克菲勒家族贊助的。
自陸爵士提議稅法修正案後，美國的財團們似乎對教育、醫療等慈善事業都變得無比上心，
雨後春筍般冒出的基金會和協會便是最好的證明。
當然，這些組織都在AAAS的監管下。
另一邊，庫珀的臉也紅了，
因為興奮。
他走到泰勒的桌前，
「聽說，在蠻荒的西部很流行用刀子賭博？像是……指間遊戲？」
指間遊戲，
需要參與者將左手的手掌放在木桌上，右手拿小刀，在左手的指間快速地來回刺擊。
這玩意兒有多危險可想而知。
泰勒沒吱聲。
教室陷入安靜，
有人小聲道：「庫珀，你……」
庫珀對同學擺擺手，
「你想試試？」
那個學生立即閉上了嘴。
於是，庫珀又一次看向泰勒，調侃道：「西部小子，最原始的遊戲，適合最原始的人。你應該很喜歡吧？」
泰勒緩緩抬頭，
「沒錯，我們西部佬最喜歡這類有風險的運動。」
他盯著對方，
「我們還喜歡把人的頭割下來，拴在馬屁股後面，讓它張大嘴接馬糞。」
這是赤果果的威脅。
配合上泰勒的眼神和音調，讓庫珀嚇得倒退了一步，後腰頂在了桌子上，發出一聲悶響。
終究是個公子哥，外強中乾。
庫珀左右看看，發現同學們都在看著自己，臉色又變得通紅，
這次是因為羞恥。
他上前一步，拔出匕首，
砰——
匕首尖端被刺入桌面。
庫珀道：「布魯姆，看來你真想玩玩啊？」
他當然不準備讓對方真的玩指間遊戲，只是想找回面子。
泰勒冷哼一聲，低下頭，
這算是服軟。
畢竟還要拿洛克菲勒的贊助，接著把書讀完。
就在這時，教室的門開了，
老師帶著一個混血的東亞學生走進大門，說道：「今天我們來了……怎麼回事？都回去坐下！」
眾學生趕緊歸位。
庫珀冷冷看了一眼泰勒，將匕首抽回，像個戰勝的將軍一樣大模大樣地坐回去。
老師說：「今天我們來了一位新同學。」
說完，對轉校生點了點頭，
「自我介紹一下吧。」
學生上前，
「我叫陸昀，中國人。希望今後可以和大家好好相處。」
教室內一片安靜，
「……」
「……」
「……」
眾人面面相覷，懵逼臉。
老師也很懵，
「陸昀，就完了？」
陸昀點頭，
「是。」
老師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你不介紹一下興趣愛好？比如，擅長什麼運動？」
陸昀想了想，
「我不太擅長運動。」
教室里又是一片安靜，
隨後，竊笑聲此起彼伏。
庫珀撇撇嘴，嘀咕：「怎麼來了個瘋子？」
他會講如此有敵意的話，不是因為陸昀說什麼不擅長運動，而是因為陸昀的口音——
非常標準的英式發音。
不知為何，這讓庫珀十分不爽，
但具體原因，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另一邊，泰勒卻對陸昀產生了一絲絲的好感。
高中生正是荷爾蒙分泌最旺盛的年齡段，隨之而來的，便是爭強好勝、好勇鬥狠，
而陸昀承認自己不擅長運動，
如此態度，和自卑無關，也不是什麼少年老成、低調行事，反而像是一種獨特的強大和自信，就好像不屑於說假話。
另外，還有很現實的一點，
泰勒有些陰暗地想，
如果陸昀能夠幫自己吸引庫珀的火力，那也是好事。
講台上，老師卻滿頭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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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說，
這個新生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但他也沒辦法。
