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圍獵
「那就開始吧,石川家多年以來的夙願終於在這個時代有了結的機會,這次絕對不能再放過這把妖刀了。」
石川信身旁的那名武士看起來年齡也不小,面容粗獷,露出的一截粗壯小臂上滿是傷痕。腰間配著一把制式精巧,明顯傳承多年的長刀。
「嗯!」他附和一聲,然後說道:「斬斷妖刀不僅是你石川家的執念,妖刀的存在也是我們整個劍道流派所有武士的的恥辱,我們都會幫你的!」
石川信點點頭。
隨即準備出發。
但臨走前又與秦澈說了一聲道:「多謝了,秦,已經麻煩你很多了,這場戰鬥就請交給我吧!還請你靜觀其變!」
這一次石川信居然衝著秦澈鄭重的一鞠躬。
「我明白了。」
秦澈沒有多說什麼,但他心中清楚,石川信應該是不願意自己參與這件事,畢竟雖然二者立場相似,但畢竟是在瀛洲,魚龍會不願意秦澈太過參與進來。
既然人家明確不希望自己動手,那就靜觀其變吧。
但秦澈還是和石川信一起跟著那幾名武士,一同來到了一處距離風速結不遠處的寺廟前面。
瀛洲的寺廟與神社遍布全國,幾乎隨處可見,因為它不僅是宗教性質的建築,還很深入的參與進了民眾的生活之中。
夜色已深,復古的木質寺門外幾盞微弱的燈光閃動。
附近一定範圍內已經拉起了長長的警戒線,防止普通人靠近。
石川信的身旁,石川堅輕輕示意,隨即大踏步上前,一把推向寺門。
這兒的門並沒有鎖,石川堅輕輕推開一道縫隙,正準備稍微再開大一些的時候。
裡面忽然有人直接將寺門拽開,映入眼帘的並非是僧人,而是一張寫滿忍法符號的捲軸,出現在石川堅的眼前。
忍法,紅蓮!
剎那之間,一團劇烈的火焰從那捲軸中噴薄而出,赤色烈焰直接將石川堅整個人包裹在內。
秦澈看著都心頭一緊,但此刻石川信與魚龍會的眾多武士卻不為所動,明顯對石川堅非常信任,果然,下一刻,一道劍芒從火光中劃出,直接將那團赤紅色的火焰斬開。
在那團火焰之中的石川堅毫髮無損,甚至連一點火苗都沒有沾到。
石川堅一刀分開火焰後並沒有停手,隨後又是一刀上挑,將那捲軸也直接劃開,露出了後面手握捲軸的忍者。
既然對方已經主動迎擊,其他魚龍會的眾多武士也紛紛上前翻過那寺廟的院牆,開始搜尋裡面的比壑忍,寺院四周都已經被魚龍會的人層層包圍,眾人開始層層向內搜索。
秦澈雖然沒有動手,但也跟在眾人身後看熱鬧。
這場戰鬥完全就是一場圍獵,石川信與眾人大聲提醒道:「小心欺詐師,青山洋平也在其中,無論是任何人都不要放過,防止對方偽裝離開。」
隨著眾多武士的闖入,廟裡面陸續湧出了大量的僧兵,手中的武器五花八門,什麼都有,擋在寺廟前。
對於這一幕,眾人並沒有多少驚訝,比壑山的忍眾本就與僧兵關係緊密,比壑山上的的延曆寺就是東瀛天台宗的本寺,很久以前比壑忍在山下的接頭地點就是各個寺廟。
眾多僧眾中帶頭的那位握著一桿長槍,身披白色袈裟,看起來似乎是頭目一類的角色,此刻微微施禮,然後開口道:「魚龍會的大當家嗎?雖然有些冒昧,但還是希望你們能夠離開這裡所兒,這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這座寺廟背後的大人物,不是你們能冒犯的。」
聽完此話,石川信頗為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後才說道:「我們來之前就已經調查過了,這座寺廟是皇室的財產,對吧?果然比壑山那些傢伙之所以這麼多年還能延續下來,背後原因是皇室默認了他們的存在對吧?
