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早就知道女兒厲害。但是被女兒這麼帶著在天上飛,這還是第一次。
除了就最開始的震驚和害怕以外,倒是很快鎮定了下來。
況且,他們現在也沒心情想這個。
中途他們停下來兩次,給孩子們餵奶和把尿。
如此飛了大半天之後,終於到了青州城門外。
青州是他們的老家,蔣文淵又在青州當了三年的縣令。
儘管多年過去,可因為有女兒靈境裡的靈物滋養,夫妻倆的容顏並沒有改變多少,只是愈發成熟了一些罷。
只要他們在城裡一露面,就會立即被人認出來,到時候引起轟動可就不好了。
因此蔣禹清讓他倆在城外的小樹林稍等,自己則帶著糖糖進了縣城,租了一輛馬車出城。
路過小樹林時,再接上了蔣文淵夫妻,徑直往秀水灣而去。
趕馬車的是個年輕的小後生,並不認得他們,一路搭著話,順順利利的把他們送到了秀水灣。
等到幾人敲開陸家的大門時,陸家人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尤其看到蔣禹清帶著還不到兩個月的龍鳳胎時,更是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不過眼下給陸老爺子看病最重要,因此大家見了面,只是簡單的寒暄幾句,陸平章就領著蔣禹清他們去了老爺子的臥室。
陸老爺子悄聲無息的躺在床上,兩臉頰消瘦,面色蒼白,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還顯示著,這是個活人。
陸氏一見就紅了眼,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上次見面還是女兒大婚的時候。
這一眨眼又是好幾年沒見了。作為女兒,陸氏覺得自己真心不孝。
蔣文淵的心裡也不好受。
老岳父對他恩重如山,自從他離開青州後,老爺子只去了一趟京城參加女兒的婚禮。
平日裡除了書信來往,和年節禮品,他自己竟是再也沒能找著機會回青州來看看他二老,著實不孝。
即便如此,他還是握了握妻子的手,安慰她,有女兒在,老爺子定能轉危為安。
據陸大舅所說,老爺子每天吃完晚飯後,都會沿著村裡的大路遛彎兒。
如今村裡的日子過的好,有好幾家都買了馬車和騾車,用來載人拉物。
平時也都好好的,前幾天村北那誰家的馬車停在路邊裝貨時。
一群熊娃子作怪,拿著破鑼突然衝出來,對著馬兒就是一頓瘋狂亂敲。
馬兒受驚突然往前竄,一連掀翻了好幾個人。
其中有個三四歲的稚童,幸得老爺子及時推開了他。
結果孩子沒事兒,老爺子卻被馬車撞進了路邊的深溝里,腦袋撞在青石壁上,當場就見了血,暈死過去。
幾個熊娃子一看闖下了大禍,立即四散奔逃。
好在周圍還有不少人,連忙給老爺子還有其他幾個受傷的送回家裡,請大夫拿藥。
其他幾個因為年輕,只是受了些皮外傷,並沒有什麼大礙。
唯有老爺子一直昏迷不醒。
他的左腿骨折,兩根胸骨骨裂,最重要的是傷到了腦子,所以才會一直昏迷不醒。
城裡和安堂的大夫知道當今皇后、他們天醫谷現任的谷主,就是陸老爺子的嫡親外孫女兒。
於是開誠布公的說,腦子裡的毛病最是要命,他們這裡看不了。
除非皇后娘娘或者是邱老神醫在,否則陸老爺子這一關怕是闖不過去了。
陸家人又急又慌,實在沒辦法了,這才跑去西津渡蔣家求助。
蔣家養的有乖寶給的信鴿,能以最快的速度往京城傳遞消息。
蔣氏家族現任族長聽說這位德高望重的老爺子被馬車撞傷,性命垂危,不敢怠慢。
立即往京城飛鴿傳書,這才有了之前那一幕。
老爺子臥室的窗戶雖然都是打開通著風的,依然有股很濃厚的藥味兒。
蔣禹清給老爺子把了脈,又用神識掃描了老爺子的身體內部。
果然如和安堂的大夫所說,外傷是其次。
他之所以昏迷不醒,成為植物人的原因,是因為撞擊導致的急性顱腦損傷,中樞神經受損。
這種病在後世,康復的機率都很小。
幸虧她是天生的木靈體,機緣巧合之下,又修習了木系相關的治療功法。
否則單靠金針刺穴,即便能夠喚醒陸老爺子只怕也無法恢復到受傷之前的狀態。
外婆郭氏擔憂的問她:「乖寶,你外公這傷能治嗎?」
蔣禹清安慰她:「您老別擔心,若是別人來還真的未必。
您外孫女兒,可是天醫穀穀主,我的本事您還不放心嗎。
只是外公的傷勢頗重,治療可能需要不少的時間。
您和舅舅和舅媽還有表哥們都出去,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
等治療完成後我再叫你們。」
老太太和陸平章得了她的話,如同吃了一粒定心丸,歡喜的帶著家裡人出去了。」
人多了並沒有什麼用,反而會打擾她為外公治療。
蔣禹清讓蔣文淵和陸氏稍等一會兒。
自己閃身進了靈境,從醫院的小超商里拿了兩個奶瓶,清洗消毒後,擠出滿滿的兩瓶母乳裝在奶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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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出了靈境,把奶瓶和兩個孩子一起交給了蔣文淵和陸氏,以便孩子餓的時候,能有口糧填肚子。