按理說，霍瑞斯曼的學生幾乎都來自紐約，外來的插班生十分罕見，
偏偏校長對這個陸昀的身份諱莫如深，
老師也只能尋常待之。
他指了指後排，
「你先去那兒坐吧，和同學們熟悉一……對了，你還沒有運動服吧？今天下午有橄欖球的訓練活動。」
現場又傳來一陣竊笑，
陸昀剛說完「不擅長運動」，就來這種事。
老師也察覺了自己說話有問題，
他清了清嗓子，
「都安靜！」
學生們安靜下來。
老師想著該如何找補，遂走到陸昀身邊，壓低聲音說道：「運動服要支付費用。這樣的話，你今天下午就暫時不要……」
這麼說是為了維護陸昀。
誰曾想，陸昀竟從衣服內側掏出了一本支票簿，
「多少錢？」
老師：？？？
庫珀：？？？
泰勒：？？？
所有人又一次陷入懵逼的狀態。
庫珀懂行，眯起眼好奇地看過去，發現支票簿左上角是渣打銀行和勞埃德銀行的Logo，
只不過，在兩個Logo旁邊還有一個微小的標識，
畫的似乎是一位女性，形象經過精心刻畫，線條簡潔流暢，五官清晰可辨，端坐於中心位置，
她拿著長槍，盾牌上畫著聖喬治十字，腳下是成堆的硬幣。
庫珀不由得回憶，
這是哪家銀行？
幾秒種後，他驀地想了起來，
標識上的女性似乎是大英的女神不列顛尼亞，
所以，那是英格蘭銀行的標誌。
庫珀差點兒笑噴出來，
一張支票簿，上面有兩家商業銀行的Logo也就算了，竟然還有英格蘭銀行的標誌？
那特麼可是英國的央行！
去央行兌支票，難道要讓人家現場印鈔？
這不是開玩笑嗎？
再說了，英格蘭銀行也不可能印出來美元，
總不至於去換匯吧？
所以，那本支票簿只有可能是臆造物。
庫珀深深看了眼陸昀，準備揭穿，
但想著如果讓學校去兌現，發現支票不好用，自己到時候再站出來講解、擴散，似乎可以更好地讓陸昀丟臉，遂強行忍住了。
庫珀暗暗地想，
中國佬，等著丟臉吧！
……
下午。
體育場。
今天的訓練活動已經到了尾聲，
但現場仍是一派熱鬧。
陸昀在體育方面雖然比他的父親要好一些，但對於高對抗性的橄欖球確實還是玩不來。
他坐在看台上，懶洋洋地曬太陽。
這時，庫珀靠近了，
「陸，伱在幹嘛呢？真的不擅長運動？」
陸昀擺擺手，
「我規則都玩不明白。就比如，False Start，我剛才一不小心就搞出來了好幾次，作為進攻方，被處罰得一退再退，實在是有些拖隊友們的後腿啊。」
False Start，進攻方提前移動，
指的是進攻方除線後平行移動的一名球員外，有人在發球前移動，
這種犯規很常見。
庫珀臉一黑，壓低音量，
「你什麼意思？」
剛才，他在進攻的時候曾多次犯規，但教練沒有吹罰，
其他學生自然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陸昀搖頭，
「我只是實話實說。」
好個「實話實說」！
庫珀臉色更黑，把這個中國佬弄死的心思都有了，
「Fxxk！」
他欺身上前，想要揪住陸昀的衣領。
沒想到，身後有人大喊：「庫珀，快來！我們隊不能沒有你！」
庫珀的動作頓了頓，
然而，他固執地沒有回頭，還是緊緊盯著陸昀。
奇怪的是，陸昀竟然巋然不動。
按理說，他已經熟悉了全班同學，不可能對庫珀的姓氏沒有印象。
洛克菲勒，
哪怕二十年前被拆分，但整個家族轉入了金融運營，實力比當時只強不弱。
陸昀不知道，除非……
「哼哼。」
庫珀嘴角勾起，
「你一個中國人，不知道也正常。」
陸昀皺眉，
雖然不明白對方為什麼忽然自說自話，但語氣中的那股敵意還是能聽出來的。
他陷入沉思，心裡琢磨著怎麼治一治對方。
結果，庫珀把這種沉默當成了軟弱。
他呵呵笑著靠近，
「不知道也沒關係，我現在就可以讓你知道知道。」
沒想到，有人從背後捏住了他的肩膀。
庫珀回過頭去，
竟然是泰勒。
「西部小子，你怎麼……」