但是今天我們並不準備和以和比壑山的人算帳,只是希望他們能把妖刀交出來。」
那名帶頭的僧眾眼眸微眯,猶豫片刻,終究還是無奈嘆息道:「應該說真不愧是魚龍嗎,你還真是神通廣大,看你這篤定的樣子,上午已經確定妖刀就在這裡了,既然如此,也沒什麼好談的了。」
說罷,那白衣僧人端起長槍,其他的一眾僧兵立刻結好陣型,準備戰鬥。
魚龍會的眾多武士,同樣一個個鬥志昂揚的開始衝殺。
開始時魚龍會還有些克制,但在發現那些僧兵絲毫不留手的時候,他們也開始下殺手,往僧兵的要害斬去。
秦澈自然樂得在一邊旁觀,反正哪邊吃了虧都不關他的事。
石川堅不愧是當下的石川流第一高手,帶頭衝殺在前,很快就將那僧兵的陣線撕開了一道口子。
石川信在後方坐鎮指揮道:「讓堅他們攔住這些傢伙,其他人跟我去裡面尋找妖刀!」
魚龍會的眾人紛紛稱是,跟隨石川信向著寺廟內部趕去。
這座寺院畢竟是建在了市內,面積並沒有多大,在石川信的帶領下,很快就突入了內院。
寺廟的建築非常簡單,並沒有什麼可供躲藏的地方,很快就只剩一座內殿沒有搜索。
一名魚龍會的武士一腳踹開那內殿的大門。
當他一腳踹開門後,要將自己的腿收回來時,卻被一條看不見的絲線直接切割,小腿直接斷裂。
血液從近乎透明的隱線上面滴落下來。
那名武士因為劇痛跌倒在地上,開始哀嚎。
石川信在後面悶聲提醒道:「小心,這是忍者布置的隱線,不要貿然前進,隱線上一定會有炁附著!用心去感知炁的流動,以此來找到隱線的位置。」
這個年代,忍者已經是稀有種類,很少出現,魚龍會的眾多武士很少有與忍者交戰的經驗,所以即便是隱線這種忍者經常使用的手段也不懂得提防,輕易便中招受傷。
隨著那根隱線得手,店內瞬間射出密集的苦無與手裏劍。
苦無與手裏劍都是忍者所使用的一種暗器,苦無有劈砍斬刺射五種基本的使用方法,一頭有圓環可以用來連線後作為翻牆的工具,算是忍者的標誌性武器。
而手裏劍則類似飛鏢,一般呈現十字形狀,在空中會環繞中心旋轉,軌跡穩定,而且在每個角上都塗有劇毒。
這麼密集的手裏劍與苦無射出,應該是提前布置了機關。
最前面的幾個武士紛紛中招倒下。損失慘重。
一直站在後面的石川信看的直皺眉。
好在魚龍會中有一定的中堅力量,紛紛頂在前面,用手中的刀劍將苦無和手裏劍擋下。
已經很多年未曾握劍的石川信見到損失如此慘重,也忍不住有些心疼。
現在的年輕武士有太多沒有經歷過死戰,空有劍技,但是經驗非常不足,僅僅是隱線與暗器,便造成了這麼大的損傷。
石川信已經多年沒有使用過刀劍了,畢竟他現在的身份不同於往日,更多的是代表官方處理異人界的糾紛,以及與外部勢力接觸。
很少有需要他出手的時候了。
但此刻,石川堅還在後面阻擋僧兵,自己的人又損失慘重,他忍不住想要親自提起刀劍衝鋒。
至少以他的經驗,不會被什麼隱線或是暗器這種低級的手段所傷,想到這裡,石川信大手一張,伸向身後的一名武士:「把你的刀給我,這些人太懈怠了,讓我來吧。」
石川信身後的那名武士自然不會拒絕。
將自己手中的刀拔出鞘,遞給石川信。
此刻,石川信的目光還正在關心著前方的局勢。
忽然,那正要遞刀給石川信的武士招式一變,一刀猛地砍向石川信,石川信猝不及防,只能微微側身避開要害。
最終被那一劍斬中,在後背劃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巨大口子。
叛徒?
石川信心頭大驚,臉色也終於大變,他扭頭看向去。
這名一直跟隨在自己身邊的武士的樣貌正在發生著改變,迅速變成了一個禿頂的消瘦老人。
石川信呆了呆,終於認出了眼前的人,欺詐師青山洋平。
「嘿嘿,你也懈怠了呢?石川家的當家。」
青山洋平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混入了自己身邊!
