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九佬會談
三天之後,哪都通總部,時隔兩年的一次十佬會談再次開啟。
組織十佬會談的是公司董事會中的小蘇總,坐在小蘇總左右兩側的分別是天通道人張之維與陸家家主陸瑾。
之後的人,分別是挨著東北馬家關石花的那如虎,以及坐在一起的呂慈與王藹。
與王藹隱隱隔了一個位置,但依然靠的比較近的風正豪。
再便是江湖小棧的當家人物牧由,隱居靈隱寺的解空大師。
十佬里唯獨陳金魁沒有來此。
趙方旭沒有上桌,但也坐在一邊的沙發上旁聽。
見眾人都已經到齊,蘇董這才開口說道:「原定的十佬會談,應該是安排在一個月之後的,圈裡面也確實積攢了些事情,需要大家一起幫著拿個主意,但之所以提前一個月開啟,主要還是因為發生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我想,您各位應該都知道了吧」
小蘇董看向在場的九佬。
那如虎一言不發安靜坐著,坐在那如虎旁邊的關石花卻是抿了口茶,表情隨意。
語氣有幾分無所謂道:「聽說了,你說的事情是魁兒被一個年輕後生辦了吧?
現在這些年輕人一個個真是太生性了,就折騰的我們這些老東西,現在又出來個秦澈,直接把術字門的當家給做掉了,不過這些事兒跟我沒什麼關係,我就守著關外的一畝三分地就很滿足了,關內的矛盾,你們幾個商量吧。」
陳金魁的性格有些自視清高,以往與其他十佬都沒有什麼太深入的關係,此時也沒有人刻意為他說話。
張之維一直半眯著眼,沉默不言,呂慈則一副笑盈盈的樣子,雖然他呂家的晚輩也是當事人之一,但他呂慈可不是軟柿子,只要他呂慈今天坐在這,就沒人敢把事情往呂家扯。
今天坐在這兒的人,有幾個確實是正經想談事兒的,但有幾個卻是等著分術字門那些家當的,念頭最重的就是王藹,呂慈今天最多給王藹站一下隊,其他一概不參與。
小棧的牧由則更是沉默。
他與三一門最近一直有貿易上的往來,而且與陸瑾的關係也不錯,最近幫著三一門倒賣法器,江湖小棧從裡面可是分潤了不少。
關石花的話是無心之舉,但卻把矛頭指向了秦澈,這件事,他必須得站一站秦澈,但又不能太明顯。
見眾人都不說話,牧由忽然起了一絲試探的想法,風正豪也是親歷者,而且據他掌握的情報,現在術字門有了分崩離析的苗頭,其中有一個很大的原因,風正豪直接把術字門近三分之一的門人給招攬到了天下會,而且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段,已經在和術字門商議購買登雲頂了。
最離奇的是,本應該一口拒絕的事情,術字門現在居然願意和風正豪談。
剛好他現在就在場,於是牧由開口道:「風會長,這我們都是局外人,當時怎麼個事兒也不清楚,正好您那天也在場,要不你給大夥說一下怎麼個事吧。」
風正豪聽到牧由將自己頂在前面,臉上泛起笑意,心中卻是閃過一抹不快。
「唉,說來慚愧,雖說我確實在場,但是其中許多關節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那天,陳門長將我請過去時,只是與我談好,必要時候他會需要我用陰身附體的手段,搜索一個年輕晚輩的記憶。
但那天去了以後,局勢太過複雜,術字門的大傢伙都在呂家的兩位前輩都在,莫名其妙就打了起來,後來連魁爺怎麼死的都沒有看清楚。
我也是一頭霧水,今天來也是想著問問幾位呢,說到底,我是個小輩兒,這種大事我聽各位前輩的。」
風正豪這幾句話翻來覆去都是雖然我在場,但是我什麼都不清楚,什麼都不知道,我也一頭霧水,你們不要問我。
順手還將皮球踢到了幾個年紀大一點的十佬身上。
王藹在此時卻是模樣嚴厲,泛白的兩撇小鬍子抖一抖,然後開口說道:「現在這娃娃確實是沒大沒小,事兒做的太過分了,這麼年輕,殺心就這麼重,年紀大了,那還了得。
遲早是圈裡面一大禍患,要我看,不如就廢了了事,以咱們的手段,應該能在不傷及他任何經脈的情況下,讓他徹底變成普通人,看看他沒了一身本事,還怎麼胡鬧,而且」
王藹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坐在蘇董旁邊的陸瑾猛地站起身來,用力拍了一下桌面,衝著王藹一聲怒喝道:「廢了?我看他媽誰敢!」
陸瑾此言一出,張之維也輕輕睜開微眯著的眼眸,看向陸瑾,嘴角卻是會心一笑。
王藹這句話算是徹底把陸瑾給得罪死了,陸瑾怎麼會捨得秦澈被廢掉呢?