等所有人都出去後,蔣禹清先給老爺子的身體裡輸入了一股拇指粗細的生機。
接著用回春術一點一點的,把老爺子的斷腿和受傷的兩根肋骨,一點一點的修復完成。
光是這兩樣,就用去了足足一個時辰。接著就是修復顱腦,這是個大工程。
因為顱腦內全都是神經,加上老爺子年紀大了,修復工作必須十分的小心謹慎。
這絕對是蔣禹清有生以來,經歷過的難度最大,時間最長的顱腦修復病例,沒有之一。
為了讓老爺子儘量恢復到受傷前的狀態,蔣禹清的工作是慢之又慢,細之又細。
僅僅是一個顱腦修復術,就耗費了將近兩個時辰。
再加上之前的腿骨和肋骨的修復,整場手術總耗時接近三個時辰。
修復完成後,蔣禹清又用靈力讓老爺子進入深度的睡眠休息,如此再度醒來的時候,整個人的狀態就會好很多。
做完這一切,蔣禹清的靈力幾乎消耗殆盡,全身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她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到靈境裡恢復靈力。
不過想到在外面焦急等待的父母和舅舅舅母們,她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去開門。
果然外頭的天已經黑透了,所有人都焦急的等待在老爺子的房門外。
此刻終於見她出來,趕忙迎了上來,問老爺子的狀況如何了。
蔣禹清綻出一個略顯疲憊又欣慰的笑容:「沒事了,明天早上就會醒來,到時候時一切就會如常。」
眾人於是放下心來。
見她滿頭是汗,臉色發白,這才想起她剛剛生完孩子沒多久。
接到青州的消息後,又帶著好幾個人從京城趕回來,一進家門就開始給老爺子治病,忙到現在連口水都沒喝上。
眾人忙給她扶到一邊坐下,她的兩個表嫂親自去端了茶水和熱飯菜上來。
靈力消耗太大,蔣禹清確實感覺有些餓了。
吃過飯後,就帶著兩個孩子回了陸家給自己安排的房間裡,接著就遁入了靈境。
讓白小九和小十幫忙看護兩個孩子,自己則一手握一塊靈晶,在靈泉旁邊盤腿打坐恢復靈力。
次日一早,陸老爺子就醒了。
剛一睜眼便看得滿堂兒孫都圍在床前,其中竟然還有他的女兒女婿以及身為一國皇后的外孫女。
老太太激動的問他:「老頭子,你感覺如何?」
老爺子一咕嚕從床上坐起來,摸摸腦袋,伸伸胳膊腿,發現啥毛病沒有。
就要掀被子下床穿鞋,說:「你們都沒事幹了,都圍在我這裡做什麼?
還有文淵婉兒乖寶,你們怎麼從京城跑回來了?」
大家一看他的精神狀態和行動速度,懸吊了數天的心,「哐當」一下,砸回了胸腔里,妥了,沒事兒了。
郭氏往他手上拍了一記,笑罵道:「你個老不死的,嚇死我們了。」
老爺子一頭霧水:「我怎麼啦?你們都這表情。好像要給我送終一樣。」
老太太罵到:「可不是差點就要給你送終了嗎?
咱家連棺材都給你備好了,就停在後院的西廂里,上好的楠木棺。
若不是乖寶趕回來的及時,沒準兒這會兒你兒子孫子們,已經在給你穿壽衣了。
看你以後還逞不逞能,自己多大年紀了,還沒個數,當是年輕小伙子呢?」
老爺子被老太太數落了一大通,腦子裡一片空白。
好久才想起來,自己讓個馬車給懟溝里去了,於是一拍大腿:「老於家那孩子怎樣了,傷著沒?」
老太太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他家那孩子好著呢,昨上午還跟著他爺爺他爹來看過你。」
老爺子一聽頓時放心了,說:「我都活到這把歲數了,什麼事兒沒經歷過,還有什麼看不開的。
就算有個萬一,以我這條老命換個孩子也值了。」
老太太聞言頓時不想跟他說話了,氣咻咻的轉頭就走。
這老東西又倔又犟,尤其是對孩子,甭管認識的不認識的,是不是他的學生永遠都掏心掏肺的。
至於陸大舅和陸家的表哥們早已經習慣了。
也正是因為老爺子對學生和孩子們無怨無悔付出,哪怕他如今因為年事已高不再教書,也依舊是最受學生們歡迎的老先生。
最受鄉鄰們敬重的、德高望重的老先生。
人們對他的稱呼,從小時候的「陸家小崽」到陸家的讀書郎。
再到青年時的陸秀才,後來的陸老秀才,以及現在的陸老先生,陸老太爺等。
鄉鄰們對他的敬重是打從心底的,並不只是因為他的學生兼女婿身居高位,甚至外孫女兒還做了一國皇后。
蔣禹清再次給老爺子探了脈,說身體倍兒棒,再活個十年二十年不成問題。
老爺子一聽,立刻對兒子說:「趕緊把後院的棺材給我收起來。
你老子我還沒活夠呢,放那怪不吉利的。」
陸大舅立刻就笑了,頗為無奈道:「我娘這是唬您呢?您老還當真了。
不過,老爺子,您往後還真得悠著點兒。您要再有個什麼事兒,咱這一大家子可怎麼活?」
老爺子瞪了他一眼:「該怎麼辦還怎麼辦?
也沒見誰家老頭死了,兒孫不吃飯的。」這一通懟,把陸大舅也給整啞火了。
蔣禹清的舅母陳氏,忙給小姑子使眼色。
陸氏接到嫂子求救的目光,忙抱著孩子湊上前去說:「爹,乖寶生了一對龍鳳胎。您老可要看看?」
陸老爺子一見襁褓中的嬰兒,立即笑眯了眼。
從女兒懷裡小心的接過重外孫抱在懷裡逗弄:「這孩子長得可真好,像我們家乖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