石川信遭遇襲擊,魚龍會的其他人不可避免的在情緒上受到了影響,動作上也手忙腳亂了起來。
原本就損失不小的隊伍更加散亂,石川信周圍的武士紛紛回援,此時都已經殺紅了眼,瘋狂向著青山洋平出手。
青山洋平在眾多武士的圍攻中盡力還擊,但也不可避免的遭受重創。
石川信雖然身受重傷,但依然可以保持一定的理智,試圖阻止眾人殺死青山洋平,因為一個活著的青山洋平比死了的要有用的多。
可惜局面太過混亂,即便是石川信也無法控制了。
亂刀落下,青山洋平身上多出了數道致命傷,瞬間就已經垂死。
讓人意外的是,瀕臨死亡的青山洋平絲毫慌亂的神情都沒有,眼中似乎已經滿是釋懷。
安靜的迎接死亡。
很久以前他就已經厭倦了殺戮,要不是為了蝶的執念,他絕不會參與進這些事情里來,而是會找個地方安靜的終老。
隨著眾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了石川信和青山洋平這裡,那座內殿裡的忍眾開始向外飛掠,大約有十七八人試圖突出武士的重圍,中間有一個抱著褐色木盒的男人,毫無疑問,妖刀就在其中。
眾多武士見狀自然阻攔,石川堅的重傷反而激起了這些他們的血性。
將那批忍眾團團圍住一個都不放過。
怒吼聲與哀嚎聲夾雜著鐵器對撞的聲音,使得夜空無比喧囂。
這些忍眾迅速被誅滅,漸漸的居然只剩零零散散兩三人。
其中就有那個抱著褐色木盒的男人。
石川堅的傷勢已經簡單處理了一番,勉強控制住了,眼看局面被控制,妖刀馬上就要回到石川柳的掌握。
寺廟外面又傳來了一陣陣嘈雜聲音,有不少人涌了進來,這些人大部分都是的神官與師從,甚至還有著一部分陰陽師。
聲勢很是浩大,而且每一個人臉上都有一種莫名的傲慢。
光從表情與動作上就能看出來,這些人的地位應該很高。
事實也正是如此,這些人正是在京都皇室麾下直屬的陰陽師與神官們。
隨著這些人的突然出現,石川信主動制止了麾下眾多武士的動作,僅僅是看到這些人,他就知道,皇室的人介入了。
無論現在的皇室多麼的衰弱,都不是石川信能夠無視的。
隨著面前的眾人都停下動作,一個讓秦澈有些熟悉的人從眾人中走出來,此刻他的臉上重新出現了上位者那特有的傲慢與囂張。
他的目光緩緩掃視眾人,最終將目光落在已經重傷的石川信身上,即便如此,石川信見狀還是主動上前攀談道:「宮古雲下大人,您怎麼來了?」
此刻出現在這裡的人,正是之前秦澈在神社中見過的宮古雲下。
此刻已經改換了面貌,隱藏在眾人間的秦澈,面不改色的看著出現在這裡的宮古雲下,微微愕然。
靠在秦澈腳邊的肥貓介三沒有任何猶豫,便主動化作一團青煙藏進了秦澈的衣服里。
「這老傢伙是長教訓了嗎?怎麼會有這麼多陰陽師跟著,看這副樣子,怕是京都附近所有歸屬於皇室的陰陽師都被他調了過來。當大神官還是好啊,手下這麼多!」
秦澈的衣服中,那隻肥貓的聲音傳出。
「這麼大的動靜,是要做什麼,難道真要幫助比壑山和魚龍會打一架嘛。」
秦澈此刻也升起了疑惑,輕聲問道。
現在的他已經大致明白,比壑山背後有著皇室支持。
現在這種場合出現也絕對不會是來幫魚龍會的。
但他不解的是,魚龍會畢竟是東瀛官方認可的異人界勢力,皇室如果明確的站在魚龍會的對立面,不會引起什麼亂子嗎。
介三的聲音再次傳來,細微入耳:「應該不會和魚龍會有直接衝突,不過現在看來,老頭那邊似乎真的有什麼打算了,自從當年那場戰役失敗後,皇室的權柄一落千丈,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量,而比壑山也同樣遭受重創,幾乎覆滅。在這種情況下,比壑山與皇室被迫互相依賴,形成了非常微妙的合作關係。
他們每次來往我都知道,畢竟比壑山就在我的地盤上,不過這麼大的陣仗還是第一次,這麼多的神官同時出現,我猜想應該是要以神道教的名義舉行什麼大的儀式。」
「儀式?什麼儀式?」
秦澈悄悄問。
(本章完)