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大妖
東瀛，京都東北部的滋賀縣，秦澈與另外一個年輕男子一同行走在滋賀縣的街道上。
這是一個被群山環抱的內陸縣，伊吹山地，鈴鹿山脈，比良山，比壑山，等等山地環繞在四周，但它是聯通東西的重要交通要地，文化遺蹟與史跡數量之多僅次於奈良和京都。
位居東瀛第三。
對於秦澈而言，這樣的地方還有另外一個特點，異人多。
「真沒想到您這樣級別的人會願意跟我一起來東瀛一趟。」
秦澈臉上笑容和煦，有些感慨的說道。
而那年輕男子只是淡然一笑：「這有什麼奇怪的，你這個三一門的門長不也親自來了嗎，不過我這次不能直接參與妖刀事件，你去做你的事，我會儘量策應，但我的身份太過敏感，能不暴露還是藏在暗處的好。
而且我也有些別的事情要做，很久以前就想來這邊了，只是一直很忙，從來都沒有機會，據說他們號稱這裡有八百萬神明百鬼夜行，我倒是真的很想見識見識是些什麼東西。」
秦澈不屑的輕笑一聲：「大概是在吹牛吧，應該是些山精野怪。」
秦澈身旁的年輕男子笑了笑
「這種說法應該是來自於他們的原始信仰，神道教的說法中，萬物皆可為神，不過八百萬這個數量確實不可能，畢竟地方就只有這麼大，即便香火願力旺盛至極，也不可能滋養出八百萬之眾的精靈，應該是把清風陰靈也算了進去。
但有著這種概念作為依託，應當還是能夠滋養出些不錯的靈體的。」
「怎麼說？風前輩準備抓幾隻養著嗎？」
秦澈與身旁的男子說道。
與秦澈同行的年輕男子正是十佬之一的天下會的會長分正豪。
那天妖刀丟失之後，雖然所有人都極力追捕，但是卻因為對方早有準備，幾乎可以說是底牌盡出，將所有藏匿的力量全部動用，成功逃脫了。
那些人早就準備好撤退的手段迅速逃離，駛向東瀛。
魚龍會的石川信等人，也紛紛返回東瀛處理這件事。
因為涉及到了國外異人勢力，而且東瀛的官方勢力之一魚龍會就在其中。
哪都通反而不能貿然出手，所以追回妖刀的任務便由秦澈直接接下了。
秦澈單純以個人的名義前來，至於風正豪，更則完全偽裝一番，改換了模樣才來到了這裡。
魚龍會那邊已經確定，盜走妖刀的人確實是比壑山的忍者，所以秦澈和風正豪直接來到滋賀縣，這裡距離京都並不遠，而比壑忍的老巢就在滋賀縣。
「等一會兒魚龍會那邊的消息吧，可以確定的是青山洋平和那些忍眾確實回到了滋賀縣，但他們卻沒有直接上比壑山，而是一進入滋賀縣就消失了，不知道藏匿在了哪裡。」
秦澈皺了皺眉，臉上滿是不耐。
繼續說道：「我反正只準備等兩天時間，如果沒有妖刀的消息，那我就直接上比壑山了。」
秦澈的聲音有著幾分寒意，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次來瀛洲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滿腦子都是殺穿比壑山。
「不要衝動，等等吧，比壑山畢竟是曾經東瀛異人勢力的魁首。
雖然如今已經落寞，但是底蘊也不可小覷，你貿然去比壑山，恐怕要吃虧的。」
偽裝成少年模樣的風正豪輕聲說道。
此刻的風正豪看起來黑髮黑眸，容貌被完全改變，但細看的話，其實就是他年輕時的樣子。
但一個中年人變成少年人，除非與風正豪很是熟悉，否則任誰也猜不到這位的身份。
只有秦澈洞垣觀全力開啟，且與風正豪站的極近的時候，才能察覺到他身上溢散出來黑色氣息。
「但要說起找人的話，我倒是有一個好辦法，也許比魚龍會的手段要更快一點。」風正豪忽然道。