看陸瑾這副氣沖沖的樣子,王藹下意識的向後躲了一躲,然後才反應過來這兒是十佬會談。隨即有些陰陽怪氣的道:「老陸,你生什麼氣呀?我這不是在跟大傢伙商量嗎?你也真是,外面號稱一生無暇,怎麼到了你自己家孩子這兒,就開始護犢子啦。」
陸瑾聽到王藹這麼說,更加怒髮衝冠:「王藹!你在這兒跟我裝傻嗎?能坐在這的就沒有消息不靈通的,是陳金魁為了獲得風后奇門,設局把孩子們都困在山上。
秦澈之所以去那裡,是為了救他的朋友,最後殺陳金魁也是出於無奈,他罪有應得,跟秦澈有什麼關係?」
那如虎此時坐在一旁,安靜的聽著幾位長輩爭吵。
他的心中想的卻是另一件事情,最近幾天,秦澈在唐門戰勝丁嶋安的照片已經在網絡上瘋傳。
雖然很快被公司通過各種手段屏蔽刪除,但那如虎也看到了那一幕。
此時那如虎雖然神情平靜,卻是在暗暗思量著若是自己和秦澈一戰,能有必勝的把握嗎?
牧由卻在此時接話說道:「我也覺得這事兒問題不在秦澈身上,是陳金魁做事有些激進了,這種事情誰都不願意看到,當務之急還是先將圈裡面的動靜壓下去再說,幫助術字門重回正軌。」
王藹看牧由站出來為秦澈說話,一時有些不快,卻沒有再多說什麼,剛剛提及廢掉秦澈,其實也是在試探陸瑾以外其他人的態度,沒想到都沒有說話,這其實也已經是表明態度了。
蘇董一直在安靜聽著十佬講話,對公司而言,這件事其實是陳金魁先做事過頭了,而且在趙方旭的授意下,公司其實更傾向於秦澈。
如果這是兩個普通的圈裡異人發生這種事情,基本都是各憑本事,自己解決。
除非是造成更惡劣的不良影響,否則公司根本不會去管,可麻煩就麻煩在,這次涉及到了十佬之一的陳金魁。
一位十佬出事,那對圈裡的影響就大了,必然會掀起些風浪,所以才提前召開這場十佬會談,談談看怎麼平息。
一直一言不發的解空大師,忽然雙手合十道:「依我看,不要對這年輕人出手太狠了,他雖然性子急躁了些,但本心還是好的,要不就讓他去靈隱寺跟我一起吃齋念佛,養上半年的性子,磨一磨殺性算了,至於廢掉,確實太重了。」
陸瑾的表情平靜了些,哼了一聲:「聽聽解空小和尚的話,這才是正常的視角嘛。」
雖然解空和陸瑾現在都是圈裡老前輩,可論年齡,解空比陸瑾小了一輪,年輕時間習慣了叫小和尚,歲數大了也還是保持這個習慣。
呂慈撇了一眼陸瑾,眼神中閃現出一絲不屑,陸瑾做事兒怎麼哪兒哪兒都讓他不舒服?