話音未落，便被泰勒打斷道：「庫珀，我們隊需要你。你再不來，我們就要輸了。」
庫珀臉色冷了冷，先看看陸昀，之後又看看泰勒，
「嘖……」
他微微咋舌，調侃著說：「很有俠義心腸嘛~看來，我以後不該叫你『西部小子』，而是應該叫你『牛仔小子』了。」
說完，他抖抖肩膀，甩開泰勒的手，
「你想當牛仔，就不該在教室里讀書，而應該學馬術、學喝酒。」
泰勒沉默，
如果只是高中生之間的矛盾，他早就一拳甩過去了。
只可惜，事情沒那麼簡單。
庫珀繼續道：「正好，對於我家，資助誰上學都沒什麼區別。管他是西部還是中國呢？」
他又看了眼陸昀和泰勒，隨後便跳下看台，準備回場地。
接著，他又想起了什麼似的跑回來，對泰勒說：「牛仔小子，你不會是上午看他能拿出支票簿，覺得他是什麼隱藏的牛X人物，所以在他身上押寶吧？」
泰勒不由得愣住，
他的出身，讓他對上層社會的事不怎麼了解，
支票簿什麼的，過於遙遠了。
庫珀看他這副模樣，哪還不懂？
「看來，你是真的想助人為樂啊。但做這種事是要付出代價的，那本支票簿，是假的。」
說完，他看向陸昀，
「我沒說錯吧？」
陸昀嘆了口氣，
「是真的。」
庫珀不由得哈哈大笑，說道：「你一個中國人，拿著大英央行的支票簿？你厲害！你真特麼厲害！要想騙過別人，先要騙過自己是吧？哈哈哈哈哈哈！」
他狂笑著離開，
陸昀看傻子似的看著他的背影，直搖頭。
泰勒嘆氣，
「陸，他剛才說的……」
後面的話沒問完，
問完就顯得不禮貌了。
陸昀笑著說：「那本支票簿確實是真的。」
這笑容帶著天生的親和力，讓人忍不住相信。
他繼續道：「至於洛克菲勒剛才所提到的問題，我只能說，中國人是我的文化身份，而國籍……坦白講，我是多國籍。」
泰勒有些頭大，
因為對方的回答非常之魔幻，自己已經不知道該信還是不該信了，
理性告訴他不該信；
感性的判斷卻正好相反。
陸昀說：「聽洛克菲勒的意思，你是被資助來上學的。」
泰勒點點頭，
「對。他們家族支持的。」
陸昀皺眉，
「他們家族？沒道理的啊。各組織資助的教育慈善金應該統一交給學校的基金會管理，再由基金會在全國篩選，從不同性別、不同種族的人中錄取。」
言外之意，因為基金會隔離了學生和捐款組織，談不上是誰資助了誰，
硬要說，也是學校為貧困學生提供了獎學金。
泰勒嘆了一口氣，
「話是這樣講的沒錯，但現實呢？洛克菲勒家族在學校是有影響力的。」
陸昀緩緩點頭，
這玩意兒就像政治獻金，
表面上，個人、團體或企業對候選人進行財務支持，這些資金只能用於選舉活動、運營或特定政策的推動，
但實際上，利益糾葛滿滿。
洛克菲勒一句話，斷了某個學生的獎學金，不要太簡單。
陸昀沉吟道：「或許，你該準備好資料，去基金會好好溝通一番。畢竟，基金會的監管方很多，不只有洛克菲勒，還有卡耐基、摩根，再上面更是AAAS……額……我還沒問你呢，你成績怎麼樣？」
「挺好的。」
泰勒將信將疑，
「你說的AAAS是美國科學促進會？這……你還真敢說……」
他搖搖頭，
「我去基金會溝通，能有效嗎？」
陸昀說：「AAAS肯定……」
他微微遲疑，
自己剛來美國，就動用父親在AAAS的職權，會不會造成麻煩？
要不，
「找卡耐基叔叔幫忙？」
他暗暗嘀咕。
泰勒沒有聽清，
「陸，你剛才說什麼？」
陸昀攤手，
「我說，你該好好準備材料。在中國有句話，『死馬當活馬醫』，總不能不努力、不嘗試吧？」
泰勒心中也升起了希望，說道：「你說的有理。畢竟，這裡是美國，不像大英那般行將就木、處處黑暗。我確實應該走一趟學校的基金會，說明情況。」
神特喵「行將就木、處處黑暗」，
陸昀差點兒笑出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