風正豪的話，讓秦澈有些疑惑，難道風正豪在東瀛也有著自己的情報系統？
但也不可能比魚龍會更加迅速啊。
秦澈疑惑間，風正豪卻是一笑道：「走吧，我們去問一下這裡的精靈。」
「滋賀縣的精靈嗎，他們可以查人嗎？」秦澈還是有些猶疑。
「比起精靈，也許應該換個稱呼，他們叫做土地神，東瀛的鬼怪運氣都不錯，都有些淡薄香火受用，甚至有自己的神社居住相對應的，他們的權柄也就可以更大一些，與這片土地相連接，精靈是有著自己的感知方式的。
我們只需要找到這兒最強的那隻精靈，然後讓它替我們去尋找就好了。」
「你看，不就在那嗎？」
風正豪抬起頭。
似乎在看著些什麼。
秦澈有些好奇，也順著風正豪的眼眸看去，不過他卻什麼都看不到，他也不會以為風正豪在故弄玄虛，隨即便更加認真的勘查著。
風正豪與秦澈道：「能看到嗎？秦澈。」
秦澈自然是什麼都看不到的，呆呆的搖了搖頭。
「不要急，用心去感受，就像人一樣，每個人所能對這個世界帶來的改變是不同的，所以他們會給人不同的感覺，會瀰漫不同的氣場，精靈也是一樣，尤其是瀛洲的精靈，他們本身便居於神社中，有著願力的加持，這份加持，一方面使得他們有著相對安全與超然的地位，而另一方面，在真正的巫面前，也會讓他們無所遁形！」
依著風正豪的話，秦澈去仔細感知，居然真的也看到了那在半空之中糾結著的一道道氣場。
這個國家有著大量的寺廟，與神社，這些宗教性質的建築比馬路邊的便利店都多，可以說是隨處可見。
精靈與鬼怪通過自己的方式隱藏在各地，即便秦澈能夠看到他們，也無法判斷出究竟哪只精靈有能力搜查這兒的整片區域，找到忍眾。
但通過這種方法，可以很迅速的判斷出這些神社中精靈的強弱。
最終，秦澈和風正豪的目光同時停留在西北方向，那裡已經靠近了滋賀縣的邊緣地帶。
可是那裡上空中卻環繞著一道道絢爛的氣息，願力顯化，氣運流轉。
正常而言，這些都是屬於神道教的願力與香火，應當是歸屬於皇室的。
瀛洲的皇室據傳是神道教天照大神的後裔，其實這件事屬於無稽之談，不過只要百姓中有一部分人相信這件事，就會有願力產生，事實上，整個瀛洲都籠罩在神道教的文化中，所以這份願力其實非常龐大。
但是因為皇室衰弱以及各種勢力的相互牽制，最終被東瀛各地的大妖怪與那些陰陽術士瓜分。
這算是多年來這兒的異人勢力分化壓制黃道派的一種手段。
但同時也滋長了不少強大的妖怪，居於神社之中，直接截留了這全部的願力香火。
二人順著那道氣運的指引，快速前往了滋賀縣的邊緣，眼前一座半山腰上，果然出現了一座神社。
不過四周卻有著不少人看守，似乎不允許隨意上山。
「看起來像是保鏢，可能有什麼這邊的大人物在上面吧。」風正豪掃了一眼。
「管他呢，不關我們的事。」秦澈無所謂道，二人輕易繞過外面守著的人，繼續上山。
不一會就看到了目的地。
那座神社門口豎立著紅色木頭搭建的門字型建築，這東西被稱之為鳥居，區分了神與人的世界，穿過鳥居便意味著踏入了神居住的地方，當然，這只是瀛洲人的美好願景，不過秦澈確實能在那鳥居上感覺到某種微弱的禁制，似乎可以隔絕某些東西的踏入。
通往神社的石階被打掃的很乾淨。周圍鋪滿了白色的圓潤石塊，還頗有些意境。
此刻已經是傍晚時分，似乎是因為有人在外面阻攔的原因，神社裡已經沒什麼人了。
秦澈與風正豪，同樣都姿態比較隨意的向著神社中走去。
裡面隱隱傳來些吵鬧的聲音。
隱隱可以看到幾個人影在往外走。
「真是無禮的傢伙!我親自前來，他都不出來的嗎？」一個身著狩衣的老者有些不滿的抱怨道。