話又說回去了,可惜秦澈不是自家晚輩。
如果秦澈真是呂家的人,還出了這檔子事兒,年紀輕輕就把陳金魁弄死了,那他呂慈不僅不會有半分苛責,還會立刻將呂家未來家主的位置交給秦澈。
有這麼了不得的晚輩,陸瑾說話還這麼彎彎繞繞的,真是看了就心煩,光是想想就覺得有些憋得慌,乾脆閉起眼睛不聽陸瑾說話,眼不見心不煩。
蘇董嘗試著看向了張之維說道:「老天師,您看」
公司既然問,也乾脆利落的表明了態度:「年輕人衝動點很正常,可以稍作懲罰,還是先將注意力放在術字門吧,咱們這幾個老東西研究半天就為了折騰一個小輩,實在沒必要。」
張之維的話說完,基本上就已經給這件事定了性,雖然他不代表公司,但如果他說話的話,分量比公司還要重。
蘇董想了一下,最終綜合所有人的意見:「大家如果沒有補充,那關於秦澈就按老天師和解空大師說的辦吧,讓他去靈隱寺清修幾天,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接下來的重點就在於術字門了」
這一處理結果有些輕飄飄的,但卻沒有人多說什麼,畢竟是陳金魁不占理,王藹只是輕哼一聲作罷。
但這件事的背後其實有一個大家都沒有明說的事情,那就是秦澈打贏了丁嶋安。
陸瑾,三一門,秦澈本身,每一個的分量都不輕,現在的秦澈,除非是做出什麼破壞規則的大事情,否則,已經沒有人動的了他了。
最起碼現在的十佬中,熱衷於對秦澈下手的好像只有一個王家,可光憑王家,完全不夠。
甚至,在年輕人中,秦澈有了一個全新的稱號,新絕頂。
而基於此,公司也能順勢做出的決斷。
決定了對秦澈的處理後,接下來的重點就在於術字門本身了,術字門的勢力影響深遠,除了本門的弟子外,下面還有數量眾多的各種占卜組織。
各地的一些協會,以及為某些大人物專門提供服務的大師,大都和術字門有關係,勢力可以說深入民間,甚至遠銷海外。
現在最重要的是平息術字門的動盪,扶持一位溫和派的術字門領袖,免得事態擴大。
而這裡面,就到了十佬的勢力去影響壓制的時候了。
十佬會談的同時,武源山上,一座涼亭外。
秦澈坐在台階上吹著林中吹拂過來的涼風,髮絲隨著風息飄動,讓秦澈有些舒服。
與他一同享受這份清涼的還有敖北洋和王也。
一個坐在秦澈身邊,一個直接仰頭躺在涼亭中的青石地板上,呼吸逐漸都粗重了起來,隱隱有要酣睡之感。
「王也道長真是到哪兒都能睡著。」敖北洋有些感慨道。
秦澈回頭看向敖北洋,正是二十啷噹歲,精氣神飽滿,雖然臉上有些泛白,但卻掩藏不住那一雙深如幽泉眸子,光彩熠熠,畢竟敖北洋是修行術法的天才。
這點神光還是應該有的。
只是現在身上還裹著一層層的繃帶,之前在登雲頂上的傷還沒好。
兩天前公司介入,將登雲頂上的異人全部帶下來後,秦澈便把敖北洋和王也一起帶回了武源山。
王也本就準備回來住,而敖北洋則是秦澈要帶回來給他療傷。
「真不去了啊?」秦澈忽然對敖北洋問道。
陳金魁死後,術字門的一眾師兄弟都曾勸過敖北洋繼續留在術字門。
因為現在的敖北洋,是術字門中為數不多的掌握六爻金錢課的弟子。
暗著一位術字門前輩的說法,陳金魁已死,敖北洋就是六爻第一人,如果他心裡還介懷陳金魁的話,可以轉擺其他前輩為師,繼續留在術字門。
以敖北洋的天賦,為了絕對可以爭一爭術字門門長之位,因為他這一代的弟子,論術的純粹,無人可與敖北洋比。
如今的敖北洋,在施展一些簡單的術時,甚至不需要開卦,心念一動便可,甚至都無需動心起念,現在僅僅只是學了半年,若是再下二十年苦功,術字門中,少不得再出一位十佬。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敖北洋願意。
「不了,這個圈子太麻煩,我和他們打不來交道,好好學習了,開學都大四了。」敖北洋低著頭,平靜回答道。
秦澈頷首,沒有再多說什麼。
修行中人手段高絕,地位超然,但也只是相對而言,要說快樂的話,真不一定比普通人多多少。
「澈哥,我這是不是算又搞砸了一次啊。」敖北洋喃喃道。
「如果你是完全遵從自己本心去做出選擇的話,輸贏已經不重要了。」
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悠悠說道。
「不要多想了,決定了就去做。」秦澈也接話道。
「只要你每日早晚調息,身上的傷有半個月應該好差不多了,九月中旬回學校,十月底就該實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