除了身著狩衣的老者外，還有一對雙胞胎少女，看起來都是巫女。
這位老者是隸屬於黃道派的大神官宮古雲下，而他現在所侍奉的人正是皇室的一位親王。
因為某些特別的原因，三大神器之一的八尺鏡，現在就在宮古雲下手中。
「真是抱歉!宮古先生，我家的那位大人，最近確實在忙於處理其他事情！」
一位手裡還握著掃把的老婦人不斷的在一旁賠禮。
此刻，秦澈和風正豪也正要踏過鳥居。
「大膽！你們是什麼人，怎麼進來的！」被稱之為宮古先生的老者直接呵斥道。
「走進來的啊。」秦澈淡然道。
那位拿著掃把的老婆婆也注意到了秦澈與風正豪。
噔噔噔的向著外面跑來，目光狐疑的看著二人開口問道：「二位，請等一下，你們不能夠進入這裡面，就不要自討沒趣了。」
那位老婆婆身材有些肥胖，撐著掃把看向秦澈與風正豪。
風正豪似乎是原本就會一些日語，而秦澈則有著之前憨蛋為自己煉製的白色法球，可以用於翻譯語言，所以三人可以無障礙交流。
「什麼意思？這裡要收門票嗎？」秦澈態度隨意。
那位頭髮花白，身形肥胖的老婆婆審視秦澈，臉上露出得意：「您二位不會以為我看不出來吧，我這雙眼睛可是敏銳的很啊，你們兩個都不是普通人吧？尤其是你。」
那位老婆婆指向風正豪說道：「你是個陰陽師對吧，我在你身上能聞到其他靈的味道，我家的大人是非常討厭陰陽師靠近的，即使我不阻攔你，你也無法通過鳥居的結界，快離開吧！」
這個老婆婆應該是類似於巫女或者神侍之類的存在，有些異能倒也正常。
風正豪卻只是抬頭看了看那鳥居，他也能感受到其中的力量，卻是搖了搖頭道：「你誤會了，我不是什麼陰陽師，我只是想見一下你口中的那個大人，而且這東西攔不住我的！」
宮古雲下在此刻呵斥道：「無禮之人！這處神社現在禁止所有人參觀，就連我都沒有見到，憑你們也配？」
宮古雲下有些不滿秦澈和風正豪的態度，自己可是皇室的大神官，神道教真正的大祭司，他們在看到自己後居然沒有受寵若驚誠惶誠恐的表現，真是太失禮了。
之後一定要好好查查這些人的身份！
這位老婆婆有些意外的看著風正豪，以前也曾經有過陰陽師想要進入這裡，畢竟自己侍奉的那位是京都周圍最強的六位土地神之一。
整個滋賀縣所有鬼神在某種程度上也都聽命於自家這位大人。
只要是陰陽師就不可能踏入這裡。
這可是大人的結界之術啊！
在這位老婆婆眼中，面前的人不過是一個二十啷噹的年輕人，說這樣的話，未免有些太過可笑。
隨即，口中有著幾分譏諷的說道：「呵呵，不管你是不是陰陽師，這都不允許你進來，你這種傢伙，不要說大話了。這可不是你能放肆的地方，你是異人，就應該知道，惹怒了那位一定會讓你非常非常慘的。」
但在她話音還未落下時，風正豪就已經輕易跨過了鳥居，走入其中，踩在了那圓潤的石塊上。
就在風正豪跨過那座鳥居的同時，秦澈清晰的察覺到鳥居有著剎那的震顫，然後便是即使普通人都能聽到的咔咔嚓嚓的碎裂聲傳出，紅木搭建的鳥居上面清晰的出現了幾道裂紋。
風正豪卻是毫不在意的說道：「你看，攔不住我的。」
「這這怎麼可能？」
那婆婆臉上滿是惶恐的看著這一幕，她的掃把指向風正豪，滿臉駭然道：「你你是大妖怪吧？快快退出去。」
宮古雲下和那一對雙胞胎巫女同樣驚訝非常，他們都能看到，這兒原本針對其他妖怪與陰陽師的結界，如同紙片一般破碎的。
這個人身上，有著遠超結界力量的靈體。
不..不是因為靈體，這個人本事很強.
而隨著鳥居的破裂，神社之中，一隻窩在蒲團上睡覺的肥貓，突然喵的一聲跳起，全身毛髮炸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